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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各有算盤

  本家兵的加入使得戰場局勢發生了顯著變化。

  原本有些焦灼的戰局開始向明軍一側傾斜,叛軍且戰且退,越來越多的明軍登上了石堡并站穩了腳跟。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明軍已經拿下了鳳梧所。

  秦良玉十分清楚這種石堡一般都會連修幾座。

  他們即便攻下了第一座石堡,可接下來恐怕還得攻打兩到三座。

  昔日平播之役,楊應龍困守海龍屯尚且耗費了明軍不小的氣力才最終攻克。

  今日絕對不能輕敵大意,掉以輕心。

  秦良玉畢竟上了年歲不可能親自上陣殺敵,但她不甘于只是看著,便叫人取來鼓錘,親自為大軍擂鼓助威。

  鼓聲陣陣,明軍士兵更是受到鼓舞,個個奮勇當先的朝叛軍殺去。

  “總爺,咱撐不住了,退到藍玉堡去吧。”

  一個渾身是血的叛軍士兵跌跌撞撞的跑到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身前,泣不成聲的說道:“再打下去,弟兄們可就要打光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那被喚為總爺的將領眼皮跳了一跳,十分不甘的說道:“罷了,叫弟兄們撤!”

  土兵們雖然悍勇,但對上這些明軍仿佛就跟綿羊遇到狼一樣畏手畏腳,全然打不出優勢。

  既如此還不如撤到更容易防守的藍玉堡從長計議。

  明軍雖然拿下了前堡,但消耗十分巨大,短時間內應該沒有能力對藍玉堡再發動進攻。

  他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休整一下,思考方才為何會潰敗。

  叛軍的撤退還是很有秩序的,有專門的士兵負責殿后。

  明軍在追擊了一番后也停了下來。

  這主要是秦良玉的要求。

  她覺得明軍同樣需要時間休整。

  停歇下來便到了清點尸首的時刻。

  此役明軍陣斬叛軍七百余人,只付出了陣亡五百余人的代價。

  這五百人還主要是順著石道強攻時被滾木砸死的。

  等到了肉搏戰的階段明軍的傷亡便降了下來。

  但明軍陣中負傷的情況很普遍。

  除了一些藥石無醫的重傷員,大部分士兵都是受得輕傷。

  秦良玉下令給這些傷兵包扎醫治。在她的軍中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傷員。

  這場仗打的慘烈啊。

  秦良玉依稀看到以往戰役的影子。

  照這么打下去,拿下鳳梧所后明軍的死亡人數也得攀升到一千以上。

  可是她又不得不選擇這么去做。

  若是不拿下鳳梧所便不可能直接威脅到昆明。

  這已經是最簡便直接的方式了。

  她已經活了七十多歲早就活夠了,便讓她在死前再為大明做點有意義的事吧。

  就在張定國探聽到明軍入滇的消息后也選擇率軍進入云南。

  大西軍要想在這次大亂戰中獲得最大的收益,就必須看準時機,最好趁著沙定洲和明軍作戰時突然殺出搶奪地盤。

  張定國早就不滿大西軍偏安巴蜀一地的現狀,這次一定要借著機會打開局面。

  當然,這次行動背后還是有張獻忠和張可望的支持的。

  若非如此張定國也不敢如此率軍長驅直入。

  建昌方面如今已經被張定國開辟為了一個大本營,故而他不太需要擔心退路的問題。

  只要在行軍過程中多多留意,不要被伏擊就好。

  進入云南后張定國發現與在四川時并沒有太大區別。

  就是山更多了,更險了。

  這倒也沒什么,唯獨有一點讓張定國很不適應。

  那就是云南的蚊子可真是多啊。

  尤其是靠水的地方,只要稍稍停歇下來準會被毒蚊子盯上。

  一開始被咬了還沒有什么感覺,可過了一陣便開始瘙癢難耐。

  這極大的影響了行軍。

  張定國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只能讓士兵們忍著。

  可在過一片沼澤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不少士兵染了瘴氣,頭暈目眩渾身無力,再也走不動路了。

  若只是個別人遇到這種情況倒沒什么,扔下他們繼續行軍就是。

  可是遭遇到這種情況的士兵實在太多,張定國不可能下令繼續行軍。

  唯一的選擇是令前軍減慢速度,把中了瘴氣的兵員放到馬背上馱著走。

  這支軍隊中除了騎兵專用的蒙古馬,還有不少的馱馬。

  這些馱馬速度并不快,但十分擅長負重前行,算是解決了燃眉之急。

  但行軍的速度被大大拉了下來,大西軍一日只能行進二三十里。

  在行軍途中大西軍抓到了十幾個土兵。從他們口中張定國得知沐天波糾集了一批人手主動去攻打在昆明的沙定洲。

  他不由得大喜。

  兩虎相爭,這不正是他夢寐以求的時機嗎?

  張定國當然不想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原本他是想先掃平滇北的。

  但現如今他臨時改變了計劃,決定前去攻打楚雄府。

  楚雄府相較于滇北富庶的多,距離昆明也更近,可以成為張定國進一步奪取昆明的跳板。

  這一次張定國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把昆明攥在手中。

  圣旨經由欽使送至福建泉州,鄭芝龍在自家府邸排香案接旨。

  一開始鄭芝龍還以為是小皇帝又要給他封官封爵,賞賜金銀。

  可聽了幾句之后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當聽到皇帝命他入京述職之后,鄭芝龍的臉色直是變的鐵青。

  傳旨的小太監直是尷尬極了。

  一方面他是欽使,代表的是朝廷。自然應該表現的威嚴一些。

  但他十分清楚作為一方軍閥,鄭芝龍是很不愿意進京述職的。

  福建是鄭芝龍的地盤,只要在這里他就是土皇帝,說一不二。

  但若是離開了福建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情形了。

  尤其是前去南京述職。那可是天子腳下,朝廷若是看鄭芝龍不順眼可以隨便找個由頭將其軟禁,鄭芝龍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

  當然鄭芝龍可以選擇推脫。不過這畢竟是圣旨,如果沒有充足的理由推脫也是會讓朝廷讓天子不滿的。

  不管鄭芝龍怎么選擇都會感到不開心。

  而他這個傳旨的欽使會不會成為發泄的對象?

  畢竟福建離南京太遠了。在這里弄死一個人南京方面根本不會知道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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