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支移民隊伍和我們失去了聯系。閃舞”
在安多哈爾城的市政廳里,手臂上打著綁帶的阿爾薩斯王子正在傾聽前線斥候的匯報,他目前是這座城市名義上的指揮官,前安多哈爾城的市長,已經被調集到洛丹倫城,開始負責大規模的移民安置工作了。
安多哈爾和斯坦索姆地區的幾座大城市的居民同樣開始了遷徙,他們在白銀之手和本地駐軍的保護下,一路向提瑞斯法林地前進,在洛丹倫西北方的耳語海岸,第一批被洛薩皇帝組建起的遠航艦隊,已經在4天前出發,將洛丹倫本地的居民,送往庫爾提拉斯暫避戰火。
而這,只是整個帝國東渡無盡之海的開始,在皇帝和國王們的計劃中,在南疆的黯刃軍團和北地的亡靈天災傾巢而來之前,必須要把帝國的人民送到安全的地方。
帝國存在的意義永遠不是他們腳下的土地,而是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皇帝的提議得到了其他國王的贊同,包括奎爾薩拉斯太陽王和剛剛分娩的銅須王女之內,所有人都認為皇帝的戰略思維是正確的。
但人類帝國還沒來得及將艦隊組建完成,惡魔就開始了入侵,然后就是一連串的災難性事件,現在,在北疆前線防御已經徹底癱瘓的情況下,將人民送離這片大地,已經成為了整個帝國最重要的任務。
哪怕是最頑固的指揮官,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失敗了,而且敗的很慘。
不過也并不是沒有好消息在惡魔的第一輪登陸失敗之后,作為惡魔爪牙存在的亡靈天災,也飛快的將自己的力量從北疆的大地上抽離,那籠罩在北疆上空的冰冷意志也消失不見,似乎惡魔的失敗,也讓這些北地亡靈感覺到了畏懼?
“那支移民是在什么地方失蹤的?”
阿爾薩斯王子的目光緊盯在眼前的地圖上,當然在北疆大地的生態環境開始劇變之后,原本的地圖已經派不上用場了,王子眼前這張,是前線斥候們緊急繪制的。
“在靠近寒風營地和塔倫米爾廢墟之間的山地,那一塊山地是達拉然海峽形成之后,向上隆起的新丘陵,也是從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到達安多哈爾最近的一條路。”
前線斥候在地圖上為王子標注出一個紅色的點,阿爾薩斯看著那個紅點,又看了看附近的綠色標點,他說到:
“這地方離黯刃的前線軍團很近是不是那些亡靈劫掠了他們?”
“我們在山地里發現了很多惡魔的尸體,從那些尸體上的傷口來看,確實很像是黯刃軍團換裝后的新式武器造成的致命傷,但前幾天的大雨將很多痕跡沖散了,目前我們的斥候也很難確定,那些移民被夾裹著送去了什么地方。35xs”
前線的斥候長官疲憊的說:
“這已經是第7支失蹤的移民隊伍了,我們已經損失了近3萬人,黯刃亡靈沒有征召平民成為士兵的傳統,所以那些人應該還活著,但我和我的兄弟們都很好奇,這些該死的,趁火打劫的亡靈,到底要這么多人類干什么?”
“有法師說是黯刃在“圈養”人類”
阿爾薩斯王子頭疼的回答說:
“但也有在南疆經商的商人們提供的信息,說南疆的人類并不處于被“圈養”的奴隸狀態,而是和我們一樣平靜的生活,亡靈似乎并沒有過多的干擾他們的生活環境,據說泰瑞昂扶持了一個傀儡政權,叫什么聯邦議會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說完,這位王子思考著最近發生的一切,最終,他嘆了口氣:
“也好,也好落在黯刃手里,總比在惡魔手里丟了命強多了,最少那群亡靈還有些文明的氣息可言,說起來,王領向洛丹倫移民的行動結束了嗎?”
“是的,失蹤的那一批已經是最后一批轉移的人民了,皇帝陛下抓住了黯刃亡靈和入侵的惡魔打架的間隙,將王領剩下的平民都送了過來,真是古怪的事件,殿下,那群黯刃亡靈似乎是沖著惡魔來的,他們甚至沒有趁亂進攻王領,這真讓人感覺到驚訝,就好像是在保護我們完成撤離平民的行動一樣”
頭發亂糟糟的斥候隊長感慨了一聲,然后又突然發現了自己話里的歧義,他急忙向王子道歉:
“抱歉,殿下,我并不是在稱贊黯刃亡靈,我只是”
“我明白,沒事的,去休息吧。”
王子殿下似乎不愿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么,而斥候隊長也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快速離開了大廳。
阿爾薩斯用單手撐起身體,在起身的那一刻,他的腦袋眩暈了一下,這是因為太過疲勞,最近4天,阿爾薩斯幾乎都沒有離開過這個指揮室,他一直在處理安多哈爾城附近的政事,包括驅逐一些游蕩的天災亡靈,包括協調平民轉移,甚至是整個城市的瘟疫清除等等。閃舞 都是些瑣事,但非常消耗精力。
“我也許該出去走走,再換一身衣服,嘖嘖,身上都有味道了,安娜肯定會嘲笑我的。”
阿爾薩斯王子自嘲的笑了笑,他一邊向大廳之外走,一邊用輕松的語調,對身邊侍衛隊長瑪維恩說:
“安多哈爾城附近,這兩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嗎?”
雖然已經是個真正的成年人了,但阿爾薩斯在正經之余,其實還保留著一絲年輕人應有的心智,他知道該怎么放松自己的思維,也許,應該邀請安娜一起去看一場馬戲表演?
“呃,好玩的事情沒有,最近大家都在忙著搬家。”
瑪維恩和法瑞克幾乎是從小陪著王子殿下一起長大的忠誠衛士,在王子發問之后,瑪維恩泯思苦想了好久,這才想起了幾天前發生的一件“怪事”。
“但是怪異的事情確實有,安多哈爾城防軍的薩薩里安中尉,殿下,你還記得他嗎?”
“當然,那位勇敢的中尉救了我和你,還有法瑞克,還有幾個重傷的兄弟。”
王子殿下甩了甩頭發,問到:
“他不是被調到我的侍從衛隊了嗎?他出了什么事?”
“薩薩里安3天前在索爾多河巡邏的時候,救下了一個詭異的黯刃亡靈,呃,怎么說呢,我聽人說,那亡靈很好玩。”
“這就是你“救”下的亡靈?嘖嘖,真奇特!”
聽說了怪事的阿爾薩斯王子在洗了個澡,換了衣服之后,就跟著自己的侍衛隊長來到了軍營,惴惴不安的薩薩里安中尉在聽說王子到來之后,還以為王子是來懲罰他的,畢竟,以人類的身份,怎么都不該和亡靈打交道,甚至還從惡魔手里救下了一個亡靈。
這簡直堪稱大逆不道!
但出于薩薩里安的預料,王子殿下并沒有責罰他,而是讓他將那詭異的亡靈從簡陋的木棺里“叫”了出來,讓他開開眼界。
“是的,殿下。”
穿著罩衫的薩薩里安對好奇的阿爾薩斯王子說:
“它告訴我,它叫魯瑞德。”
“嗯?它還會說話?”
阿爾薩斯看著眼前全副武裝的亡靈步兵,然后又扭頭看向薩薩里安,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警惕:“你的意思是,它有屬于自己的智慧?它會思考嗎?”
“不,它不會思考,殿下。”
薩薩里安聳了聳肩,伸手敲了敲眼前這亡靈步兵的頭盔,在金屬響動的聲音中,那名叫“魯瑞德”的亡靈步兵像個真正的士兵一樣,抬起頭,左右看了看,然后束手站在薩薩里安眼前,用沙啞的聲音說:
“等待命令!”
這亡靈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瑪維恩一跳,他急忙抽出長劍,擋在王子身前,而這個動作似乎被亡靈步兵視為了一種威脅,它一把將薩薩里安護在身后,帶著黑色手甲的手指摸向背后,卻摸了個空。
“等等!別緊張,瑪維恩隊長,魯瑞德沒有惡意。”
薩薩里安眼看著高階戰士瑪維恩要一劍砍過來,他急忙喊到:
“它只是在保護我,相信我,殿下,沒有我的命令,它不會傷害任何人!”
“好了,放下劍,瑪維恩。”
阿爾薩斯也被這詭異的亡靈步兵的舉動吸引了,他伸手將侍衛隊長手里的劍按下來,然后繞著保持警惕的魯瑞德轉了幾圈,在確認魯瑞德沒有危險之后,阿爾薩斯扭頭看向薩薩里安:
“你是怎么救了它的?它又為什么只聽從你的命令?”
“呃,好吧,我再說一次。”
薩薩里安這個年輕的小伙子有些生無可戀的晃了晃腦袋:
“當時我帶著幾個兄弟在索爾多河巡邏,在靠近達隆郡的地方,我看到了一頭長著翅膀的惡魔從天墜落的場景,于是我就和兄弟們過去看了看,然后就發現,魯瑞德和其他幾個亡靈正在和那惡魔戰斗,它們打的很兇險,但不是那惡魔的對手總之,當時我腦子抽了一下,就沖上去和它們一起殺死了那個惡魔。”
“然后它就聽你的話了?”
阿爾薩斯王子就像是聽到游吟詩人的故事一樣,他津津有味的問了一句,但薩薩里安搖了搖頭:
“不,我們殺死惡魔的時候,魯瑞德受了重傷,它的身體和盔甲都被惡魔撕開了,您看,它的盔甲上現在還有一道爪痕。”
王子扭頭看去,亡靈步兵魯瑞德的盔甲正面,果然有個被撕裂的猙獰爪痕。
“我當時沒想救它,我發誓,殿下,這真的是個意外!”
薩薩里安繼續說著自己的故事:
“當時我們是想要把那幾個亡靈燒掉的,但魯瑞德還能活動,它隨身的裝備里也有一塊靈魂石,它當時似乎是想要捏碎靈魂石來自救,但它傷得太重了,我看到了它的眼睛,那灰白色的眼睛里有一種不舍和不甘的情緒,我發誓我沒說謊,殿下,當時周圍的幾個兄弟都看到了,他們可以為我作證。”
“總之,它就像是個真正的戰士,所以我們商量之后,就決定放過它,我知道這樣違背軍法,但殿下,我們畢竟和它一起戰斗過,一起對抗過惡魔,總之,我幫它捏碎了那靈魂石,然后然后就這樣了它在醒來之后就一直跟著我”
薩薩里安垂頭喪氣的說:
“軍法官以為我是黯刃之王的臥底,我差點被送上絞刑架,但并不是這樣的,王子殿下,我已經請高等精靈法師來看過了,他們說,魯瑞德簡單的思維是完全獨立的,并沒有被操縱的跡象,也許它之前忠于泰瑞昂,但在被我用靈魂石救活之后,它現在“忠”于我了。”
“真是不可思議”
阿爾薩斯王子看著呆立在一邊等待命令的亡靈步兵魯瑞德,他低聲問到:
“你確定不是某個意識在控制它嗎?就像是天災亡靈一樣,也許泰瑞昂現在正透過它的眼睛在看著我們呢。”
“不,殿下。”
薩薩里安搖了搖頭,他看著身邊的魯瑞德,他左右看了看,然后拉起帳篷的簾子,在只剩下他,王子和瑪維恩隊長之后,他輕聲對魯瑞德下達了一個命令:
“說說你自己的故事吧,魯瑞德!”
“我叫魯瑞德,我是來自西部荒野的士兵,我戰死在東谷戰役陛下復活了我,陛下的聲音告訴我們,我們要保護聯邦的生者,保護這個世界對抗對抗惡魔!古神我們的事業是正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