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和唐士道最終沒有把話說完,但他們內心都知道:如果情況真這么警急,必要的‘犧牲’一定會出現。一個人承受整個無盡虛空的混沌重啟傷害,扛不扛得住?一定不能!無盡虛空的制裁都無人能扛,這種‘混沌重啟’扛得住才怪。
但是,有一點分別。
無盡虛空的制裁殺不死稻草人,也殺不死擁有無境大圓滿的強者。
所以。
這個‘扛’是死定的,能不能復活才是重點。
唐士道前來聊天無非就兩個問題:第一,你自己能不能復活?第二,需不需要我的‘輪回’力量提供幫助?稻草人沒有回應,可能因為事情還沒到哪一步,也可能因為稻草人自己有辦法但不想嗦。無論如何,現在兩人心中都有了默契。
萬一事態不妙,這個‘計劃’就是兩人的補天之術。
唐士道真會這樣做,稻草人也會配合。
或者說。
即使稻草人不扛,唐士道也會另找辦法‘扛’下這種突如其來的災難。法術血脈的實驗既然成功了,又提供了新的思路,它不可能不利用。鑄星者們的摻合已經注定:事態不會平順發展,必須有一個‘應急’的方案。而且,面對現今形勢,越早有準備越好。
跟稻草人談完之后,唐士道又到天道組織走了一圈,詢問‘法術血脈’的擴展問題。
目前。
小隊和三大劍都修練不錯,但其他人就未必了。
畢竟,經過生命編織的‘優化’和未經過優化是不一樣的。魅摩等人都經過生命編織的淬煉,除了天賦,生命本質就遠勝其他人。幸好,天道組織的成員也是絕世天才的類型,沒有庸才能夠爬到這種高度。在他們的努力下,禁咒九色光經過修修改改,經過研究分析,經過調整分類,最終變得更容易學習。
或者說。
它變得更容易‘入門’,想精通還需要天賦和艱苦修行。
“人皇先生,你能否提供一種禁咒讓大家學習?”天道組織的長老們也不客氣,這個問話也不是為了他們自己。
“老實說,這很難。”
“完全不行嗎,人皇先生?你擁有原始日蝕,原始月蝕和循環3種禁咒吧?”
“對,不是數量的問題。”唐士道一聽也笑了。其實,就算不計九色光,自己還有‘無色’和‘次元編織’兩種禁咒。嚴格來說,自己是擁有六個禁咒。
“那為什么不行?”長老們并不急,他們相信唐士道不是小氣推搪。
“有兩個理由。第一個,我已經公開日蝕和月蝕的修練方法,但是真正練習的人極少。據我所知道,修行禁咒的法師強者,大多數選擇‘地蝕’。”唐士道慢慢說明。
“對,因為地蝕更易使用,對庇護種族也有好處。”長老們也知道數據。
“本來是修行天蝕的多。由于天蝕的隱患,大家都改變了方向。禁咒這種東西,同時修練多種很容易起沖突。哪怕能力強天賦高可以壓制,到了戰斗之時也無益處。法師越強越不想有‘弱點’,所以,再公開日蝕和月蝕的法術血脈,結果也是三選一。”
“也許有人更適合這兩種呢。”長老們試問。
“那就是第二個理由:九色光是‘無主’的存在,日蝕和月蝕都屬于我。外人修練成功,如果我‘否決’大家使用,日蝕和月蝕還是使用不了。最少,在我面前無法使用。所以,真正選擇之時,人們仍然會選擇九色光。這里難的地方在于:公開了無用,反而可以‘誤導’別人。”
“…”長老們一聽都沉默了。
他們聽得懂。
鑄星者就是類似‘創世神’的存在,他們更容易傳播資訊。
一個故事,一件東西,是真是假鑄星者更能‘定義’。因為他們的身份,人們更容易相信他們而不其他人。如果鑄星者宣稱禁咒天蝕比其它禁咒都好,人們往往更相信。猶其,有一些界域的種族只知道鑄星者,不知道其它勢力,他們只相信鑄星者的說話。
誤導二字,很好理解。
日蝕和月蝕是‘相反類型’的力量,它們基本無法共存一體。如果被人誤導,同時修練這兩種力量。很可能不需要發動戰爭,修練出錯和自我毀滅的法師強者比戰爭陣亡還多。
至于‘循環’這個禁咒,天道組織的長老們根本不想問。
因為。
它是對付天蝕的武器,也是防御無盡虛空的武器。這個禁咒,唐士道想公開他們也會阻止,不讓外人了解太多。詢問日蝕和月蝕,主要是因為它們的戰斗力。聽完人皇的解釋,長老們也覺得…目前有九色光一種成功的例子就好,貪多反而有害。
“人皇先生,日蝕和月蝕‘血脈化’了嗎?”
“實驗中,距離成功不遠了。”
“嗯。換個問題,其實我們有同時修練過天蝕和地蝕。實驗的結果,兩種禁咒極難共存,不是你妨礙我就是我妨礙你,又或者你吞噬我我吞噬你。能否請問一下,人皇先生,你是如何做到共存的?如果這件事情很秘密,請你別說,我們只是隨口問一問。”
“嗯,我只能說一些。剛開始之時,兩種禁咒都很弱小,而且還是半成品的狀態,所以它們沒有起沖突。后來,因為某些血脈力量的關系,它們達成了某種平衡。如果你們想實驗,最好在血脈方面下功夫。”唐士道解釋道。
“多謝。”
這樣的解釋長老們已經滿足了,不可能追問到底。
法師都有秘密。
人皇的秘密不可能公開讓大家知道,能夠說這么多已經很給面子了。事實上,唐士道也不是‘說謊’。日蝕和月蝕的‘平衡’,最初是因為弱小和半成品,中期和最主要的原因都是:無色。
為什么唐士道不提這個?
很簡單。
長老們想要尋找一個答案,無色卻不是答案…無色是唯一性的,這個答案對唐士道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都沒有用。所以,唐士道說‘血脈’…事實上‘生死橋血脈’真可以平衡禁咒的沖突。不但生死橋血脈一種,其它血脈也有可能。
例如。
日蝕和月蝕的平衡,同時擁有火焰血脈和寒冰血脈很可能達成平衡。
當然不一定是100平衡,只是可能。
但是。
往這方面想辦法至少比‘無色’靠譜多了。
無色這種禁咒只是自己擁有,血脈卻是大家都可能獲得的東西。天道組織的長老們也不笨,他們肯定會意識到‘血脈可能平衡禁咒沖突’的作用。就算不是一定成功,慢慢嘗試,慢慢實驗,慢慢改進,總會找到平衡的辦法。
告別一眾長老,永夜卻找了上來。
“小家伙,你為什么公開禁咒九色光的‘法術血脈’資料?”永夜隔離外界探聽之后,直入話題。
“為了讓別人學會這種方法。”唐士道也直接回應道。
“這個別人是誰?”
“有三個,第一個是希望獲得這種力量幫助無盡虛空的人。”唐士道慢慢道。
“數量很多,第二個呢?”
“借助這些資料,研究自己學術的人。”
“不幫不偏的路人嗎?嗯。最后第三個呢?”
“希望奪取九色光主權,然后拿來對付無盡虛空的人。”唐士道說了第三個,永夜明顯一愕。
好一會。
永夜才說道:“我正擔心有人‘學到’之后用來對付無盡虛空的諸天種族,現在看起來,你早已經有所準備了。好吧,這種‘未知’的敵人確實很麻煩,他們愿意主動跳出來更好。我只想問一句,你的陷阱不會出錯吧。萬一,九色光真的落入別人之手…”
“如果天蝕肯現身‘摘取’它,我甚至可以暗中助他辦成這件事。”
“哦?你肯定九色光不會背叛你?”
“不是我,九色光不會背叛它自己。我讓它誕生在這個世上,就像它的父親。本來我是它的主人,后來放任它自由了。所以,九色光沒有主人了,它也不想再有主人,懂嗎?”唐士道說得很明白,因為永夜也有禁咒,這算一種提示。
永夜果然沉思起來。
有些事不需要說得太明白,聰明人自然懂得。
不提太遠。
現在禁咒九色光已經自由自主了,它還擁有了自己的小虛空。這樣的存在,它絕對不會屈居人下。也許,在無盡虛空有人可以打敗九色光,但,絕對沒有威伏它的存在。就存在的本質而言,九色光無限接近無盡虛空的程度,它是永存不滅的。
只要還有‘光芒’,它就可能回歸。
存在這方面,它勝過任何事物。
現在。
它樂意配合唐士道的行動,是因為它誕生于唐士道之手。它像唐士道的兒子,也像唐士道的徒弟。除非唐士道逼迫它做一些不愿意做的,否則,正常都會配合。更重要的,兩者的‘關系’沒有徹底切斷,就像生命編織和次元編織,兩者仍然有某種關聯。
永夜聽得懂兩者關系,才相信唐士道不會胡來:“那么,你有收獲嗎?”
“不巧,剛好有一點收獲。”
“能說嗎?”
“當然,這不需要瞞你。在鑄星者群體中,有一群人偏向天蝕,他們大概就是無盡虛空的隱患。沒打起來不說,真的打起來,他們應該就是我們的對手。現在,其中有一個人行動古怪。他叫做…苦海星。”
“怎么古怪法?”
“他正積極鼓動這個鑄星者群體跟我們死嗑。”
“這奇怪嗎?”
“是的。因為看起來他不像要徹底打垮我們,反倒好像要徹底‘整死’這一群鑄星者。我們對抗越烈,最后越無法收場,這是肯定的。他現在的做法就是徹底杠到底,一方死完才休。”
“居然還有這種人?”
“對。包括他自己的修習,他都像為了‘殺掉’自己的同伴而努力。”
“他這是…收割后的遺孤嗎?”
“我也不知道。但,我已經暗中‘配合’他行動了。甚至,暗中幫助他提升實力。以前,天蝕在我們中間埋了棋子。現在我們也要反著來,在他們中間埋一些種子。有趣的是,這群‘收割模式’的鑄星者,他們中間像苦海星這種人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