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荒野,靠近月溪鎮的阿厲克斯農場已經被完全毀掉了,來自西泉要塞和暴風城的步兵在這里駐扎,幾乎將月溪鎮從各個方向團團圍住。
西泉要塞的1000名步兵常年和侵擾艾爾文森林的豺狼人作戰,他們的戰斗力很強,再加上親自前來指揮戰斗的暴風城防御將軍馬庫斯.喬納森和他帶領的500名精銳士兵助戰,讓暴風城在西部荒野的力量達到了最強盛的時期。
跟隨將軍一起前來的,還有一個矮人炮兵隊,5門火炮對準了月溪鎮,只等待一聲令下,毀滅的炮彈就會完全摧毀那個已經沒有平民的鎮子。
蒂芬妮王后和卡特琳娜女伯爵的重傷,讓瓦里安國王以及伯瓦爾公爵都非常憤怒,他們決心以雷霆手段解決兄弟會的叛亂,以此來震懾國內那些不安分的力量。
但當喬納森將軍真正到達月溪鎮戰場之后才發現,兄弟會的實力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虛弱。
將軍騎在披甲的戰馬上,他手持望遠鏡,居高臨下的觀察著月溪鎮周圍的戰況,有一支神秘的勢力在幫助這些叛亂分子,那些身穿黑色盔甲的武士,戰技嫻熟而強大,人數在100人左右,每個成員都配有披甲的黑色戰馬,而他們的每一次沖鋒,都能擊潰步兵們組織起來的陣線。
“這些家伙讓我想起了燃燒平原的阿拉索重騎兵...他們的戰術就是這樣憑借沖鋒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的擊破獸人的防線,但這些為錢賣命的家伙肯定和阿拉索重騎兵沒什么關系。”
喬納森將軍經歷過兩次獸人戰爭,眼前那支頻頻出現在月溪鎮戰場上的黑甲騎士,讓他感覺到了威脅,看來,迪菲亞兄弟會叛亂這件事,似乎還有一些他們沒發現的勢力插手于其中。
“密探們回來了嗎?”
將軍扭頭看向身后的副官,后者搖了搖頭:“軍情七處的密探進入月溪鎮已經2個小時了,但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那個地方很詭異,將軍,石匠兄弟會都是些擅長建造的工人,很難說他們在地下有沒有修建堡壘,火炮也不一定能完全摧毀他們的防御。”
“但火炮的轟鳴,會向他們宣告我們的到來!”
馬庫斯將軍決定不再等待,他的左手高高舉起,這個動作讓矮人炮兵們飛快的行動起來,瞄準,裝彈,一氣呵成,在十幾秒鐘之后,將軍最后看了一眼遙遙在望的月溪鎮,他的左手猛地揮下。
“開炮!”
“轟轟轟”
五枚灼熱的炮彈在巨響中沖出炮膛,在空中劃過焦灼的軌跡,精準的砸在了月溪鎮的鎮子中央,落地的爆炸和火焰,將那些脆弱的建筑一掃而空,在獸人戰爭中總結出的戰斗經驗,讓聯盟的士兵們在炮擊進行中握緊了武器,最后檢查著裝備。
一旦炮擊結束,就該步兵們上場了。
同一時刻,在月溪鎮的地面下方,在昏暗的,剛剛挖掘完成的地道中,迪菲亞兄弟會的成員們躲在地穴里瑟瑟發抖。
正如艾拉所言,這些人并不是士兵,他們只是一群被迫拿起武器的工人,他們缺少勇氣,缺少訓練,面對大規模的圍剿,絕望已經爬上了他們的心頭,而現在,傾聽著上方地面的震動,那種只有在戰場上才會出現的炮彈爆炸的聲音,讓很多叛亂的工人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
這條隧道是直通往月溪鎮的礦井的,這地方被稱之為“死亡礦井”,早在拜拉瑟恩國王時期就已經存在了,據說洛薩爵士在年輕時,還險些在死亡礦井中丟掉了小命,這地下的環境極其復雜,到處都充滿了岔道和路口,看上去很古怪,但實際上,直到現在,這座礦井依然在運作,而且它現在屬于石匠兄弟會了。
“那些貴族們瘋了,他們居然用火炮攻擊自己的領土!”
黑衣威利在礦洞中奔跑著,他很快就來到了礦井的深處,兄弟會的頭目都聚集在這里,威利是最后一個到的,而在他推開緊閉的房門之后,就看到老大和那些骨干成員們正圍在一起,房間的氣氛很沉默很詭異,在這個兄弟會生死攸關的時刻,這些首領們卻像是被某些東西攝取了神智。
這一幕讓威利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上前幾步,踮起腳,隱約看到了讓大佬們沉默的東西,那是一個放在桌子上的木盒子,里面用華貴的黑色天鵝絨襯托著一些花花綠綠的東西,而在被眾人圍觀的椅子上,帶著鮮紅色兜帽的神秘侏儒,手里捏著一個金色的瓶子,正趾高氣揚的向其他人解釋著什么。
“你們根本不需要擔心自己會失敗,黯刃財團的100名雇傭軍足以封鎖礦洞的入口,有他們在,步兵們根本沖不進來,而在我看來,你們這些首領最需要去做的,是鼓舞起成員們內心的勇氣!”
艾拉嘎嘎笑著,她詭異的目光掃過眼前神色各異的眾人: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你們會說,啊,我們只是工人,我們打不過那些士兵,沒錯,但這不是你們停下戰斗,瑟瑟發抖的理由...如果你們缺少的只是力量,那我們毫無疑問會幫助你們,但如果你們連放手一搏的勇氣都沒有,那除了最后一條路之外,我們可就真的沒轍了。”
“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們,神秘的家伙,你們打算怎么幫我們?”
穿著黑色皮甲的范克里夫咬著牙說:
“我們的城鎮在淪陷,你們卻逼著我們的工人為你們熔煉礦物,制作那些詭異的盔甲和武器,區區100人的雇傭兵能干什么?”
“喬.艾爾騎士統帥的騎士隊,能輕輕松松的殺掉你們所有人!如果不是他們的奮戰,這鬼地方在2天前就該淪陷了,而你們,我根本沒看到你們在這場保衛戰里為自己的家鄉做些什么。”
艾拉嘲諷的反駁了一句,然后將手里的金色小藥瓶上下拋了拋,
“這個!這個就是來自偉大的陛下的最后一點援助,范克里夫先生,在未來的新體系里,你和你的兄弟想要出人頭地,就要表現出自己的價值,沒有價值的東西會被我們毫不留情的拋棄掉,如果你們還想要更多的支援,就依靠自己的力量,守住這個鎮子,然后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我們需要的盔甲和武器!”
吸血鬼哼了一聲:
“讓我們看到幫助你們的收益,至于這個,這東西的官方名稱有些尷尬,制作者叫它“奧特姆的懦夫拯救者”,別問為什么叫這個名字,你們也不需要知道,你們要做的就是喝下它...”
侏儒的目光在眼前的眾人的目光中掃了一圈,最后將手里的金色藥劑扔給了躲在一邊的建筑師阿厲克斯,然后又把黑色的藥劑丟給了范克里夫和黑衣威利,她腳步輕盈的從椅子上跳到桌子上,給剩下那些老兵每人丟了一瓶綠色的藥劑。
看著這些人猶豫的表情,艾拉站在桌子上,抱著雙臂,一臉不滿的說:
“你們根本不知道手里的東西有多么珍貴,那是由“半神之血”調配的藥劑,在洛丹倫地區,一瓶這樣的藥劑,售價最少在4000金幣以上,這不是毒藥,而且如果我要殺你們,也不需要用這種麻煩的方式...”
侏儒掀開自己的兜帽,那雙血紅色的眼睛讓一些老兵們下意識的抽出了武器。
“喝吧,喝吧,這就是你們的命運,迪菲亞的首領們。”
艾拉用一種蠱惑的聲音說:
“來自黑暗帝國的禮物,喝了它,你們就將光榮的加入這個體系中,流淌在你們身軀之內的半神之血,將成為彼此信任的紐帶,將成為帝國接納你們的基礎...相信我,這是一份禮物,這是一份...”
“鐺”
就在艾拉販賣著從泰瑞昂那些學到的話語的時候,一聲瓶子掉落的脆響聲讓所有人齊刷刷的回過頭,然后就看到了一臉無辜的小凡妮莎,以及她腳下那個已經空掉的瓶子。
在眾人的注視下,小女孩皺著眉頭,抿了抿嘴,然后抬起頭,對自己的父親說:
“呃,味道有點怪怪的,有點像是椰子汁和面包粉混合起來的味道...嗝”
說到最后,小凡妮莎還打了個嗝,而下一刻,在眾人的注視中,幾乎肉眼可見的黑暗就在小女孩身邊聚攏起來,就像是黑暗的幕布一樣,將凡妮莎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小凡妮莎就像是老道的刺客一樣,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潛行隱匿的狀態。
人們還能聽到她快樂的笑聲,她似乎把這當成了一場游戲,幾秒鐘之后,因為不太嫻熟的原因,小凡妮莎的潛行被解除了,而這時候,她已經悄無聲息的走到了范克里夫身邊。
“真好玩,爸爸,這真好玩!”
凡妮莎抓著范克里夫的手,暗影的余暉在她軀體上跳動著,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抿著嘴又將目光投向了桌子上的藥瓶,想要伸手去拿金色的藥劑,結果被艾拉阻止了。
侏儒吸血鬼一臉玩味的拍了拍凡妮莎的小腦袋,對其他人說:
“看到了嗎?你們這些成年人,還沒有一個小孩子來的勇敢...賽泰之血強化了凡妮莎的感官,讓她可以擁抱暗影,我已經說過了,這...這是來自陛下的賜福!”
說著話,艾拉將暗紅色的兜帽又一次蓋在頭頂上,她跳下桌子,拉著凡妮莎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向房門之外:
“喝吧,喝吧,這就是你們注定的命運...給其他成員服用的時候,記得用水稀釋藥劑,否則不夠你們分的。”
“咔”
沉默了幾分鐘之后,當帝國士兵的又一輪炮擊在陸地上響起的時候,范克里夫的喉嚨聳動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然后仰起頭,將手里的黑色藥劑一飲而盡。
站在范克里夫身后的黑衣威利也咬著牙喝光了藥劑,然后是老兵漢克,和范克里夫喝下的黑色藥劑不同,漢克手中的藥劑是綠色的,而在喝下去之后,漢克雙眼中出現了血絲,在眾人的注視中,漢克軀體里的骨頭就像是重組一樣,發出了咔咔的碰撞聲。
而這老兵也很痛苦,他蜷起身體,握緊拳頭,身上的每一塊肌肉在跳動,看得出來,這個過程充斥著難以忍受的劇痛,直到十幾秒鐘之后,漢克發出了一聲吼叫,一拳砸向身邊的石壁。
“砰”
在碎石紛飛之間,一個碩大的拳印出現在墻壁上,漢克直起身體,這老兵比之前足足高出了一個頭,他身上原本合身的皮甲也肌肉撐得滿滿的,胳膊和拳頭不正常的粗大,拳頭上出現了微小的骨刺,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頭暴怒的野獸一樣。
“唔”
漢克扭了扭脖子,發出了咔咔的聲音,他用遍布血絲的雙眼看著其他人,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
“我很好,別擔心我,兄弟們...我現在充滿了力量,讓我們去殺幾個人吧!”
“哦哦!瞧瞧我!”
喝下金色藥劑的建筑師阿厲克斯也喊了起來,他手心里蕩漾著一抹金色的光芒,很像是圣光的恩澤,但卻比圣光更暴躁,更灼熱,更充滿攻擊性。
來自陽炎半神魯克瑪的血液喚起了他血脈中對于魔力的親和,阿厲克斯回憶著暴風城的牧師們施法的動作,他學著那些牧師一樣揚起手,一團金色的,很不穩定的如火焰的光芒,就歪歪扭扭的落在了漢克身上,將老兵身上崩裂的傷口治愈之間,也給他帶來了被火焰焚燒一樣的輕微痛苦。
“我成為牧師了,諸位!”
阿厲克斯高興的揚起手,那股不受控制的金色火焰很快引燃了他手邊的地圖,這讓阿厲克斯慌張的想要撲滅火焰,但下一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邊的范克里夫伸出手,將那火焰掐滅,他將手放在阿厲克斯肩膀上,他低聲說:
“但給予你力量的,肯定不是圣光,我的兄弟...”
范克里夫看著其他人,就像是等待著他們的抉擇,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喝光了手里的藥劑,而范克里夫則提著箱子,將其交給了黑衣威利,他沉聲說:
“稀釋藥劑,把它們分給所有的兄弟,既然有人給了我們需要的力量,接下來該讓那些貴族們看看,我們是怎么戰斗的。”
“這不是叛亂,兄弟們!我們即將進行的一切,只是在用我們的方式,拯救我們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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