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城市里的獸人處理一下。”
泰瑞昂坐在(陰陰)影王座上,打了個手勢,死亡騎士們便魚貫而出,他對死亡領主們說:
“老規矩,能用的就地復活,不能用的就扔掉,2天時間,夠了嗎?”
“當然。”
露米娜斯甩了甩自己火紅色的頭發,她看了一眼周圍的陳設,她輕聲說:
“我更好奇的是,你真的是在這里被復活的嗎?這里看上去很糟糕的樣子。”
“千真萬確,我的露米,來到這里確實勾起了很多回憶。”
泰瑞昂將手臂放在王座的扶手上,撐著下巴,閉著眼睛,說:
“很多很多,沒有什么值得記憶的,只有很多的不愉快,也許我該回去最下層的通靈大廳看一看,但,算了吧,沒意義的。我們不能在這里久留,你們知道的,格瑞姆巴托只是一個偉大計劃的一環,而我們很快就會直面真正的“答案”。”
“去吧,兄弟姐妹們,這里的獸人已經受到了虛空能量的感染,他們沒救了,所以不要手軟!”
“噌”
篆刻著荊棘花的黑色符文劍出鞘,在寒霜四溢之間,鋒利的劍刃抵在了人類法師羅寧的脖子上,讓后者的皮膚都泛起了雞皮疙瘩,露米娜斯用血紅色的雙眼盯著他,她說:
“要不要我解決掉這兩個麻煩,這個人類很不老實,他以為他偷偷畫的求救法陣能瞞過我而且也不能讓他把這里的消息傳回去,那些達拉然的法師很麻煩!”
“為什么不呢?”
沉默的大巫妖回過頭,看著露米娜斯,他輕聲說:
“讓他去做吧,親(愛ài)的露米,讓他把我曾經的同僚們都引過來”
卡德加銀色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我有很多話我憋在心里的很多很多話,想要和“老朋友”們聊一聊,讓他去做吧!放手去做,不要怕,你叫羅寧,我認得你,克拉蘇斯師的弟子,而現在想想,克拉蘇斯(身shēn)上那種晦澀而不正常的魔力波動,他是一頭龍,對吧?”
卡德加那種滲入靈魂的低語聲讓羅寧的(身shēn)體都顫抖了起來,他飛快的將自己剛剛畫好一半的法陣抹掉,他不能!他不能在這時候召喚達拉然的師,這些死靈,它們明顯是有備而來的。
“不是現在!”
泰瑞昂突然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命令,讓露米娜斯和卡德加的聲音以及動作都停了下來,黯刃大領主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下屬,他沉聲說:
“不是現在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吧,把空間留給我和羅寧先生,我們需要“聊一聊”!”
露米娜斯聳了聳肩,手握黑劍離開了大廳,而卡德加伸開了一道近程傳送門,在踏入其中之前,他回頭看著泰瑞昂,指著手邊的大型“冰雕”,他說:
“把它送回黑暗神(殿diàn),送到我的實驗室,它會是個很好的素材。”
“當然。”
泰瑞昂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卡德加的(身shēn)影隨后消失在了傳送門之中,大領主勾了勾手指,在暗紅色死亡能量的跳動中,沉重的石門一點點的關上,他站起(身shēn),走到羅寧和阿方索(身shēn)邊,他看著人類和矮人,看著他們的雙眼。
他看到了恐懼,看到了不甘,看到了絕望和憤怒。
“你看,要把一群有各自想法,桀驁不馴的家伙們團結成一個整體,不是那么容易的,實際上,我很煩惱。”
泰瑞昂就像是訴苦一樣,對羅寧和阿方索說: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訴求,死亡之后不但沒有沖刷掉這些訴求,相反,會讓他們變得更加執拗,有的人喜歡獸人,有的人喜歡精靈,還有的人恨不得把所有生命都殺掉,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那么大的恨意”
死亡騎士盯著羅寧,后者緊張的看著他:
“沒錯,我說的就是我,有時候,我真的恨不得”
“咔”
冰冷的手甲扣住了羅寧的脖子,在瞬間就讓他體會到了冰冷的窒息,矮人吼叫著想要幫忙,但是在鎖鏈被撕開的瞬間,阿方索的(身shēn)軀就被暗紅色的死亡能量從地面上抓起,死死的扣在空中。
“有時候,我真的恨不得把你們,統統統統殺掉!”
羅寧的(身shēn)體被摁在墻上,他看著泰瑞昂的眼睛,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最深處有了一抹血紅色的光芒,觸目驚心 但下一刻,他又被扔在了地面上,在人類法師捂著脖子痛苦的咳嗽的時候,泰瑞昂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但我不能這么做,我也不會這么做,誰該活,誰該死,這些事(情qíng)不該由我來決定,你知道嗎?我有時候真的希望自己能有一頂神奇的頭盔,戴上它,就能控制所有下屬的思維,告訴它們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就像是個幼兒園的老師一樣見鬼!”
“砰”
黯刃大領主一拳砸在墻壁上,磚石四濺之間,他深吸了一口氣:
“也許,也許我一開始就該單干的。”
“呋”
像是一個活人那樣,泰瑞昂深呼吸了一次,試圖讓自己的(情qíng)緒冷靜下來,不過他失望了,這種方式只適用于活人,而非私人,在雙眼中的光芒跳動之間,他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人類法師和矮人騎士,片刻之后,一抹邪惡的笑容在他臉上綻放開。
“砰、砰”
兩把制作精良的匕首刺進了羅寧和阿方索眼前的地面上,死亡騎士整了整衣服,邁步走向大廳的出口,他頭也不回的說:
“我很想放走你們,但很遺憾,你們聽到了我的秘密,你們知道的太多了黯刃騎士團最近擴張的很厲害,我們的職位也不多了,所以我只能吸收你們中的一位,你們兩個毫無疑問都是有潛力的人,但很遺憾,規矩就是規矩。”
“只能有一個人加入我們!”
泰瑞昂抓著石門,將它一點點的關閉,在他的(身shēn)影消失的那一刻,他冰冷的聲音傳入了這空曠的大廳中:
“你們不會選擇逃跑!你們不會這么愚蠢的,對吧?逃跑的下場就是兩個人都死按照我說的做,最少還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你們的時間并不多,所以開始吧。”
“砰”
沉重的大門徹底被關上了,黑暗和寂靜籠罩了這沉默的大廳,羅寧和阿方索看著彼此,雙眼中都是絕望。
全(身shēn)是血的矮人彎下腰,撿起鋒利的匕首,他看著手里的武器,他看著羅寧,突然間,這矮人憤怒了起來,他揮舞著匕首:
“別露出那種娘們一樣的表(情qíng)!羅寧別那樣,那會讓我下不了手來,讓我們像個男人一樣處理問題吧。”
“你很累,你很疲憊,處理這些事(情qíng)讓你焦頭爛額。”
冰冷的雙臂從背后抱住了泰瑞昂的腰,從黑暗中出現的奧蕾莉亞低聲說:
“也許你該休息一段時間,你會被累垮的。”
“但我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在外戰斗呢?”
泰瑞昂將手掌覆蓋在了奧蕾莉亞的手腕上,他閉著眼睛說:
“我沒什么關系,我只是只是有些心神不寧,也許,也許將卡德加放進來是個錯誤的選擇,他和我們都不一樣,我失算了,我沒辦法控制他,他加入之后,一切都變得糟糕起來了。”
“那就別去控制!”
奧蕾莉亞走到泰瑞昂眼前,她關切的看著泰瑞昂的表(情qíng),她低聲說:
“你難道還擔心卡德加會聯合活人來殺死我們嗎?不可能的,任由他去吧,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泰瑞昂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奧蕾莉亞則想起了另一件事(情qíng),她抓著泰瑞昂的手腕,看著他干澀的皮膚,她問到:
“你多久沒有汲血了?”
這個問題讓黯刃大領主有些疑惑,他瞇著眼睛回憶著,說:
“呃2個月?3個月,還是我記不太清了。”
“怪不得。”
奧蕾莉亞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牽著他的手走入了一間空無一人的房間中,然后伸手褪去了自己的盔甲,她穿著輕薄的內甲,看著泰瑞昂:
“你不能總是壓抑自己汲血的本能,薩萊茵不靠鮮血是活不下去的,它會讓你變得暴躁,讓你失去理智,你難道以為我沒發現,在我到來之后,你汲血的頻率越來越低了嗎?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這個嘛”
泰瑞昂嘴角泛起一絲笑容,他伸手將奧蕾莉亞抱在懷中,他在她耳邊低聲說:
“除了你,我不想再讓我的血變得不純凈,它只屬于你”
奧蕾莉亞滿意的哼了一聲,吻在了泰瑞昂的脖子上,當她的利齒刺破冰冷的皮膚與血管的時候,她的聲音在死亡騎士內心中響起:
“所以,你還在等什么?”
“嘩”
黑色冰冷的蝠翼從死亡騎士背后伸展而出,像是最厚實的盾牌與盔甲一樣,將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死死的包裹了起來,片刻之后,讓人浮現連篇的聲音就在這被死亡能量封鎖的房間中響起。
這不是尋求快樂,這只是死人之間的慰藉最絕望的快樂。
“所以,這就是巨龍之魂?”
慵懶的躺在泰瑞昂懷中的奧蕾莉亞伸手拿起金色的圓盤,放在兩個人眼前,她用猩紅色的雙眼看著手里的“神器”,她說:
“看上去也沒有傳說中那么神奇嘛,就像是個普通的盤子。”
“激活它是需要咒語的,親(愛ài)的,這可不是個盤子。”
泰瑞昂伸手接過巨龍之魂,這玩意入手沉重,就像是某種特殊的金屬制作,在外殼上閃耀著冰冷的光芒,但并不刺眼,整體大小也就比手掌稍大一些,它是特殊的雙層結構,外環是純金色,而內環則是稍亮一些的金色,看上去確實平淡無奇。
死亡騎士將一絲暗紅色的能量注入其中,就像是打開了一盞燈一樣,伴隨著冰冷的死亡能量在巨龍之魂中流淌,紅色的,綠色的,藍色的,青銅色的光芒不休的閃耀著,很快就將死亡騎士手里的圓盤映襯的如同最奇幻的光團一般。
而那些被死亡之翼,耐薩里奧親手繪刻的龍語符文,則像是走馬燈一樣,不停地在圓盤表面跳動著,泰瑞昂看不懂這些文字,他也無需看懂。
“這東西是不祥的。”
死亡騎士將它放進自己的儲物指環中,他吻了吻(愛ài)人的頭發,輕聲說:
“它被鑄造出來的時候,就象征著災難,而死亡之翼在那個時候已經被古神(誘yòu)惑著墮落,很難說這玩意里有沒有殘留一些古神留下的勾當,所以我們只會使用它一次!”
泰瑞昂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決定勝負的一次!”
奧蕾莉亞在(床床)鋪上坐起來,抱著自己的丈夫,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她并不會掩飾自己姣好美麗的(身shēn)姿,就像是一件藝術品一樣,她將頭靠在泰瑞昂的肩膀上,低聲說:
“我更好奇的是,這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情qíng)是你不知道的?”
“很多。”
死亡騎士搖了搖頭,伸手在奧蕾莉亞的鼻梁上勾了勾:
“比如溫蕾薩為什么總是風行者家族的人會扯進這些麻煩事里,你和她聊過了嗎?”
這個問題讓奧蕾莉亞沉默了片刻,然后她發出了一聲長嘆:
“聊過了,沒有效果,而且希爾瓦娜斯的(情qíng)況也很糟,我的離開傷害了她們,在這件事(情qíng)結束之后,我得抽時間回一趟奎爾薩拉斯,希爾瓦娜斯喜歡上了一個人類這太糟糕了。”
“還有溫蕾薩。”
泰瑞昂的臉上也閃過一絲無奈:“風行者家族的女人總是這么命苦,我多么希望那個矮人能殺死羅寧,這樣我們就不需要煩惱了。”
“噗”
阿方索手里的匕首劃過自己的脖子,在滿(身shēn)是血的羅寧絕望的注視中,矮人的(身shēn)體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羅寧死死的攥著他的手,蠻錘矮人看著他,眼中的光芒一點點的散去。
“別報仇,你不是他的對手,離開!離開這!”
“活下去該死的羅寧,帶著我的那一份,一起一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