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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挽歌.重任(下)

  “我總算趕上了。ΩΔ看書閣ΩkanΩshula”

  在一番大戰之后,在洛薩親自帶著重騎兵驅散了亡靈的前鋒,再加上后方圣騎士們的頑抗,終于打退了這一波亡靈危險至極的突襲。

  而在殘缺不堪的前線堡壘之中,許久不見的圖拉揚大騎士一邊用水擦拭著滿是血污的臉,一邊對站在他身邊的洛薩皇帝說:

  “元帥,我沒讓你失望吧?”

  洛薩則用一種懷念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大騎士,他輕聲說:

  “當然,圖拉揚,你從來不會讓我失望...但我很好奇,他們不是說你留在德拉諾了嗎?跟隨那些納魯學習圣光教義并且找方法治愈你的靈魂,你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阿拉希高地?”

  “我從尊敬的納魯阿達爾那里聽說了祖國發生的一切。”

  梳洗過后的圖拉揚騎士又恢復了那副英俊而堅毅的臉,他坐在洛薩身邊,對這位人類皇帝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阿達爾和維倫先生一直有聯系,在聽說亡靈開始攻擊人類帝國之后,我就告別了那些友善的圣光代言者,從被亡靈控制的黑暗之門回到了這個世界...至于那些跟隨我的騎士,是我在被亡靈控制的國度里解救出來的戰俘,從暴風王國...那地方現在被叫做迪菲亞聯邦,一直到濕地,我們的人數越來越多。”

  大騎士有些悲傷的搖了搖頭:

  “最后在穿越索拉丁大橋...那座被亡靈控制的冰橋的時候,我們損失了很多勇士,我帶著他們從迪法爾海灣越過了亡靈的封鎖,當我們出現在高地上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亡靈進攻激流堡...對了,元帥,我聽說,達納斯他...”

  提到這個問題,人類皇帝忍不住嘆了口氣:

  “因為我們的決策失誤,導致達納斯陷入了亡靈的包圍,他戰死在了卡茲莫丹的雪原里,而且有不止一名氣死在戰場上看到了他,他被亡靈復活了,很遺憾,但他現在是我們的敵人了。”

  “砰”

  圖拉揚一拳砸在眼前的桌子上,他臉上的憤怒和憂傷不加掩飾。

  “我還是回來晚了...如果我的速度能再快一些,也許...也許達納斯就不會...”

  “這不怪你,孩子。”

  洛薩拍了拍圖拉揚的肩膀:

  “這不怪你,這是他的命運,下一次遇到他,我們會讓他安息的,現在,去休息吧,烏瑟爾和弗丁都聽說了你返回的消息,他們現在正在快速趕來激流堡,還有你的導師法奧冕下,你最好抽時間去看看他,冕下的身體情況,有些不太樂觀。”

  “恩,我知道了。”

  圖拉揚點了點頭,然后轉身離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洛薩的眼中閃耀著一抹別樣的光芒,片刻之后,王領的情報官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皇帝身后,將一沓文件遞給了洛薩。

  “這是我們在迪菲亞聯邦區和黑鐵區的密探傳回的消息,其中確實提到了亡靈的一些監獄被突破的消息,和大騎士所說的基本吻合,對于那些返回帝國的圣騎士的詢問正在進行,但目前看不到疑點。”

  洛薩翻看著手里的情報,片刻之后,他對身后的情報官說:

  “幫我邀請維倫先生來一趟奧特蘭克,還有安東尼達斯大師,以及奎爾薩拉斯專精于偽裝魔法的師們,也一并邀請過來。”

  “遵命,陛下。”

  情報官應了一聲,但片刻之后,他又小聲問道:

  “陛下,您在懷疑大騎士的忠誠嗎?”

  “這不是懷疑,懷特,這是一種謹慎的...關心。”

  洛薩皇帝摩挲著自己的胡須,他瞇著眼睛:

  “肖爾大師身上發生的一切,給了我們一個示警,圖拉揚也曾遭受過同樣的遭遇,這讓我不得不多做懷疑,但我希望眼前這個圖拉揚,依然是我那位曾經勇敢而誠摯的副官...這幾年發生的糟糕的事情已經太多了。”

  “如果他不是真的,那么在維倫這些魔法界的大師面前,他肯定會露出馬腳,如果他是真的,那么從德拉諾遠行歸來,支援帝國戰爭,就已經證明了圖拉揚是可信的,有很多事情,那些重要的事情,就都可以交給他去做了。”

  “這多事之秋里,總希望一切都順利吧,對了,懷特,有庫爾提拉斯來的信件嗎?”

  皇帝洛薩三番五次的詢問近侍是否有來自庫爾提拉斯的消息,哪怕在最焦灼的戰場上,他都不忘這件事,這充分說明了他正在擔憂的某件事的重要性。

  這件事確實很重要,因為它事關人類帝國的退路。

  洛薩在尚未成為皇帝之前,就是一位卓越的戰場指揮者,他很清楚,不管是戰爭,亦或者是一個團體,有一條在最后時刻的退路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尤其是在南疆的亡靈氣勢洶洶的進攻北疆的時候,洛薩就迫切的需要一條退路,當然不是給他或者是給他的士兵,而是給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

  一旦激流堡失守,一旦這最糟糕的情況出現,通往北疆腹地的大門就將徹底向亡靈洞開,到那個時候,洛薩固然可以繼續在國境內阻止反抗,但那些平民,就絕對會遭受到戰爭帶來的摧殘,而作為一個卓越的統帥,洛薩很清楚,平民的穩定與否,對于一場持久的戰爭來說是多么的重要。

  當年人類為什么可以在獸人的連番進攻之下堅持到反攻時刻?就是因為哪怕在戰爭最殘酷的節點,洛丹倫國境內的斯坦索姆區、吉爾尼斯腹地以及海外王國庫爾提拉斯也沒有被獸人威脅到,那里的人民可以安然生活,產出更多以的糧食,咬緊牙關,支援前線撐下去。

  而現在,洛薩面臨的是同樣的問題,但稍有不同的是,目前的吉爾尼斯和庫爾提拉斯已經失去了內部的穩定,而洛丹倫則獨力難支,在這種情況下,一旦亡靈攻入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就意味著帝國后援將遭受可怕的挑戰,哪怕有奎爾薩拉斯堅定的站在帝國這一邊,頹勢也很難逆轉。

  高等精靈戰斗力雖強,但他們人數太少了...整個奎爾薩拉斯算上兒童也只有堪堪180萬人,洛丹倫的斯坦索姆區的人數,都要遠遠超過這個數字,人數稀少,傳承艱難,這本就是長生種的通病,根本無法改變。

  在這種情況下,洛薩必須為國內面臨戰爭挑戰的人民,找到一個合適的大后方...

  而他頻繁和庫爾提拉斯的國王戴琳秘密通訊,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我受皇帝所托,必須在亡靈戰爭進行到下一階段之前,為帝國的人民找到一個合適的定居點。”

  在經過戰火洗滌而變得蕭索的伯拉勒斯港口,全副武裝,帶著艦長帽的戴琳,正在和自己的妻子以及兒子告別,在他身后,是由海上王權號以及五艘戰艦,還有6艘運兵船以及補給艦組成的小型艦隊,在庫爾提拉斯國內和亡靈作戰,而第三第四艦隊又失去蹤影的時期,戴琳不能帶走太多戰艦。

  一旦無法保證海上力量對于德魯斯瓦源源不斷的亡靈的壓制,正在慢慢被海軍收復的提拉加德海峽必然又將引來新的挑戰。

  “不需要擔心我,凱瑟琳,我的妻子,這將是我最后的一次遠航。”

  戴琳深情的和妻子擁抱,他在她耳邊輕聲說:

  “我很快就會回來,然后我就再不離開了,險些失去你的噩夢有一次就夠了,德雷克也已經長大成人,他應該肩負起更沉重的使命,學著去做一名優秀的國王。”

  “我的海軍上將想要退休了嗎?”

  面色還有些蒼白的凱瑟琳王后笑著幫自己的丈夫整好了衣服上的綬帶,她輕聲說:

  “你正值壯年,我的丈夫,你馳騁大海的日子還長著呢。”

  “但我將卸下國王的重任,凱瑟琳。”

  戴琳抹了抹自己的黑色胡須,他回頭看著一片碧藍色的大海,他說:

  “也許我會成為一名將軍,去大陸幫助洛薩打退那些該死的亡靈,然后,我們一起去達拉然,陪我們的女兒長大,看著她嫁給一個能讓我們放心的家伙。”

  “我只是,不想再忽略家人了。”

  戴琳撫摸著自己胸前掛選的銀色船錨的墜飾,那是普羅德摩爾家族世代傳承的寶物,據說它受過大海的祝福,不管迷失在何方,它都能帶著船長和船員返回故鄉。

  庫爾提拉斯的國王最后一次摸了摸自己妻子不再年輕的臉,他回頭看著自己的兒子,德雷克.普羅德摩爾王子,一個長大成人的男子漢。

  “德雷克,保護你的母親和你的國家,等我回來。”

  戴琳用一種囑托般的語氣對自己的兒子說:

  “狠狠的干那些亡靈,等我回來之后,我希望看到提拉加德海峽恢復以前的美麗和平靜。”

  “是的,父親!”

  雷德克王子大聲回應到:

  “我不辜負你的期待!”

  “很好。”

  戴琳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兒子遞來的指揮刀和火槍,在準備完畢之后,在海潮賢者斯托頌勛爵的親自護送下,戴琳緩緩走上懸梯,伴隨著港口的鈴聲響起,巨大的,如一座懸浮于海面的山丘一樣的海上王權號升起了國王旗和庫爾提拉斯海軍的戰旗,開始緩緩駛出港口。

  這一支艦隊的目的地是卡利姆多大陸,那里將是帝國在最危急的情況下,將人民送往的最后地帶,另一個選擇是托爾巴拉德海島,但那做海島的環境并不舒適,也無法容納太多人民。

  戴琳統帥的艦隊將在一個月的時間內,環繞卡利姆多一周,尋找到最適合人類移民居住的地方,而在這艘船上,還有兩個特殊的客人。

  “日安,戴琳上將。”

  穿著人類風格的禮服的薩爾用純正的人類語對走入船艙的戴琳揮了揮手,得到了一個平淡的回音,但年輕的獸人并不感覺到羞辱,因為他很清楚,在所有人類國王中,戴琳是最厭惡獸人的那個,他能回應這問好,已經是非常給薩爾面子了。

  而在薩爾身邊,是穿著一套輕甲,背著一把戰斧的加爾魯什.地獄咆哮,這年輕的獸人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著戴琳高大的背影,在他離開之后,加爾魯什低聲對薩爾說:

  “你就不應該向他問好,瞧瞧他那高傲的樣子,讓人恨不得沖過去砍他兩斧頭。”

  “好了,加爾魯什。”

  薩爾笑著安撫著自己的同伴,兩個年輕的獸人一邊走向餐廳,一邊說著話。

  “你也親眼看到激流堡的亡靈了,他們在壓迫人類帝國的生存環境,所以洛薩皇帝不得不做出這樣的安排,不管怎么說,人類的平民都是無辜的。”

  薩爾拿起一塊面包,一邊小口吃著,一邊對加爾魯什說:

  “你還記得德雷克塔爾長者的叮囑嗎?重壓之下,才能讓人暫時遺忘仇恨,真正聯合在一起,也許這一次,人類和獸人之間的血仇,將由我們兩個人來撫平,這難道不讓你感覺到激動嗎?”

  “我才不稀罕什么和平。”

  加爾魯什喝著一碗烏龜湯,他小聲說:

  “人類只是被亡靈壓著打太久了,他們急需盟友而已,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讓我們的戰士為他們沖鋒陷陣,父親和大酋長肯定不會同意的。”

  “但最少人類表現出了誠意,不是嗎?”

  薩爾嘿嘿笑了一聲,他不再討論這個問題,他看著加爾魯什,他小聲說:

  “我聽說你最近和吉安娜小姐成了朋友?阿爾薩斯王子對此很憤怒呢。”

  “嘿嘿”

  加爾魯什得意的甩了甩腦袋:

  “我就是為了這個才同意和弱小的人類交朋友的,你是不知道,我每一次看到阿爾薩斯那張臉扭曲起來,都會感覺到多么快意,那個驕傲的家伙...不過說真的,吉安娜很喜歡他呢,那可真是個幸運的家伙。”

  “說起來,德拉諾什和約林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出想要去戰場了,德雷克塔爾長者不想讓他們冒險,尤其是面對恐怖的亡靈,而且我聽說...”

  薩爾憂心忡忡的說:

  “我聽說,德拉諾什的父親,好像就在亡靈那邊,而且還在戰場上出沒過。”

  “唉”

  魯莽的加爾魯什也嘆了口氣,這件沉重的事情,讓兩個人都失去了聊天的興致,而在斬開波浪,快速前進的海面上,領航員警惕的觀察著周圍,這一趟遠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危險,但茫茫大海上,總是不缺少危險的。

  就算是最好的海員,也不知道,在那黑暗的波濤之下,隱藏著什么樣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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