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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黑石塔.最后一戰

  獸人的絕境掙扎,給燃燒平原帶來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

  魔法之王心高氣傲,它做的一切不會告知凡人,凡人也沒有資格質問它,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原本易守難攻的黑石塔被突襲破壞了近四分之一,這對于急于驅逐獸人部落的聯盟將士來說,不吝于天降之喜。

  聯盟的先鋒軍此時正帶著大軍在赤脊山停留,這些軍隊是戴琳的艦隊從卡茲莫丹直接運送到西部荒野的先鋒軍,他們會從西部方向進入燃燒平原,而在燃燒平原的另一側,被獸人嚴密防守,和卡茲莫丹相連的灼熱峽谷戰場,則由剛剛加入了聯盟的鐵爐堡矮人和從陸路趕過來的激流堡軍團負責。

  聯軍已經做好了最后攻擊計劃,從北部和西部同時攻向黑石塔,第一目標是將獸人死死的困在燃燒平原,然后以圍城戰的方式,殲滅獸人最后的有生力量!

  不過在這個節點上,瑪里茍斯的襲擊徹底打亂了一切。

  雖然不清楚獸人到底做了什么,才惹來了一向神秘的藍龍的襲擊,但隨軍法師領袖,卡德加很確定的告訴洛薩,前路已經暢通了。

  卡德加穿著一套藍色的厚重長袍,帶著手套,背著守護者之杖,在他眼前,是一臉凝重的聯軍元帥洛薩和戴琳將軍,他們是先鋒軍的最高指揮官。

  “聽我說,洛薩元帥,戴琳上將,你們的擔憂是正常的!”

  還很年輕,但已經有一頭白發,面色蒼老的法師輕聲說:

  “凡人對于巨龍總有種畏懼,就連法師們也不太愿意和這些危險的生物打交道,但我可以保證,魔法之王的幻影出現在這里,和聯盟的進攻沒關系,肯定是部落的雜碎做出了惹惱它的事情,比如他們奴役紅龍之類的,而且我已經反復探查過了,藍龍之王的魔力波動已經消失了,它已經離開了。”

  這回答雖然斬釘截鐵,卻不能讓指揮官放心,尤其是紅龍在部落的入侵中扮演了相當不光彩的決定,戴琳猶豫了片刻,他壓低了聲音,說到:

  “所以,卡德加法師,你的意思是,那頭強到可怕的巨龍的出現,和聯盟沒有關系,它也不是特地來幫我們的?以你的見識來看,它還會再次出現嗎?最重要的是,它會干擾到我們的戰爭嗎?”

  面對這個頗為外行的問題,卡德加聳了聳肩,一臉輕松的說:

  “燃燒平原此時的魔力濃度極高,這代表著法師們的魔法威力也會被放大,最重要的是,高魔力地區作戰不會影響到士兵們的身體,而且相信我,就算以達拉然對于龍王們相當有限的了解來看,這些高傲的生物,是不屑于加入凡人的戰場的...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實際上,在它們眼中,我們和獸人其實沒什么區別。”

  “正義和邪惡,都是我們自己定義的,巨龍是不會在乎這些的。”

  這個相當不客氣的回答,反而讓戴琳舒了口氣,因為聯盟海軍前后幾次都在紅龍的“助紂為虐”之下損失慘重,這位上將對于巨龍可謂一點好感都沒有,在反復確認之后,戴琳國王捻著胡須,對身邊沉思的洛薩元帥說:

  “如果是這樣的話,擺在我們眼前的確實是個難得的好機會,洛薩元帥,暴風王國軍情七處傳回的消息已經得到了確認,黑石塔確實被破壞了一部分,我覺得我們該趁著這個機會...”

  戴琳的聲音打斷了洛薩元帥的思考,后者猛地抬起頭,他摩挲著下巴,對眼前的兩個人說:

  “我是在考慮,那藍龍之王的出現,能不能成為我們鼓舞士氣的手段,你們也知道,因為獸人操縱紅龍的事情,很多士兵都產生了不必要的畏懼。”

  “但藍龍不是我們這邊的,實際上,它們是所有巨龍里性格最古怪的...”

  卡德加有些無法理解,他用法師專業的知識解釋到:“藍龍從來不會出現在文明陣營的對抗里,它們一向拒絕和凡人生物打交道。”

  “沒錯,你說的都對,卡德加法師。”

  洛薩元帥站起身,拍了拍盔甲:

  “但士兵們不知道這些...哪怕只是個傳言,只要能打消士兵們對于你那些被獸人操縱的紅龍的畏懼,這就夠了!”

  很快,聯盟的先鋒軍出現在了滿目瘡痍的燃燒平原的戰場上,當第一隊騎士打著暴風王國的旗幟沖入黑石塔下方的時候,這個噩夢一樣的消息很快就被送到了奧格瑞姆的手上。

  從撤退到現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意氣風發的大酋長就好像是衰老了十幾歲一樣,最近幾天,他接到手中的都是源源不斷的壞消息。

  黑齒獰笑氏族遭遇到聯盟海軍伏擊,只有不到500人逃了回來。

  龍喉獸人被留下斷后,說好的幼龍支援根本不見影子,碎顱者耐克魯斯已經成了一方割據的軍閥。

  血魔自信滿滿的要為部落打開局面,結果2個小時之前,最后的堡壘黑石塔因為那個混蛋,被毀滅性的光柱削掉了四分之一。

  留守后方的血環氏族有心救援,但卻被翻臉不認人的地精們困在了荊棘谷。

  他手里還有數萬獸人,但那種古怪的疲憊病癥,卻如同瘟疫一樣在獸人群體中肆虐。

  這一切都讓奧格瑞姆感覺到了一種窮途末路,命運真的是不可揣摩,僅僅是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部落就從占盡上風,一路淪落到了困守孤地的絕境里。

  他看著手里的戰報,雖然目前到達燃燒平原的只有數千名騎士,但奧格瑞姆可以肯定,不需要等到明天早上,數萬名人類士兵就會踏上這片部落最后的土地。

  他的手指收緊了,那份獸皮寫成的戰報在他手中被捏成了一團。

  在大酋長的大廳里,奧格瑞姆站起身,他背對著背后的獸皮地圖,在房間周圍拜訪的火盆那火焰的跳動中,一抹晦暗的影子在大酋長臉頰上閃耀著,將大酋長那種英雄末路的悲涼渲染的如此的凄慘。

  他的勃勃野心,他對于未來的一切規劃,他重建獸人文明的期待,都已經被徹底的粉碎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就這么認輸,部落還不是沒有勝利的希望。

  “薩魯法爾!”

  奧格瑞姆低聲喊到,片刻之后,獸人督軍薩法魯爾大步走入了酋長大廳中,他的腳步稍微有些虛浮,他眼睛底部那層血絲也已經減弱了很多,這代表著,薩魯法爾這樣強大的戰士,也受到了那種疲憊“瘟疫”的影響。

  “大酋長!我在!”

  但這種疲憊被他用精神克服了,僅僅從外表來看,薩魯法爾依然是那個不可戰勝的獸人督軍。

  “我需要你前往黑暗之門,薩魯法爾,這是個危險的任務,上一個信使沒能到達地獄火堡壘就被碎手刺客干掉了,介于目前的形式,我沒辦法派給你太多人。”

  奧格瑞姆坐回了椅子上,拿起一支筆,在獸皮卷軸上飛快的書寫著,他頭也不抬的說:

  “我需要你去聯系格羅姆,卡加斯,芬里斯,讓他們帶著戰歌,碎手和雷王氏族前來艾澤拉斯支援!我要他們以最快的速度穿越黑暗之門,從背后突襲聯盟先鋒軍,為部落打開局面!”

  他抬起頭,那雙瞇起的眼睛中閃耀著某種寒光,他沉聲說:

  “不管那些狂妄的酋長們要什么!只能保住部落最后的領土,保證我們在這個世界最后的希望,他們要多少,我就給多少!”

  “但是酋長!”

  薩魯法爾不是個蠢貨,他立刻意識到了奧格瑞姆的用意,他雙手撐在桌子上,沉聲說:

  “從燃燒平原到黑暗之門,再加上說服那些酋長,這一來一回,最少得15天的時間,聯盟現在兩線夾擊,我們還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這是我需要考慮的事情,薩魯法爾。”

  奧格瑞姆寫好了信,將獸皮卷成卷軸,扔給了督軍,他舒了口氣,站起身,活動著肩膀:

  “洛薩買通了那些拉文霍德的刺客,多次試圖刺殺我,他很清楚,只要我死了,部落就會瞬間亂成一團,但依靠那些刺客怎么能成事!”

  大酋長走到了大廳的窗戶邊,他看著窗外燃燒平原焦灼暗淡的天空,他仿佛回到了鐵血的戰場上,他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

  “很快我們就會迎來最后一戰,我會在戰場上讓洛薩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斬首戰術。”

  “我會在戰場上砍掉他的腦袋,當著他的士兵們的面,擊潰他們的元帥,洛薩的死會成為我們堅持下去的希望,也只有這樣的威懾,才能讓狡詐的聯盟狗知道,就算是落入水中的老虎,依然是老虎...想殺老虎,他們還沒資格!”

  這種豁出一切的姿態讓薩魯法爾有些擔憂,他握緊了手里的卷軸,低聲說:

  “也許我們可以固守,和黑石塔下層的黑鐵矮人們聯手,就像是鐵爐堡一樣,黑石塔也會成為聯盟士兵的噩夢,狡詐的聯盟狗吃夠了苦頭,他們自然會...”

  “懦弱!”

  薩魯法爾的建議讓奧格瑞姆勃然大怒,他轉過身,雙手抓住了薩魯法爾的衣領,將這獸人督軍從地面上提了起來,他惡狠狠的看著薩魯法爾,大聲咆哮到:

  “你怕了!薩魯法爾!你害怕那些聯盟了!”

  “我沒有!我不怕他們!”

  薩魯法爾毫無畏懼的回應到:

  “我只是覺得,如果我們固守,我們的戰士會留下一些火種,別忘了,大酋長,那種古怪的疲憊正在如疫病一樣吞噬我們,每一個戰士對我們來說都是極其寶貴的!”

  薩魯法爾的話讓奧格瑞姆無言以對,那種突如其來的疲憊疫病簡直就像是命運給獸人的懲罰,讓原本嗜血好斗的獸人戰士變得虛弱,更可怕的是,這種虛弱不是作用于身體,而是直接作用于靈魂和意志。

  如果一個戰士的意志都被打垮了,他還配稱得上戰士嗎?

  大酋長的憤怒在頃刻間被抽離,他神態疲憊的坐回了椅子上,薩魯法爾犯下大錯,但依然是自己最信任的督軍,他低聲說:

  “你真的以為我們還有第三條可以走嗎?薩魯法爾?沒有了!”

  “要么帶著族人們在這個世界徹底扎根活下去,要么就如敗犬一樣逃回黑暗之門等死!我們殺了多少人類?人類又殺了多少獸人?戰爭進行到這個份上,就算我們想退,聯盟也不會允許我們安全的撤回黑暗之門...”

  “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在鮮血的澆灌下,它早就生根發芽,就像是致命的毒草一樣逼迫雙方瘋狂死斗,薩魯法爾,沒有路可以走了!如果注定我們要死在這個世界,你愿意在饑餓和疾病的折磨下,被當成野狗一樣虐待著,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氣嗎?”

  “沒人愿意!沒人會這么做!”

  大酋長放在桌子上的手指猛然握緊,他的聲音也從低沉的疲憊變得重新堅定了起來,就像是一塊永遠不會被海潮擊潰的巖石。

  “征服和入侵的時代結束了,薩魯法爾,現在,接下來,包括以后的日子里...獸人,我們!就要為生存而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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