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衣服,他就是這棟樓的主人嗎?”
血色的城市當中,那一座座大樓是最危險的,因為沒有人知道樓內到底藏著什么東西。
每一棟樓都是未知的,穿著血色醫生制服的男人實力非常強悍。
可就算強如他,也依舊不敢隨便踏入那些樓房當中。
極致的紅,也只是紅衣。
那個男人很清楚,就在這城市的某個地方,一定隱藏有紅衣之上的存在。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哪些存在,他沒有見過那些東西,但是他曾遠遠的感受到過一種氣息。
無法抵抗,全身每一根血管都仿佛要炸裂,所有寒毛全部豎立了起來,那一刻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已經變成了惡鬼。
在那些存在面前,人、厲鬼、紅衣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退回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高樓之上的紅衣男人嘴唇開合,他的聲音在醫生耳邊響起。
身后無數條鎖鏈,拖拽著無數個從陰影中拉扯出的怪物。
醫生根本沒把男人的話放在心上,他默默地盯著大樓,他害怕的不是樓頂的紅衣男人,而是樓內可能存在的未知。
這個城市當中,每一座建筑都是一個封閉的世界,都是一個單獨的噩夢。
進去很容易,但想要出來,那可就難了。
“逢樓莫入,可是我真的好餓。我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在打顫。這氣味的主人我應該認識。也許吃掉他,我就能想起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癲狂的語氣慢慢平復,醫生睜大那雙猩紅的眼睛,看著樓頂的男人。
毫無征兆,他身后突然冒出更多的鎖鏈。
那一根根有無數細小血絲組成的鏈條,狠狠插進大樓當中。
醫生瘋狂攀爬,他的目標很明確。
他要進入第十三層,打開那扇特殊的門,然后將門那邊散發出熟悉香味的人吞食掉。
這棟燒焦的大樓是樓頂那個紅衣男人的地盤,十三層那扇奇怪的門應該也和他有關,很有可能就是他推開的。
紅衣男人有可能是一個推門人,而推門人在自己推開的噩夢當中,能夠發揮出雙倍的實力,所以他看到紅衣醫生沖來,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逃走。
門后的世界是根據推門人的記憶變成的,把噩夢拱手相讓,那就代表著背叛了自己的過去,將自己的記憶送給一個陌生人。
不到最危急的時候,沒有哪一位推門人會放棄自己門后的世界,獨自逃離。
醫生直奔十三層的那扇門而去,紅衣男人自然不會讓醫生得逞。
他站在大樓的邊緣,張開雙手,向前輕輕一躍,身體如同一枚炮彈般撞向醫生。
在他下落的過程中,血紅色的外衣邊緣變得極為鋒利,一根根倒刺,像是尖刀,又像是羽毛。
而在紅衣下面,依稀能看到恐怖猙獰的疤痕,這男的全身被嚴重燒傷。
光從他身上的這些疤痕,就能想象出他死前有多么的痛苦。
這個紅衣男人身上的怨氣非常強烈,雙眼惡毒,充斥著毀滅。
他和樓下的那個紅衣醫生很像,似乎是因為在這血色城市里停留了太久的原因,他們好像都在慢慢被血紅色的城市同化,迷失自己,變得瘋狂不受控制。
紅衣男人自上而下,撞向醫生。
嘴角開裂到耳側,醫生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切。他看著越來越近的紅衣男人,不僅沒有慌亂,還沖著的紅衣男人露出了一個驚悚的笑臉。
“你就這么急切的想要被我吃掉?你就這么急切的想要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好的,我成全你。”
醫生的制服被吹開,露出了下面密密麻麻的紅色鎖鏈。
這個恐怖的男人居然一直都在隱藏著自己的實力。
他有百分之五十的力量都是在和自己對抗,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的身體不斷涌出血絲,就像是一條條永遠都無法填補飽的毒蛇。左右搖晃,甚至想要連他自己也一同吃掉。
紅衣男人自高處落下,醫生發出歇斯底里的笑聲,他徹底放開了身上的束縛。
無數紅色的鎖鏈自他背后涌出,太多了,根本數不清楚。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棵血紅色的食人巨樹長在了大樓邊緣。
它的根須正瘋狂向四處蔓延,仿佛要把整棟大樓給吞掉。
預想當中的對抗并沒有出現,紅衣男人很快便被無數的鎖鏈纏住,然后被生生拖拽到了醫生的后背上。
背靠著背,醫生能清晰聽到紅衣男人的慘叫和哀嚎。
在無數鎖鏈的蠶食下,紅衣男人的身體正在慢慢消融。
就好像是養料一般,融入了醫生的身體當中。
在這整個過程里,紅衣男人不斷掙扎,但身體卻被死死鑲嵌在醫生背上。
當男人哀嚎的聲音慢慢減弱,醫生咬破自己的手指,蘸著血,在自己的手臂上輕輕劃了一道。
“第四個,快了,我已經能感受到有東西快要從我的身體里出來了!那應該就是新生的我,不過在獲得新生以前,我還是想要找到忘卻的過去。”
醫生輕輕捧著懷里的頭顱。
“為什么每次看著她我都會落淚?我怎么會有這樣的情緒?她是怎么死的?是誰殺了她?又是誰將她的身體藏了起來,唯獨把她的頭放在了我身邊。我該怎么做?是要報仇,還是讓她也一起迎來新生?”
醫生停在十三層外,目光落在那扇特殊的門上。
他開裂的嘴角恢復正常,收起全部鎖鏈,站在那扇門外。
“熟悉的氣味,我要找的人就在門那邊。”男人揮動手臂,一條條鎖鏈刺在門上。
他想要開門,但是卻好像惹怒了整棟建筑。
散發惡臭的血液從建筑各個角落涌出,與此同時,那扇門上的血跡也在快速擴散,只需要幾秒鐘,這扇特殊的門就會被完全染成紅色。
站在小區公寓樓十三層,陳歌提著碎顱錘看著面前的三扇門。
“聲音在這一層消失,水鬼應該就藏在某一戶人家當中,要不要全部砸開看看?”
他還沒確定到底該怎么做的時候,最左邊的那扇門上,突然浮現出了一條條血絲。原本普通的門板,慢慢被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