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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心累的范文程

  代善微微瞇著眼睛道:“那這件事”

  范文程躬了躬身道:“王爺若是不嫌棄,奴才愿意代勞。”

  代善點了點頭道:“有范先生出馬,老十四那里一定會聽從的。”

  稍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不過此事不宜太過聲張,否則會惹人非議。”

  “奴才明白!”

  范文程沖代善打了個千兒,恭聲道:“若王爺沒有什么別的事,奴才便退下了。”

  “恩。”

  代善輕應了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

  范文程小心翼翼的離開房間往出走,剛一出院子便見濟爾哈朗迎面走來。

  范文程連忙閃開身子躬身禮道:“奴才范文程給鄭親王請安。”

  濟爾哈朗可是加了和碩頭銜的親王,與多爾袞一起以叔王身份擔任輔臣。

  “范先生無需多禮,本王來禮親王府上是來聽曲的,范先生要不要一起?”

  濟爾哈朗養氣的工夫一流,見到范文程并沒有絲毫的驚訝。

  “多謝鄭親王抬愛。不過奴才還要入宮拜見攝政王,事涉軍國要事,奴才不敢怠慢。”

  濟爾哈朗哦了一聲,也不勉強,微微笑道:“那改日吧。”

  對于濟爾哈朗和代善走的這么近,范文程一定也不感到驚訝。

  八旗內部基本分為三派。多爾袞、多鐸、阿濟格三兄弟是一派。豪格是一派。濟爾哈朗、代善是一派。

  在多爾袞、多鐸、阿濟格三兄弟咄咄逼人壓倒豪格,幾乎染指帝位的時候,身為鑲藍旗旗主的濟爾哈朗站了出來,和代善一道與多爾袞談判,最終定下了扶持皇太極第九子福臨繼位的方案。

  這是一個多方都能夠接受的折中方案,避免了八旗內部的流血沖突。

  范文程對濟爾哈朗的胸襟氣度是很欽佩的。

  各旗旗主之間的關系十分微妙,其中利益糾葛很復雜。

  范文程并不太關心這些,只希望能夠盡到一個奴才的本份,助大清奪取天下。

  范文程來到宮中后立刻受到多爾袞的召見。雖然多爾袞現在更重用洪承疇,但對范文程這樣的老人還是很看重的。

  范文程依照慣例對多爾袞行禮問安后,便將自己的擔憂說與多爾袞聽。

  “王爺,奴才認為應該派人將八大晉商的家眷從張家口堡喬遷到京師來。”

  “哦?范先生為何會這樣想?”

  多爾袞輕輕轉著拇指上的扳指,頗是玩味的問道。

  “回稟王爺,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商人逐利,尤其是范永斗這樣的商人,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范文程稍頓了頓,繼而道:“眼下他們替大清賣命,是因為大清可以給他們足夠的利益。但若是別人可以給他們更多的利益,難保不會生出異心啊。把他們的家眷全部遷到京師來,便可以讓他們投鼠忌器。”

  經由范文程一番分析,多爾袞也覺得自己之前是太過大意了,點了點頭道:“既如此,便依著范先生說的辦吧。對了,本王還有一件事想問范先生。”

  “王爺請講。”

  “皇上既然已經從盛京遷都,理當住進紫禁城。本王也該挪挪地方了。”

  多爾袞此先一直住在紫禁城中,但順治皇帝前不久從盛京移駕至北京,多爾袞繼續留在紫禁城便有些尷尬了。

  雖然他貴為皇叔父攝政王,大權獨攬,但畢竟不是皇帝,如果他繼續住在紫禁城中,于情于理都是說不過去的。

  范文程微微感到有些驚訝。

  以睿親王的性格,能夠主動做出讓步實屬不易。

  “王爺英明。”

  范文程十分樂意看到八旗旗主放下成見一致對外。只要解決掉南人,接下來怎么折騰都無所謂了。但在此之前,一定要擰成一股繩,不能讓南人尋到可乘之機。

  “不過本王以皇叔父身份攝政,若是調兵遣將都要入宮奏請鈴印實是不便。不若便將天子印璽先挪到本王府邸備用吧。”

  多爾袞此言一出,范文程便覺得腦袋轟隆一聲炸響。

  果然,他就該料到多爾袞不會這么輕易的搬出紫禁城。原來其還有后手!

  天子印璽就是皇權的象征。福臨雖然只是一個孩童,但畢竟頂著大清皇帝的名頭。多爾袞卻想直接把天子印璽挪用,放到自己王府備用,這簡直是跋扈至極!

  范文程面色慘白,直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多爾袞見狀,“關切”的問道:“怎么,范先生是哪里不舒服嗎?剛才還好好的啊。”

  “奴才,奴才覺得此舉十分不妥。”

  猶豫再三,范文程還是咬牙說道:“王爺雖然掌攝政大權,但畢竟只是代天子理政,印璽還是應放置宮中由專人保管。”

  多爾袞轉了轉扳指,似笑非笑道:“范先生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嘛,名不正則言不順。”

  范文程總算長松了一口氣,心道攝政王總算聽進去了。

  “既然如此,本王便要名正言順。皇叔父攝政王這個稱號也該改一改了,范先生以為皇父攝政王如何?”

  范文程身子直接僵住了。

  天吶,這不等于把當今大清皇帝當做兒子了嗎?

  不過范文程不得不承認,多爾袞的這招很高明。

  一旦多爾袞的頭銜由皇叔父攝政王變為皇父攝政王,便可以名正言順的代天子使用印璽。

  別看這兩個稱號只是一字之差,卻有著天壤之別。

  范文程的牙齒有些打顫,喉結上下聳動,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該怎么說?

  攝政王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能怎么說?

  在內心深處,范文程是希望皇太極的兒子坐在大清皇位上的。

  這個人可以不是豪格,但一定得是皇太極的子嗣。

  而現在看多爾袞對皇位并沒有死心,這可是個十分麻煩的事。

  范文程不明白為何多爾袞會偏偏對他說起改‘皇叔父攝政王’為‘皇父攝政王’之事,難道是在試探他?

  還是說多爾袞對他起了拉攏之心?

  不管是哪一種,范文程都必須小心應對。因為一旦他走錯一步,將會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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