張楠聽幾個人的對話,知道了當初的理發店會為老顧客們準備一個帶有他名字的剃須杯。
很有意思的風俗,也是很有經營理念的行業創造,想出這個辦法的家伙是個天才!
不過不知道當初美國的制瓷業并不是特別發達的原因或者文化傳統原因,這些杯子早期幾乎都是從德國或者法國進口,每個杯子當初的價格一般會在50美分至2.5美元之間。
那時候的美元可都是和黃金掛鉤的,比這會值錢多了,連一支手槍才2美元起步,一雙皮靴也就1.5美元,這么一算,這些杯子可不便宜。
這時那位多妮魯迪格拿著個畫有一只握筆的手在書桌上書寫圖案的杯子道:“…這些杯子都是手工繪制的,像這只,所有者應該是一名作家或者報紙編輯。”
安娜菲利普斯頓時眼睛一亮,緊接著問道:“杯子上的圖案代表著擁有者的職業?”
“對,很多都是這樣的情況,當初的人是不是很有意思?
很有創意的構思,如果有新顧客走進一家理發店,只要看一眼特意擺放著的這些剃須杯,就能大體了解這家店的顧客群組成,也能非常直觀的看出這家店名聲、手藝如何。”
那時就是泰坦尼克號的時代,人是有階級的,階級相差太大的人在輪船上都會分開,日常生活中也不會混在一起。
而這些剃須杯,不僅僅是有個性,還有階級,基本也得要當初的中產以上背景,才會有自個專屬的剃須杯。
這邊說著,多妮從小桌子上換了只杯子,是那只酒紅色釉打底的杯子,上頭的圖案是幅情景畫:一家鐘表店內,一名顧客同鐘表匠店主在交談。
“這只杯子表面還鍍了大量22K金,估計當初至少需要2.5美元,非常昂貴!”
主持人安娜聽到這,插話道:“鐘表匠,他付得起這個錢。”
“當然,百年前的鐘表匠還是很有錢的一個職業,而且受人尊敬。”
話說到這,圍觀的人也都該明白了,這些杯子是非常具有時代縮影的物品,對于杯子的錄制也進入到了節目經典的階段:這些杯子到底珍不珍貴?
什么叫珍貴,說白了就是錢和文化內涵。
專家多妮道:“如今具有七八十年以上歷史的剃須杯不多了,具有所有者職業特征的更少,但總還是有辦法搜尋到。
不過…”
她拿起其中一個杯子。
“但這樣的真的很難很難找到,幾乎就沒有找到的希望!”
6個杯子,一人屬于鐵路系統,因為杯子上頭有個火車頭;一位高級裁縫,杯子上有幅定制西服的情景畫;一位作家或者編輯;一位警長,杯子上頭就是名警長;一位政府工作人員,估計還是職務比較高的那種,情景畫是一個人坐在間有美國國旗裝飾的辦公室內辦公。
多妮拿的是第六只杯子,張楠眼神好,看到上頭奇怪的圖案有點一下子搞不明白情況。
至于站在他身后的阿廖沙,甚至在瞄了一眼后想得更遠——“臥槽,吃人狂魔達莫都來了,那這杯子絕對稀有!”
達莫哦,如今早就聞名全美,甚至是大半個西方世界都知道了,這會正半身不遂躺在高度戒備監獄醫院里等著審判。
咋和吃人狂魔扯一塊了?
杯子上的情景是有個西裝革履的家伙站在一張高高的四腳床前,床上躺著個只在要害部位蓋著塊白布的半裸男人。
站著的這位手里拿著把刀,正在割躺著的那位的一條大腿!
很有感覺,割!
阿廖沙心里想的那事當然是自娛自樂,有哪個殺人狂會把自己的嗜好當職業印在剃須杯上的?
那拿刀那位到底是干嘛滴,在干嘛?
只聽到多妮魯迪格道:“和另外5只杯子上相對常見的圖案相比,這只外科醫生的剃須杯極度罕見!
一般外科醫生的杯子上會有藥箱或者其它能夠顯示醫生身份的圖案,而這只杯子上是一名叫波林的醫生切開病人的大腿,很生動,也很大膽!
稀有,極度稀有!”
杯子上就寫著擁有著的名字,金字的。
肉戲來了——值多少錢?
多妮先說了那只作家的杯子,雖然上頭用金漆書寫的人名都已經模糊,但這杯子也能值800至1000美元。
持寶人夫婦喜笑顏開——從衣著打扮上看,這對夫婦應該屬于經濟條件不錯的中產階級,不缺錢。但能確定長輩留下的小藏品價值不錯、稀有,也是件很令人高興的事情。
而且這只作家杯子還是這6個杯子里比較普通的,之后多妮魯迪格直接拿起那只她最看重的“切大腿”剃須杯。
“至于波林醫生的杯子是我見過最特別,也是最稀有的剃須杯,如果拿到拍賣會上,價格應該會超過2萬美元。”
這下就不是喜笑顏開,持寶人夫婦同主持人安娜都是一副驚奇的表情,特別是那位男士先生,嘴巴一張,直接一個下巴差點掉下來的表情。
安娜的表情應該是裝的,主持人嘛,也要有點演員的素質。但誰都看得出來,持寶人夫婦是真的吃驚,“…我,太讓人吃驚了,它們居然這么值錢!我簡直不敢相信…”
一兩秒后,這對夫婦才表現出高興的表情。
最后估價,這6只杯子怎么著也能到3萬美元。
張楠微笑著看完這一段輕松的錄制,等到攝像師、主持人、持寶人和專家按照編導的要求再補上幾個特寫鏡頭后,這六個杯子也就成了安娜的選擇之一。
不過張楠知道這幾個杯子絕對成不了最終勝出的“民間國寶”,不僅僅是因為它的價值同內涵還不到某個程度,而是它們的流傳問題。
一對條件不錯的中年中產夫婦,絕對不會將父親留下來的心愛藏品以3萬美元出手。
既然不會賣,大老板還難得來一趟現場,攝制組要見鬼了才會選它們——張楠對這種美國文化式的老物件可沒什么興趣,再說這類藏品的局限性太大:這幾個杯子的收藏是收藏它的“剃須性質”,而不是因為它是瓷器!
都脫離了其本身材質的藏品,非大類而成了極端小眾藏品,這玩意張楠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