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環節和表演環節輪番進行。
很快的,又來到了有韓覺被提名的獎,最佳音樂錄影帶獎。
入圍者被一一介紹過后,頒獎人拆開信封,露出一個笑容,讀:
“獲得最佳音樂錄影帶獎的是…韓覺!”
依然是關溢上臺,從頒獎人的手里接過獎杯。
觀眾的掌聲陡然熱烈起來,他們期待著關溢,就像是期待一場表演。
關溢也很自覺,沒有任何廢話,推了推眼鏡,就開始背誦韓覺對這個獎的感言:
“拍音樂錄像一直讓我很頭痛,因為我實在不喜歡出鏡演戲,讓我跳舞我又懶,況且都不是舞曲,沒什么好跳的。有朋友建議我,把歌詞拓展成劇本,拍成故事就行。我聽完有些擔心,怕影像作為歌曲的詮釋,會成為一種類似“官方”的權威認證,會限制聽眾的感受。我自己也是這些歌的聽眾而已,不愿意把我的理解凌駕于其他聽眾之上。
這位朋友就講,完全沒必要擔心,也不要覺得自己的理解有多重要,因為歌曲一旦發布,我就不再是最懂這首歌的人了。
我聽完有些生氣,她怎么能這么說。這種話講出來,我不就沒有借口推辭拍攝音樂錄像了嗎?
最后我只得寫出幾個短片劇本,拍出幾支短片。
果然,感動大家的《單車》就證明了,我區區韓覺懂個屁的《單車》。
今天能獲得這個獎,除了要感謝那位朋友,我還要感謝杰克、詹妮弗、古煜和米粒,謝謝他們在音樂錄像里貢獻的表演,感謝他們在忙碌的電影拍攝行程之余,還肯接受我的威脅,被我叫出來拍短片也任勞任怨,而且片酬還那么低。謝謝。”
臺下依然是掌聲和笑聲。
杭城周邊小鎮的一所兒童福利院,一群小孩坐在音樂教室,從大屏幕里看著頒獎典禮的直播,但小朋友的腦袋朝向各不相同。
此時晚上快九點了,已經過了孩子們平時睡覺的時候,但他們頑強地堅持著,因為“要親眼看到韓老師拿獎”。
院長有點頭疼,因為她知道韓覺被提名的獎項實在有點多,貫穿整個典禮,大獎更是在最后的最后,看完得到深夜去了。于是她把在杭城的古煜叫來,希望他能勸勸孩子,結果古煜來了之后,拍著手坐了下來,跟孩子一起看起了電視。
古煜讓院長不要著急,堵不如疏。果然,枯燥乏味的典禮,催眠一樣地讓孩子慢慢閉起了眼睛,腦袋歪到了一邊。
只有韓覺被最佳音樂錄影帶提名介紹時,古煜出演的角色出現在了屏幕上,大家短暫地振奮了一下。馬鈴薯小鬼大聲拍手,把其他人驚醒,孩子們半夢半醒什么也不知道,就擦著嘴角也跟著拍手。了解狀況之后,他們也很開心,但實在聽不懂關溢的感言,一顆又一顆小腦袋很快又低下去,搖搖晃晃打瞌睡。
古煜跟著院長和老師,把孩子一個個抱到宿舍,給他們蓋好被子。只有馬鈴薯小孩精神亢奮,還在堅持,陪著古煜他們一起接著看,期間不停地向古煜問出各種問題。
“關叔叔為什么能背下這么多字!太厲害了!”
“因為他吃飯不挑食,還經常運動,而且睡眠充足。”
“韓老師為什么不自己去說這些感言,是怕背不下來嗎?”
“他平時睡得時間更久,吃得更多,所以記性更好。他不自己來背,應該是怕太肉麻了吧,哈哈。”
“為什么每次只謝那么幾個人啊?”
“因為一個獎謝不完那么多人。”
“那萬一有些獎沒有贏,豈不是有些人就謝不到了?”
“對,那些人只能洗洗睡了。”
“古哥哥,你為什么總是提睡覺?是困了嗎?困了你就先去睡吧!”
“你這小鬼…”
“韓老師真的不唱歌了嗎?不唱歌了去干嘛?”
“暫時不唱了吧,他接下來應該專注拍電影了。”
“韓老師的新電影你會不會參加?”
古煜搖了搖頭。
“你也太沒用了吧…”
“說什么呢!”
倒不是古煜不肯演,只要韓覺一句話,什么劇本什么角色他都會接,沒有二話。只不過韓覺出國前,跟他吃了頓飯,期間說了新電影的情況,說那是一部主要是女性為主的電影,男性角色不重,而且已經有了人選,然后向他推薦了孫導新電影的男主角,讓他去試。現在古煜馬上就要進組去拍孫導的電影了。
而那個叫《情書》的電影,古煜記得米莉在積極爭取角色,也不知道成功了沒有。
京城某公寓,夜晚九點半。
“等等!”米莉一手舉著電話,一手用遙控器把播放金曲獎的電視音量調低,反復確認道:“定下了?這就定下了?什么時候試鏡的?”
電話里經紀人聲音相當苦悶:“試鏡已經取消了,打去問,說是就今天早上剛確定的。應該是昨天韓覺回國敲定的。”
“那我不是白準備了啊…”米莉郁悶地躺倒在沙發上,拿起了茶幾上的劇本,翻看著被畫了黃線的女二的臺詞,很舍不得這個角色,問:“哪個人啊?路子這么野。”
沒能拿下韓覺的新電影,經紀人心里也有些失望,但過去幾年經歷過的失敗次數太多了,所以一下子就調整好了心態,建議米莉:“要不你去試試女主角?”
“呵呵。”米莉什么也沒說,只是冷笑,似乎很高興經紀人這么看得起她的演技。
過了半晌,米莉想起了什么,叮囑經紀人:“火種那邊有個叫妮可的,近期好像在籌備項目了,你幫我去要份劇本。”
“美利堅人?新人導演?會不會太…”
會不會太冒險了,剛擺脫票房毒藥的稱號,再失敗就有可能重新戴回去。
米莉知道經紀人想說什么,但她也不是一拍腦子就提出這個建議的,她從容道:“你可以不相信我的眼光,但韓覺的眼光總可以相信吧?”
古煜簽了火種的約,米莉和古煜聊天的時候,偶爾能聽到一些公司內部的事情。比如火種那一票新人導演里,一個叫妮可的導演,被韓覺盛贊,她的作品是第一個進入籌備階段的。周一博也講,這個妮可最有可能沖擊他首席大師兄的地位。所以米莉。
經紀人想了想,覺得有點搞頭。
“不過動作得快。這新人計劃的第一部作品,我估計火種應該會很重視,制作級別應該是最高的那種,我們不早點的話,到時候又來不及了。”米莉預感到了將來的情況,略帶感慨地說:“要跟那些美利堅演員搶飯吃咯。”
美利堅,舊金山。
詹妮弗聞著清晨六點的空氣,點上一根香煙,慢慢活動著脖子。此時的她剛結束一個電影節的評審工作。
雖然詹妮弗在美利堅本國只有年輕時拍的寥寥兩部作品,但她近年在華夏影壇獲得的成績,足夠填補資歷的不足,成為電影節評審團的成員。尤其是在我也是運動興起之后,她當先響應,把曾經傷害了她的那個業界大佬弄下了臺,直接讓她成為美利堅影壇地位超然的存在。
有些尷尬的是,她在華夏的成就,到了電視上也不是全部都能說。比如《黑鏡》,采訪時主持人總是默契地略過這個,閉口不提。
美利堅有類似藤蔓的電影評分網站,《黑鏡》剛播出那會兒,一度取得95分的高分,然而影迷狂歡還沒來得及歡呼,第二天就被當局刪除了詞條,緊接著是整個評分網站進行整改,為期一個月禁止所有用戶評論。
詹妮弗雖然無奈,相較于以往,卻少了很多憤怒。她最近作為影視行業女性爭取權益的代表人物,和上下各方勢力打交道的次數多了,深知改變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一根煙抽完,在去往酒店的路上,詹妮弗拿出手機,看了看華夏那邊金曲獎的情況。
看到關溢轉達的韓覺最佳音樂錄影帶獎的感言,詹妮弗笑了一下。
比起韓覺對她的感謝,她其實更感謝韓覺十倍百倍。
年輕時的她,若看到《黑鏡》的待遇,她只想逃離這片渾濁的環境,但現在她,卻打定主意要留下來,想力所能及地做點什么。
因為她認識了韓覺、夏原和賈倫斯這樣的人。在他們那里,夢想是會被認真對待的。和這群人在一起,她學會了面對困難的時候,逃避雖然有用,但是期效很短,只有迎面直上,才有解決難題的可能性。而且有火種的一幫朋友在,她感覺自己無論面對什么,都不會孤獨。
“叮——”詹妮弗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短信,來自杰克。
杰克:妮可電影籌備好了,在找女演員,我向她推薦了你!不用感謝我!
詹妮弗:還用你推薦?我早就拿到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