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制完賽后采訪,出來已是深夜了。
韓覺是唱作人里最后一個走的,節目組的人為顯重視,導演專門跟到外面把韓覺送上了車。
韓覺是靠老董事長的關系走后門進的陣容,當時導演組不待見韓覺,后來韓覺一系列的作品和成績才讓他們感嘆撿到了寶。今天再一聽《給自己的歌》,當即決定把韓覺的形象放到宣傳海報的最前面,占比最大,著重宣傳他。
小周就覺得很解氣,就取笑節目組:“他們當初還打算把老板刷下去來著,真是狗眼看人低,現在還不是要靠老板點爆第一期的收視。”
關溢聽了就讓小周這樣的話少講,并且平靜道:“韓覺的成績再怎么好都是他的,跟你沒有關系,你不要狐假虎威有什么優越感,如果讓我聽到你對工作人員不禮貌,我廢了你。”
小周滿頭大汗立馬保證自己不會驕傲,不會自滿,不會狐假虎威有不必要的優越感。
有人唱白臉,自然就該有人唱紅臉。
“他真的會廢了你的。”韓覺拍著小周的肩膀,聲音和藹。
小周趕緊又作了一遍保證,再不行就要唱國歌了。
韓覺團隊分兩輛車離開,造型師化妝師她們由司機專程送到家樓下。韓覺的保姆車里只有韓覺關溢小周和琳琳。
琳琳有些羨慕小周。就相處的這些日子觀察下來,盡管小周只拜了韓覺為師,但關溢對小周的關心一點不比韓覺要少。兩人分工明確,韓覺負責傳道受業解惑教本領,而關溢負責讓小周成為一個心智健全大寫的人。
小周說老板的助理是一個充滿了祝福的職位,能近距離觀察韓覺的生活,有想學的東西就大膽說,韓覺也會愿意教,如果運氣好的話,她不是沒有成為小師妹的可能。但可惜老板的特長就那么幾樣,每個弟子繼承一個衣缽,大師兄學電影,二師兄學音樂,再來個小師妹的話,只能學打打殺殺。
收回念頭,琳琳繼續給韓覺講網絡上已經有看過第一期錄制的觀眾在討論他。
“嗡嗡嗡”韓覺的手機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章依曼。
琳琳立馬把時間讓給老板娘。
電話一接通,章依曼就說:“我都知道啦!”
“你知道得也太晚了吧。”韓覺以為章依曼是來祝賀比賽開門紅的,便想說章依曼情報滲透能力不太行。
結果章依曼說:“聽說你跟你的女粉絲在休息室待了一個多小時,她的歌還是因為你寫的!”
韓覺頓時大吃一驚,這情報滲透能力太行了吧。
“你怎么知道!”韓覺驚訝完之后才解釋說當時休息室里有別人在的,他可沒有亂來。最后韓覺問章依曼又是怎么知道的。
章依曼在電話那頭得意地哼哼,說她自有情報來源。
開車的小周雙眼用力瞪著路面,在心里默念自己那叫跟老板娘匯報工作,不算告密不算告密。
章依曼相信韓覺,所以也不是故意要拿姜綺來和韓覺吵架,她只是想讓韓覺知道她時刻盯著他,讓他不敢亂來就行。
揭過女粉絲的事,兩個人就開始聊《唱作人》的情況。
“到底是什么歌呀,我有沒有聽過?我看網上好多樂評人在夸誒。”章依曼疑惑。
“是我過年之后寫出來,你沒聽過的。具體是什么樣子的,你到時候看節目就知道了。”
“那好吧”章依曼突然十分緊張,“我看到那個黃坤說你在金曲獎里肯定能拿什么什么獎,他是不是在害你呀?”
韓覺笑著回答:“能不能拿獎不一定,提名應該是穩的。”
“哇”
章依曼心想這一天總算是要到來了。
她始終認為韓覺是金曲獎級別的音樂人,但讓她耿耿于懷的是,去年上半年韓覺在美利堅活動,唱得都是英文歌,無緣金曲獎。《以父之名》以及之后的作品發力太晚,導致他延后一年才能站上那個舞臺。
去年的金曲獎沒有韓覺,她連拿獎都覺得無味。
章依曼打算今年拿一個最佳女歌手獎,然后在領獎臺上看著他說他的名字。
“你那邊歌錄得怎么樣了?”韓覺問。
“很順利!”章依曼豎起大拇指,跟蓋章一樣,一下按在了章三的肚皮上。
“那就好。”
“那就吼”
一切順利的話,那就可以約會了。
這是顧凡第一次來韓覺的電影公司。
公司在一棟現代化辦公樓里面,在這里的都是有名有姓的企業,要拿到這個位置,已經不止是錢的多少了。
但據韓覺說,新的公司正在建造,在這里只是過渡。
《時空戀旅人》已經是業內的爆款電影之一,上百倍的收益讓不知多少人眼紅。韓覺也不再缺錢了,他再也不用向任何人借錢了。但是有關那八十萬,韓覺和顧凡都默契不提,讓債一直欠在那里。
火種是電影公司的名字,標志是一團抽象的塊狀火焰,據說是裴清設計的。口號沒有,但顧凡知道,叫什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記得當時韓覺真臂高呼喊出這句話的神態,真的很像是準備干一番大事。
顧凡提著食物和飲料刷臉過了刷卡機,在等電梯的時候,被周圍其他樓層的員工認了出來。
顧凡親切地給大家簽了名,合了影。大概是看到了顧凡私底下真的如傳聞中的親切,一些人就跟他聊了起來。
“演唱會結束了嗎?”
“快結束了,最后一場在我們魔都,記得來看啊。”
“啊啊啊啊,肯定來看!”職場精英模樣的女白領原地蹦跶了一陣,然后問,“那最后一場韓覺會不會來?”
“這個保密。”顧凡笑著說。
另外又有人問:“今年《街舞》你還在不在?”
“在的。”
“韓覺會上嗎?”
“什么?”
“韓覺…那個神秘人,你的助理,今年還會不會在節目里出現?”
“哈哈哈哈,這我就不知道了。”顧凡抖了抖包裝食物的塑料袋,“我也希望他能上的。”
顧凡是真不知道。
他聽說《這才是街舞》節目組去年年底有接觸過韓覺,想邀請他上節目。當隊員是不可能,那自然是當導師。但韓覺那邊檔期排不開為由婉拒了。和婉拒《歌手》節目組的理由如出一轍,讓人沒有脾氣。
《街舞》的收視率和《歌手》沒法比,節目組自然更放得下身段。很不死心,非常希望韓覺能來,一次次邀請不成,就把希望寄托在了顧凡身上,希望顧凡去當當說客。
顧凡清楚韓覺今年上半年的行程真的滿到快爆了,當即拒絕了導演的無理請求。
導演退而求其次,豎著手指,無比卑微道:“出鏡就好!出鏡就好!一次也行!”
顧凡被軟磨硬泡,最后只能說幫節目組問問,如果韓覺沒時間,那他就是退出《街舞》不當導師也不會硬逼韓覺的。
“叮”
顧凡告別了一電梯的人,到了火種電影制作公司。
經過前臺,顧凡屬于不用預約的那類人,他在等待區坐了一會兒,就見到韓覺走了過來。
韓覺剛從剪輯室出來,穿著黑色衛衣,戴著兜帽,整個人的氣質就很黑客。他看到顧凡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立馬走過來。
顧凡笑著把手里的M記遞了過去。
韓覺帶著顧凡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好久沒吃這個了,還是你懂我。”韓覺叼著薯條,享受墮落的快感。
跟著韓覺進到辦公室,低頭就看到了韓覺的小黑貓。
其實它的體積不小了。差不多一歲半的情人節,已經是一只動作矯捷的外星生物了。只是因為它依然只粘著韓覺,仿佛心理從來沒有長大一樣。
顧凡想去摸它,然而小黑貓理也不理,跑到了韓覺腳下,先跳到了沙發,再跳到韓覺的肩上,最后鉆進韓覺的兜帽里,只在韓覺的耳邊露出半顆腦袋,警惕地盯著顧凡。
明明房間里只有韓覺和顧凡兩個人,但顧凡就是感覺這個屋子有在場的第三者。
“怎么帶來這里養了。”顧凡指了指小黑貓。
“沒時間回家,就把他帶過來了。”韓覺啃著漢堡含糊不清地說。
從《唱作人》錄制回來之后,接下來的日子韓覺整天整天地泡在剪輯室,家也不回,連貓都帶來養在了辦公室。
只有偶爾要出去拍宣傳照和廣告,韓覺才把自己收拾一下,出門賺錢——像游泳的人浮到水面上換一口長氣,然后繼續潛下去。
“哥你注意注意身體啊!長時間不接觸太陽的話,鈣元素…”顧凡開啟了嘮叨模式。
韓覺搖晃著身子假裝吃不消。
“不說我了,說說你,”韓覺問:“你去年最好成績帶出第幾?”
“第二,亞軍。”顧凡一邊收拾韓覺的辦公桌,一邊回答。
去年在《這才是街舞》里面,顧凡帶領隊員走到了決賽,遺憾的是只拿了個亞軍。今年顧凡再次擔任導師,目標直指冠軍。
韓覺點點頭,問顧凡:“那你這次來,不會是要我當你成員,助你奪冠吧?”
“不是不是不是。”顧凡就講了導演的拜托,最后還補上一句:“如果不方便直接拒絕就好,反正我也沒有給什么保證…”
韓覺吞下一口肉,不等顧凡把話說完,直接點頭:“行了,這點時間我還是抽得出來的,不能幫你奪冠,就幫你吸引一點能奪冠的人。”
顧凡擔心韓覺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答應,回頭又得熬夜補上工作量,于是急忙勸誡:“哥你別勉強…”
韓覺聽了只是笑笑,拍拍手道:“你的事怎么能叫作勉強?”
這個明星來自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