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和龍先生等人進入修行模式,他們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
剩下的,唐小白接棒。
為什么唐風等人無法再前進?理由很簡單,他們的能力還就太低了,就算理解了也觸及不到。所以,他們將自己的‘經驗’和‘知識’傳授給唐小白,讓唐小白根據這條道路繼續探索前行。乍看起來,唐風等人沒有傳授任何技力,但,知識也是一種力量。
“第一種本源,第二種本源,可以修改的現實。如果有第三種,跟將來有關嗎?”
這段時間。
唐小白考慮最多的東西:本源。
更準確點說,零界的本源。
然而,這種‘本源’擁有多少種,唐小白并不知道。如果不是唐風等人查探領悟,唐小白也還未能知道這些知識。所以,這算是全新接觸的東西。沒有懷疑這種存在,因為自己就擁有那種能力,只是之前不知意義罷了。
舊日?現實?
理論上,第三種肯定跟‘將來’有關。
然后。
“沒有將來…”唐小白深深明白這一點。哪怕存在歷史,也存在現時,但并沒有將來。每一個法師,每一個力量者都知道:沒有時間這種概念。所謂時間,只是一種簡單的計算定義。平凡人以為有昨天和明天,有年少和年老。事實上,當你可以控制自己之后,你可以反著長,越長越年青。
甚至說,你停止‘成長’,永遠保持某種狀貌。
從生到死也不是一個時間線。
對神來說,不好意思,生與死只是他們隨時修改的狀態。或者說,神可以把‘死物’改成生靈,把‘生靈’改變成死物。在無盡虛空中,虛空和虛無的生死定義就是相反的,一方把物質定為生命,一方把能量定為生命。
同樣道理。
年少和年老其實是一樣的。
對平凡人來說,年少和老年不同,往往年少者更強有力一些。但,法師只會覺得:這是身體的狀態不一樣,也可以是年老更強壯。即使以科學的角度,所謂的‘老少’只是生物細胞的排列不同。往更小一點看,分子,原子,這些東西可沒有老少一說,只是排列不同。
在高科技世界,平凡人尚且可以改變‘老少’狀態,何況法師這種力量者。
了解虛空與虛無的人都知道,無論物質生命還是魔法能量,它們的存在都好像一個‘圓圈’。你可以認為頂上一點是開始,然后畫完一個圈的尾端就是結束。但,別人也可以認為:最右一個點才是開始,畫完的尾端才是結束。更甚至可以認為:沒有固定哪里是開始,隨意一個點都可以是開始。也沒結束,你畫一圈或者畫十圈都一樣,沒有結束之時。
平凡人只能畫一圈,或者半圈沒畫完就結束了。
法師可以畫一百圈,一億圈,一億億圈…因此法師沒有盡頭。
既然這個‘圓圈’畫不完,那談什么昨天和將來。在這個圓圈上面,你能找到哪一點才是‘昨天’,哪一個點才是‘將來’嗎?不,不能。也許平凡人可以找到,但,在法師眼中沒有昨天和將來,永遠都是現在。
另一點。
唐小白可以辦到和實現的…只要擁有‘可以修改的現實’,那就不可能擁有將來。
如果明天基于今天存在,那么,今天都可以隨意修改,哪來的明天?
這時候。
唐小白也知道一件事:想了解第三種本源,前兩者必須完全掌握,然后才有延伸的可能。
深想一想。
唐風理解的第一種本源,實際它不是一種‘昨日’,它是一種痕跡。從某種意義上說,它是一種記錄的具現物。最接近的例子:文字。或者說,音樂,圖畫,工藝品。唐風的意思,這些東西不會消逝,它們都被某種記錄保存了。即使你毀滅一種文字,它仍然存在于某些論外空間,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更直接的說法,唐小白也懂得,唐風也暗指…上世七遺!
最直接的證據就是上世七遺。
它們確實消失了,也確實回歸了。以什么樣的方式回歸,不重要,重要是它們曾經存在又曾經消失,但又重新出現了。跟文字和音樂一樣,它在某一時刻消失過,但始終被記錄著。因此,它就是 可以修改的現實,實例是?
門之墻。
每一個打破次元壁的強者,他們努力前進之時都遇過一件事:望見一道門。
如果有能力進步,在某一種時刻,他們就會直接‘觸及’這一道門。在那時候,他們有兩個選擇:一,留下,圓滿成功了。二,繼續前進,朝著未知的道路繼續奮進。這兩種選擇哪一種更多,暫且不提。第二種人,他們往往會留下一道‘門’。
這時候,一個‘可以修改的現實’就產生了。
因為。
這一道‘門’會產生一個特殊的論外空間,而這個論外空間又是雛形狀態,但它擁有基本的發展線。這個發展線,不用說,就跟留下它的主人幾乎一模一樣。可能,在成長的中途會有些變化,但,這個論外空間內部又擁有無數個次元,每個次元又擁有無數小虛空。不管有多少變化,總有一個湊巧跟留下門的強者一樣成長線。
不提外力干涉,其它類似‘主線’的扭曲線,實際就是‘修改’了的現實。
往小了說,就好像抄寫一本書或者臨摹一幅畫。
書有原本。
畫有原畫。
抄寫和臨摹的東西再像,它們也不是原者,它們就是‘修改’出來的現實。門之墻,它擁有最大數量的‘抄寫’和‘臨摹’作品。同樣的,如果你不在乎本尊本原,那些新成長出來的復制品也可以是‘新生之物’。在平凡人的觀感中,復制人叫復制人,復制車卻不叫復制車,而叫另一輛車。
所以,是復制還是新品,全在你的個人看法。
可以修改的現實,最大實驗就是門之墻。理解到這一步,第一種本源和第二種本源都算弄明白了,也有實例為證了。然而,第三種是什么,仍然沒有頭緒。
唐風等人覺得能力不夠,需要實力提升才能繼續探索。
換個說法。
他們覺得唐小白有可能做到。這個‘覺得’,理由何在?
“你是唐士道?”唐小白找到了一個人,希望他可以解決自己的疑惑。
“不,我只是投影。”
“為什么你不能是唐士道?”唐小白再問。
“因為我相信我不是。”
“為什么相信?”
“因為我曾經問過自己一樣的問題,而最終,我找到了答案。”自認是投影的‘唐士道’如是說道。
“告訴我你的方法。”
“沒什么,我只做了一個很簡單的實驗。”
“說,我有時間。”
“我花費了一些時間,培養了兩個最平凡的法術:火球術。我不是直接改變它們,雖然我有能力這樣做,但我沒有,我是慢慢培養它們的,分開來培養。”
“嗯,過程無所謂。”
“你也知道,當法術升級到一定程度,它們就可能活化了。在實驗條件上面,我故意讓它們擁有完全相同的基礎,也擁有完全相同的培養過程,就好像鏡像一樣。沒有誰先,也沒有誰后。沒有誰主,也沒有誰次。當它們活化之后,我又想了一個辦法,讓它們相遇了。”
“這個實驗還有一點,那就是它們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這只是一個實驗。當它們相遇之后,有趣的事情就發生了。中間有很多,我也不需要多說,你肯定能猜到。相遇,相知,相交,相斗,甚至殺了對方又復活對方,種種情況都出現過,但最終一點:它們都不知道如何定義對方的存在。”
“那你領悟了什么?”唐小白也能想象那畫面,兩個‘火球術’相遇,誰才是正牌?
“我的領悟:世間本無事,傻子想太多。”
“正常一點說:沒有正版,也沒有誰才是原主。真與假,正與負,這只是人們自我定義的單位。那兩個火球術相交很久,也相斗很久。本來它們會一直持續這種爭議,沒有停止之時。后來,我只做了一件事,它們就停手了。”
“你培養了第三個火球術?”
“你很聰明。是的,我又培養第三個,第四個…大概幾百個火球術的法靈,它們都擁有一模一樣的成長與經歷。然后,在我的安排下相遇到一起。在那一瞬間,它們所有人都懂了一件事:自己只是一個實驗的產物。”
“它們恨你嗎?”
“你覺得呢。這句話問,我仿佛聽到有人問我‘你恨不恨唐士道’一樣。如果你真想知道答案,我也可以這么說:世間本無事…”
“傻子想太多。”
“對。你肯定知道唐風那一群人。唐風和龍先生不同,龍先生更擅長修行,但不擅長思考。唐風修行不如龍先生,但擅長思考。他已經知道:你是什么不重要,你能做什么才重要。現在,我承認自己是唐士道的投影。想想看,唐小白,如果我比唐士道更強大了,那又會如何?”
“你就是唐士道供出來的神。”
“呵呵…”自認投影的‘唐士道’不需要回答,因為唐小白已經理解了。
你是什么不重要。
你能做什么才重要。
兩個火球術相遇,兩個文字相遇,兩首歌曲相遇,兩柄劍相遇,無論它們是否一模一樣,無論它們誰是原主誰是冒牌。最終的結果…贏的那個才會被大家認可。
正牌。
冒牌。
誰能做得更多,誰才更重要。
“所以萬門不重要,無門才重要?”唐小白略有所悟。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