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個文明之中,時間的概念都是存在的,它不可捉摸,無形無質,卻在持續影響著一個世界,以及那世界中的每一個生命。
時光匆匆流轉,一眨眼之間,過去再輝煌的一切都會飛快的過去,每天迎來的,都是一個新的未來。
黑暗之門16年在卡利姆多南疆發生的希利蘇斯大戰爭已經成為了歷史里的一個節點,在黑暗之門17年的夏天到來的時候,哪怕是在再無聊的人,都不會再去討論那場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戰爭了。
當然,那場戰爭的持續影響還是有的。
就比如現在,在新洛丹倫王國的白塔港的街道上,就出現了很多駕馭著五顏六色的甲蟲坐騎,招搖過市的貴族子弟或者是退伍軍人們。
這些溫順的甲蟲坐騎和過去一樣面目猙獰,看上去就像是放大了十倍的兇狠螞蟻和蝎子的混合體,但現在,它們已經成為了人類帝國的交通設施的一員...借助中立組織凋零者在希利蘇斯治愈世界的行動,關于其拉蟲人的秘密也被不斷的破解。
其拉帝國的水晶方尖碑對于蟲人的影響被學識深厚的德魯伊們破解開,只需要一塊小小的水晶,就連三歲的孩子,也能對這些其拉蟲人文明最低階的蟲人發號施令,而且在達拉然的法師們給水晶加持了小法陣之后,它就顯得非常安全。
而和昂貴的戰馬相比,蟲子的數量非常多,很廉價,而且這種詭異的蟲子力氣極大,用來拉動馬車也是綽綽有余,而且它們是雜食性的生物,飼養蟲子要比飼養戰馬便宜多了。
因此,凋零者們售賣蟲子坐騎的生意,就飛快的在人類帝國發展壯大起來,帝國的運輸部門采購了很多工蟲來進行物資運輸,或者是發掘礦物,就和數年前大海對岸的聯邦文明使用亡靈勞工取代人類農夫和工人進行毫無技術含量的工種取代一樣,很多礦工和運輸部門的挑夫們都失業了,據說他們還在白塔港和新暴風城進行了游行示威。
但生產力的提升是不講道理的,不過好在,人類帝國重建文明的腳步越來越快,這些失去工作的工人們也很快被民政部門收納,派遣去了帝國邊陲開荒種田。
咳咳,說的有些遠了...總之,和聯邦日夜精進的科技生產力相比,帝國的文明變遷顯得非常遲鈍而且落后,但它們已經開始改變了,這就是個好的征兆。
而在今天,黑暗之門17年的夏至日,一件重大的喜訊傳遍了整個人類王國,讓很多國民都歡呼雀躍了起來。
洛丹倫王國的圣騎士國王阿爾薩斯.米奈希爾和庫爾提拉斯王國的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公主即將結為夫婦,這是在人類帝國在卡利姆多重建之后,第一次有如此高級的貴族聯姻,而且是兩個王國的絕對高層,這一消息傳出,不管是洛丹倫王國,還是庫爾提拉斯王國的高層,都發生了如同地震一樣的喧嘩。
阿爾薩斯和吉安娜在各自國家都代表著極其重要的政治意義,雖然兩個小年輕人在舊帝國時期就傳出過不少緋聞,但這一次突如其來的婚姻,絕對會對兩個王國的貴族體系和國際關系產生極其重大的影響,按道理說,這樣的高級聯姻,不經過一年半載的扯皮是不可能達成的,但這一次就偏偏非常的順利,而且很隱秘。
這件事從開始到結束,兩國高層也始終只有數名高級貴族知曉,這一切都太不符合常理了,當然這也導致了各種小道消息瘋狂傳播。
有人信誓旦旦的說,吉安娜公主對阿爾薩斯陛下一往情深,不惜和自己的哥哥雷德克國王陛下撕破臉皮,也要嫁給阿爾薩斯,而且憤怒的德雷克陛下當場宣布將吉安娜公主驅逐出普羅德摩爾家族,據說吉安娜女士當場還流下了悲傷和絕望的淚水。
也有人說,是因為阿爾薩斯陛下和吉安娜女士在一夜風流之后珠胎暗結,實在是無法隱瞞的情況下,兩個國家不得不做出了這樣的聯姻安排,來掩蓋這丑聞...呃,這個說法剛流傳出來,某個碎嘴小貴族的莊園當夜就遭到了一伙匪徒的劫掠,因此這個說法很快就伴隨著碎嘴貴族的意外死亡而煙消云散了。
而就在那碎嘴貴族死去的第三天,吉爾尼斯國內的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大貴族在某次宴會上喝多了,不小心透露了一些“干貨”...據說為了迎娶吉安娜女士,阿爾薩斯陛下親赴庫爾提拉斯,和德雷克陛下密談了數個小時,以放棄皇帝之位作為代價,才說服了德雷克陛下允許了兩人的婚事。
最后一種說法不管是從合理性,還是從政治角度來看都堪稱合理,因此它也流傳的最廣,從吉爾尼斯邊境的黑云峰堡壘,到庫爾提拉斯沿海的邊城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種說法簡直就像是瘟疫一樣的速度在瘋狂蔓延,甚至還傳到了聯邦境內,暴風城最近幾期報紙一直以這件事的分析作為頭版,據說銷售量極其火爆。
兩塊大陸的無知少女們為阿爾薩斯和吉安娜的愛情而感動落淚,并以此為藍本幻想著自己未來的愛情,而喝多了酒的糙漢子們則活靈活現的說著貴族們那讓人血脈賁張的閨中秘事,就好像貴族們辦事的時候,他們就在旁邊觀看記錄一樣。
直到最后庫爾提拉斯王室有感于謠言的可怕,由官方發言人出面否決了這種無稽之談...
德雷克國王在最近3個月內,根本沒有和阿爾薩斯陛下見過面,什么密談數小時,什么放棄皇帝之位,都是空穴來風的造謠...發言人還隱晦的警告了那些傳播謠言的家伙們,本來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情,你們這些混蛋再傳播一遍,就相當于你們也有責任!
最后坦瑞德將軍親自率領著王國海軍,抓捕了好幾個不甘寂寞,趁著謠言滿天飛的時候上躥下跳,質疑德雷克陛下賣國的舊貴族,這才將這股無事生非的歪風邪氣徹底壓了下去。
但關于這件事的討論并沒有就此結束,不過直到阿爾薩斯陛下大婚的前三天,一位重要人物突然出現在白塔港口的時候,一切猜測才就此告一段落...
阿爾薩斯確實沒有和德雷克達成某些骯臟的交易...洛丹倫國王和庫爾提拉斯公主的婚姻大事,都是由另一個人全權負責并且完成的。
那么,這個神秘而手腕通天的人...到底是誰呢?
這一天,經過擴建的白塔港口的個碼頭上都懸掛起了洛丹倫王國的盾徽旗幟,藍色的綬帶在海風和明媚的陽光下飛舞著,穿著華麗的儀式盔甲的王國騎士們在港口的各個通道上列隊,王國的外交大臣帶著一種官員在碼頭等候貴客們的到來。
而在碼頭兩側的看臺上,無數的吃瓜群眾都在翹首以待...小貴族們和平民們擠在一起,這放在以往都是無法想象的。
但帝國重建文明數年,大概是看到了對面聯邦文明的先進性,各國之間也頒布了一些新的法令,比如取消了平民必須對貴族跪拜的落后禮節,在名義上宣布保護平民的財產和尊嚴,當然,新法令交給舊官吏去執行自然會出現一些偏差,但好在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都不怎么在意這些細節。
能從北疆之戰里逃出性命已經很不錯啦,更何況,現在文明重建,貴族也不敢太過壓迫平民,一個領地一旦失去了太多勞動力,領地的落敗就在眼前,但也不是所有的貴族都這么“深明大義”,各個國家都還有一些不怎么安分的家伙,明里暗里都在搞一些事情。
而現在整個帝國的實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國王們也抽不出時間去料理這些“趁火打劫”的家伙,但早晚要動手的,這一點很多人都已經達成了共識。
“砰砰砰”
伴隨著一支艦隊的影子出現在海面上,轟鳴的禮炮的響聲讓整個碼頭都沸騰了起來,就在艦隊靠近的同時,一輛裝潢低調但很奢華的黑色馬車,在6匹駿馬的拉動中,在平民們的歡呼聲中,出現在了碼頭的入口處,在侍衛官鋪上紅色的地毯之后,洛丹倫王國的年輕國王,誠摯的圣騎士阿爾薩斯.米奈希爾便從馬車中走了下來。
他忠誠的護衛法瑞克和瑪維恩身穿重甲,警惕的護衛在國王身邊,而國王自己則不穿盔甲,只是穿著黑色的禮服,戴著一頂鐵質的簡易王冠,手里提著一把帶鞘的,樸素的長劍。
國王行走在地毯上,不斷的向兩側的平民揮手致意,這位年輕的國王在上臺之后,發布的好幾道法令都在減小王國的稅收,大力發展商業,并且以國家的名義招募流亡者拓荒,還不斷的給予平民各種上升的機會,雖然王國高層依然由貴族把持,但在下層,已經有一些平民出身的管理者出現了。
這讓阿爾薩斯在民眾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尤其是在白塔港這種商業港和大城中,再加上阿爾薩斯國王是出了名的摯信者,這一點也讓圣光教會的教徒們對他很有好感。
他英俊的外表和朝氣蓬勃的氣質,以及在戰場上英勇無畏的傳說,讓年輕人們也很崇拜他,因此不管王國內政水平如何,王國平民對國王的個人崇拜水平,還是非常高的。
從這一點來講,阿爾薩斯絕對有成為明君的基礎,但洛丹倫王國內政中貴族的話語權非常重,阿爾薩斯太過年輕,沒有他父親泰瑞納斯王數十年積累下來的強大人脈和威信,所以這位年輕的國王經常會感覺到壓力巨大,一些好的法令無法通過,這種挫敗也偶爾會讓阿爾薩斯感覺到迷茫,但這就不足以對外人說道了。
“砰”
懸掛著暴風王國旗幟的艦隊靠岸,在最大的旗艦邊緣,堅固的船板被放在碼頭上,暴風城的王室侍衛穿著藍色的,剛剛改良過的軍服,背著加持惶惶刺刀的步槍,身形矯健的走下船板,列隊于碼頭邊緣,而在一群大臣的簇擁中,穿著黑色大氅的瓦里安.烏瑞恩從甲板上走了下來。
瓦里安看上去有些疲憊,但在海風中,他高大的身影依然站的筆直,就像是最合格的將軍一樣,在他身后,一位穿著長裙的高等精靈少女推著一架輪椅,而在輪椅上,同樣穿著新式軍服的溫德索爾元帥白色的頭發梳的整整齊齊,面色嚴肅,就像是一頭蒼老但威嚴尚在的雄獅。
看到瓦里安踏上碼頭的地面,阿爾薩斯立刻走上前,在民眾們的注視中,和瓦里安熱情的擁抱在一起,這一幕也讓周圍的貴族們一邊鼓掌,一邊在內心嘀咕著,看來阿爾薩斯陛下和瓦里安陛下的私交近乎于親人般深厚,這個傳言并非空穴來風。
兩人之間的交流并不符合貴族傳統的國王之間的交涉,倒更像是一起上過戰場,彼此交付性命的兄弟一樣。
“安娜還在使館里等你呢,瓦里安,快隨我來吧。”
阿爾薩斯扶著瓦里安的手臂,做了個“請”的姿勢,瓦里安點了點頭,而在這一刻,阿爾薩斯看到了瓦里安身后那個美麗的高等精靈,他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瓦里安哥哥和這個從未見過的高等精靈少女之間的關系,有些曖昧。
“這是?”
等到兩人坐上馬車之后,阿爾薩斯好看的看著那坐在瓦里安身邊的少女,瓦里安略顯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倒是瓦莉拉落落大方的挽起了瓦里安的手臂,那雙綠色的眼睛看著阿爾薩斯,她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
“我叫瓦莉拉,瓦莉拉.桑古納爾,是瓦里安陛下的私人侍從官,以及暴風王情七處的次級指揮官。”
這個回答讓阿爾薩斯不知道該怎么稱呼瓦莉拉,他認為這個高等精靈少女是瓦里安的情人之一,但在幾秒鐘的尷尬之后,瓦里安抬起頭,當著阿爾薩斯的面,握住了瓦莉拉的手,他說:
“別聽她亂說,瓦莉拉是我的妻子...之一,她和蒂芬妮的關系很不錯,所以小子...別胡思亂想!”
“哦。”
阿爾薩斯嗯了一聲,他看著瓦里安那雙略顯疲憊的眼睛,他大概能猜到,在回歸暴風王國的這大半年里,瓦里安的日子可能不太好過,所以他想了想,提起了另一個話題。
“瓦里安,你到底是怎么勸服德雷克陛下的?”
年輕的圣騎士國王低聲問到:
“他的固執簡直如同戴琳叔叔一樣,安娜對此也很詫異,你是因為我和安娜的婚事,付出了一些代價嗎?請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啊,這個啊。”
相比阿爾薩斯的嚴肅,瓦里安靠在鹿皮的椅子上,他漫不經心的看著窗外白塔港的風景,他調笑著說:
“很簡單啊,為了讓固執的德雷克同意你們的婚事...”
“我揍了他一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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