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通道響起了腳步聲,半人高的雜草被撥開,戴著白老師教師資格證的陳歌走了過來。
“你做的很不錯,超乎我預料的厲害。”陳歌從來不會吝嗇贊美的話,他很擅長鼓勵別人,這可能跟他骨子里是個暖男有很大的關系:“你在這守一會,如果他醒了,你就拿他練習一下其他嚇人的方法,沒醒的話也不要強求。”
看到紅衣女鬼輕輕點頭,陳歌很滿意的離開了。
他之所以火急火燎的趕過來,是因為之前收到了段月的信息,說怪談教室已經出現。
作為四星場景通靈鬼校里的特殊建筑,陳歌也很想見識一下。
雖然黑色手機上說這個特殊場景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但他還是要親自去體驗體驗才能放心。
“怪談教室,聽著感覺是個很不錯的項目,可惜老周和段月那邊的反饋不夠及時。”
進入教學樓,陳歌還沒走多遠就看到了那間詭異的教室。
“我昨晚設置驚嚇點的時候來過這里,根本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進入教室,大致掃了幾眼,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怪談教室每晚會產生一個怪談,昨夜產生的怪談是什么?”
他坐在教室第一排,等了好半天,仍舊沒有異常出現。
耐心被消磨干凈,陳歌又給老周之前使用過的手機發送了條信息,得知他們現在正被怪談教室里的學生追趕后,立刻走出教室。
“嘭!”
身后的教室門自己關上,陳歌再回頭時,教室里已經恢復正常。
電視機、鏡子和各種雜物全都不見了,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什么意思?難道只要我這個黑色手機的擁有者一進去,怪談教室就會更換位置?還是說它每天只開放有限的時間?”
怪談教室不見了,但是追趕老周的男學生還未消失,這讓陳歌看到了一條通往“成功”的捷徑。
他加快速度,剛跑出幾步,忽然看見了被孤零零扔在走廊中間的攝像機。
這個可憐的攝像機被幾次拋棄,所有人都覺得它是個累贅。
“攝像機扔了,劉扛拿什么來直播打假?”這就像上戰場士兵扔掉了武器一樣,讓陳歌很是不解。
“你們不全程直播,觀眾們怎么知道我這鬼屋有多好玩?”
陳歌走到攝像機旁邊,見上面的指示燈正常亮著,松了一口氣:“既然你們不愿意拍攝,那我來幫你們拍好了。”
他嘴角上揚,腦海里在一瞬間冒出了數個計劃。
劉扛直播,肯定竭盡所能去抹黑恐怖屋,用各種手段降低恐怖感,但現在陳歌獲得了攝像機。
拍攝權掌握在了自己手里,現在已經不是網友們想要看什么就拍什么的時候了,而是他拍什么,網友就要去看什么。
“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宣傳一下我的鬼屋,讓所有人體驗到恐怖屋的魅力。”
單手提起攝像機,陳歌另一只手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了劉扛的直播間。
鏡頭抬起,直播畫面剛一開始晃動,彈幕數量立刻開始飆升。
“攝像機動了!扛哥終于想到直播間里的我們了!”
“不太對啊!扛哥早就跑了,第二波人也逃了,現在是誰在拍攝?”
“臥槽!細思極恐!我不看了!攝像機自己動了!”
“你放我下來啊!”
陳歌沒有去和彈幕互動,他提著攝像機,準備當著數百萬人的面記錄下游客們真實的一面,順便為自己的恐怖屋做個小小的宣傳。
有老周和段月提供位置,陳歌悄無聲息的跟在了那群游客身后。
“我們做朋友吧!”
尖叫聲越來越近,別說大鬼、小鬼他們,就是老周和段月也有一點慌。
教學樓是整個通靈鬼校當中最大的分場景,走廊錯綜復雜,又沒有什么參照物,非常容易迷路。
在老周和段月的帶領下,他們已經來到了教學樓最深處,四周都是通道,可是每條通道都看不見希望。
“那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不知道啊!”
“這體能也太特么好了吧!”
尖叫不停,還能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追在后面,幾名游客越想越害怕。
“再這么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他既然想要找朋友,或許我們答應他,他就會離開!”鬼妹是真的跑不動了,累的快要吐膽汁,她來之前是真沒想到參觀鬼屋會如此耗費體力。
“試一試吧,我曾經聽說過一個相似的怪談,被孤立的學生在教室出事,他每到鬼節那天就會回學校上課,只有找到朋友后才會安心離開。”老周和段月跑在最前面,他倆也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老周偶爾還干嘔幾下,一手捂著胸口,似乎真的扛不住了。
“好!那我們就試試!等鬼學生詢問的時候,我倒數三聲,咱們同時回答——我愿意做你的朋友!”白不悔領導能力要比劉扛強太多,他已經成為了這個小團隊的主心骨。
“沒問題!”所有人都答應了下來,他們眼神堅定,強忍著恐懼,站在一起。
鬼學生看到他們停下,并未減速,那張臉幾乎扭曲,怪笑著沖了過來:“我們做朋友吧!”
“準備!”白不悔手心都出了汗,他開始倒計時:“三、二、一!”
最后那個一字說出口后,走廊里安靜的嚇人,六個人沒有一個開口。
氣氛有些尷尬,這驚人的默契維持了半秒鐘,隨后所有人就像約定好了一樣,同時朝著遠處狂奔。
團隊協作最終還是演變成了骯臟的體力互耗,老周和段月感覺隨時都快要不行,可這倆人就是吊著一口氣,速度分毫不減。
最后鬼妹先撐不住了,她第一個被鬼學生追上。
那張恐怖的鬼臉直接貼到了她身前,然后從她的身體中穿過。
怪談教室里產生的鬼怪似乎只是一段有時間限制的執念,鬼學生每找到一個朋友,他的身體就會變淡一分。
走廊里響起尖銳的慘叫聲,身體到達極限,再加上情緒崩潰,和心靈雙重折磨讓鬼妹昏倒在地。
鏡頭緩緩移開,隨后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飄過,小聲抱怨著將女人拖走。
鬼學生的聲音再次飄蕩在長廊當中,等鬼學生離開后,一個提著攝像機的男人悄悄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