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偵查員向后躺的第一時間,陳歌就沖了過去。
三米遠的距離,此時卻像是無法逾越的天塹。
陳歌的手最終還是沒有抓住他。
夜風灌入雙耳,撕裂了耳膜,偵查員臉有些變形,他的身體在高速墜落,這應該是他生命的最后三秒鐘了。
兩人距離越來越遠,偵查員最后好像說了什么,相隔的太遠,陳歌聽不清楚,只是通過對方模糊的嘴型,隱約讀出了兩個字“門楠”。
陳歌不明白偵查員在生命的最后時刻,為何會提起門楠,可能是在故意干擾,也可能是想留下什么訊息。
“姚慶一!”
安全門處傳來了李政聲嘶力竭的叫喊,幾名警察同時沖了過來。
重物摔落,陳歌是第一次聽到生命逝去的聲音。
姚慶一后腦著地,他臨死的時候那張臉依舊望著樓頂,雙眼圓睜,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
半邊身體伸在大樓外面,陳歌的手懸停在半空。
“怪談協會…”這個精神病和殺人狂組成的協會,在陳歌面前展露了自己真實的一面,他們從未在乎過活人的生命。
“陳歌,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政雙眼通紅。
默默收回手臂,陳歌的聲音有些壓抑:“是誰讓你們過來的?”
“護士報的警,有病人看到老姚深夜跑出病房,好像夢游一樣。我們考慮到小賈的情況以為老姚也出了意外,所以就直接從芳華苑小區趕了過來。”
“報警的是護士?”陳歌雙手抓緊了護欄,目光盯著樓下的姚慶一,看著他臨死時臉上的微笑。
他死前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
使用替身鬼操控他的到底是誰?
吳非?會長?還是十號?
怪談協會只剩下三個人,但是如果不除掉會長,要不了多久怪談協會就會再次重生。
不幸和絕望每天都在發生,當那些痛苦淤積在心底,慢慢污染了靈魂之后,怪談協會的宣傳單就會如約而至。
“在下一個周三來臨之前,要徹底讓怪談協會消失才行。”
張雅陷入沉睡,陳歌想對付怪談協會剩下的三個人并不容易。
“我需要新的紅衣!”
警車圍住了人民醫院,因為姚慶一跳樓時,李政等幾位警察也看到了當時的情況,所以他們并沒有為難陳歌。
凌晨四點,陳歌被警察送回新世紀樂園。
進入鬼屋,關上休息室的門,陳歌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子里,將黑色手機拿出放在桌子上。
明天還要開門營業,但是他一點睡意都沒有,坐在椅子上翻看手機當中的任務信息。
“日常任務能獲得獎勵,但是只有噩夢級別任務才會改變我自身,自從噩夢任務改為隨機刷新以后,我還從沒見手機刷出來過。普通任務都是在改良恐怖屋,閑暇時倒是可以去做。”
“黑色手機里的試煉任務還有兩個,二星恐怖場景絕命靈車和四星恐怖場景通靈鬼校,解鎖新場景,完成隱藏任務能獲得一大筆獎勵,其中也包含著鬼怪,去做試煉任務也能增強恐怖屋的實力,不過低星級的試煉任務對我影響打不大,高星級的任務又太過危險。”陳歌心里也在糾結,張雅沉睡以后,他才忽然發現,自己以前的有恃無恐,大部分都來源于這個對自己情有獨鐘的紅衣厲鬼。
“這幾天營業收集到的游客尖叫足夠兌換兩次抽獎機會,恐怖轉盤是增強恐怖屋整體實力的途徑之一,但不確定性太大。”陳歌回想自己的前幾次抽獎,搖了搖頭,決定等到明天中午陽氣比較重的時候再進行嘗試。
“時間有限,情況緊急,如果抽到的鬼怪不能完全服從命令,那就只有喂給許音了。”
許音擁有成為紅衣的潛力,而只有紅衣才能帶給怪談協會威脅。
“怪談協會掌控一扇血門幾年時間,所擁有的紅衣絕對不止那兩個,他們現在之所以沒有輕舉妄動,很可能是因為摸不清楚我的底細。如果他們知道張雅在沉睡,無法自主醒來,恐怕會立刻趁著這個機會除掉我。”
他扭頭看向自己的影子,那個長發女人形狀的影子其實也是一種無形震懾!
“張雅可能早就想到了這些。”陳歌將懷中的木盒取了出來,他捏著盒中丑陋的玩具,將毀容臉放在自己眼前。
“張雅為什么會把它送個給我?難道這東西能在關鍵時刻救我一命?”
隨身帶著一個毀容玩具,這實在一種糟糕的體驗。
摸不清楚毀容玩具的用法,裝在木盒里又不方便攜帶,陳歌干脆找到一個黑袋子把它裝在里面,眼不見心不煩。
收起手機,躺在休息室床上,陳歌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倒頭睡去。
早上八點半,陳歌被鬧鐘驚醒,他已經連續幾天只睡三到四個小時,但仍感到精力十足,沒有任何不適,唯一的異常只是體溫相比較常人來說,似乎變得低了一點,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八點五十五樂園開門,新一天的營業開始了。
小顧還在醫院里,聽顏隊長說人沒有大礙,已經脫離生命危險,過幾天就能出院。
老王則可能是因為年齡大了,又受到了強烈刺激,直接病倒了,高燒不退。
在他偶爾保持清醒的那段時間里,他告訴警察說準備辭去保安的工作,至于他那天晚上到底遭遇了什么,沒人知道,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游客涌入樂園當中,人數比昨天還要多。
小顧不在,陳歌只能兩個場景輪換著跑,一直忙到中午才開始休息。
鬼屋的名氣越來越大,情況越來越好,陳歌雖然忙,但心里很充實。
中午十二點半,陳歌坐在鬼屋門口核對早上門票收入,剛統計到一半,手機突然響起。
他打開一看發現是陌生號碼,本能的想要去關閉,最近他實在是太忙了。
“但愿只是個騷擾電話吧。”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請問你是陳歌嗎?”
“對,我是。”
“你好,我是九江兒童福利院的,范郁的血親在監護人委托書中填寫了你的名字,現在他姑姑入獄,所以有些事我們只能聯系你來解決。”
“和范郁有關?”陳歌對那個畫鬼的男孩印象還是很深的。
“沒錯,他在我們福利院里認了一個干姐姐。”
“這是好事啊,那孩子本身不愛和人交流,現在能有所改變…”
“那如果他的姐姐不是人,而是一只蜘蛛呢?”
“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