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達這一步,所有人都確信:霸權的戰爭結束了。
諸神終結了。
虛空平靜了。
從今開始,無盡虛空諸天萬族頭上的‘大山’被徹底粉碎,人們不再需要為了‘諸神意志’而擔憂。諸天萬族能否平安生活,大家相互交流相互溝通就行,再沒有頭頂上那群‘下棋’的人。
表面看起來,諸神還活著。
實際上,他們已經沒有威脅了。
人皇秒殺諸神的軀體與技力,只剩下天蝕的力量,這是第一重要因素。其后,永夜現身,說明她沒有殺盡諸神的原因,這是二次暴擊。再然后,奧術之神出現,交談之時‘地母’的身份揭露,這是第三次暴擊。最后,奧靈還補了一刀,輕易就‘碾壓’了陽太御。
所以,諸神完全沒有翻身的可能。
細算起來。
諸神聯手能否勝過人皇且不說。
即使可以。
在場對手還有永夜,地母,奧靈…諸神根本不可能勝過全部人。
更進一步說。
即使諸神大戰剩余一下,變回了天蝕,他也未必可以勝過人皇,永夜,地母和奧靈。當年稻草人和永夜沒有開打,因為打贏和打輸都會導至無盡虛空崩壞。他們罷手不是輸贏問題,只是不想這樣做,連累了諸天種族。
綜合一算。
現在還有諸神什么事嗎?
沒了。
諸神雖在,但他們已經一切不剩,只存留一種變成天蝕的可能…現在諸神也一定清楚:他們不能變回天蝕。因為天蝕存在或死亡,無盡虛空都會崩壞,都會重歸混沌。只要諸神敢這樣做,人皇,永夜,地母,甚至稻草人都殺過來,殺掉天蝕。
反正無論活或死都會崩壞,當然是‘除掉’比‘留下’更好。
留下,還有下一次崩壞。
殺掉,只傷一次就過了。
基于這種理由,諸神也不敢賭一賭天蝕能否勝過所有人。接下來的日子,天蝕不重歸對所有人都是好事。
戰爭結束。
戰斗可沒有結束。
挑戰諸神的法師人群進入塵高天,這里并不止諸神,還有神前世代的諸天種族強者,還有大魁斗這些擁有‘神權’的法師。他們跟人皇沒法打,對陣其他人卻很簡單。
戰爭有仇怨有目的。
戰斗沒有。
戰斗對某些人只是一種競技,或者一種樂趣。
所以。
挑戰人群和塵高天居民都不拒絕戰斗,他們都樂意接受約戰。之前奧靈提過塵外天,他們也有心思。強者沒有興趣當第二,塵高天不是第一只是第二,他們知道就沒有永久居住的興趣了。
這時候。
挑戰人群和塵高天居民往上去了,前往300層開打。
唐士道則在改造201層,繼續之前的工作。同時,奧靈也留了下來,學習如何蛻化升格禁咒。諸神之塔環境很特別,正適合這種修行。
很快。
諸神終結的消息傳開,諸天萬族都震驚了。隨后就是…歡呼,慶典,狂歡。
這時候。
也來了特殊的客人。
“久違了,大魁凰。”稻草人頭也不抬,創建者們的氣息它比任何人都清楚。
“諸神終結了…”
“喔?”
“人皇那小家伙干的…”大魁凰慢慢說明,包括永夜的出現,地母的身份,奧靈提到的塵外天。稻草人也靜靜聽著,不知不覺中停了手。
它的分身還在工作,但,它自己有一種‘終于放松下來了’的感覺。
“天蝕還沒有死?”
“沒有。想不到辦法避免無盡虛空的崩壞,所以沒有打。當年你也是一樣,對吧?”大魁凰還是一顆蛋。這個蛋由虛空元壤構成,封印它自己的特殊外殼。虛空元壤是地蝕力量形成,所以沒有同樣級別的‘禁咒’力量,大魁凰肯定出不來。
現在,不僅奧靈需要一個禁咒,大魁凰也需要禁咒才可能出殼。
稻草人沒應話,但大家早知道真相。
“你可以離開了。”
“還不行。”
“諸神已經無威脅,我們可以守護…”
“還有鑄星者。”稻草人搖頭打斷道,又說道:“霸權的戰爭結束了,現在也沒有誰會想入侵,或者想要破壞虛空和虛無世界。只不過,競爭還沒有結束。鑄星者不是一個人,是一群。我跟第一鑄星者打過,我跟他都死了。我擁有禁咒,我能復活。但,第一鑄星者也未必真死。”
“沒有禁咒也可能活下來?”
“可能,奧靈就沒有死。雖然她是一種特殊,但,沒死就是沒死。”稻草人舉了一個例子,又懶洋洋說道:“諸神沉淪,的最大威脅解除,我們大家都可以松一口氣。不過…算了吧,我已經習慣這種工作,再等等看吧。”
“你想等到什么時候?”大魁凰知道稻草人‘自我犧牲’了很多,本來它不需要這樣做。
“等到那個少年去了塵外天,之后會有什么變化。”
聽到這里,大魁凰也沒有再多談了。
現在諸天萬族都在歡慶,大家都知道無盡虛空進入‘平靜’時期。同樣的,一些頂尖的法師也瞄準了另一目標:塵外天!這個地方,它跟戰爭肯定無關。如果渴望權力,那些人不可能交出一個禁咒換一張門票。所以,無盡虛空的霸權戰爭基本不會再有。
但,法師之間的競爭沒有結束。
天蝕還在。
第一鑄星者可能未死。
這些人不會對付,但未必不會對付頂層法師。
實際,大魁凰還能想到一個可能:如果天蝕真的回歸重現,稻草人大概會盡力保住。無盡虛空崩壞,它不一定能夠保住,但它必定全力庇護。所以,稻草人還不想離開。另外,人皇舍棄一個禁咒,前往塵外天很容易,他本身就把原始月蝕轉移白美人使用了。
按照奧靈的說法,留下一個禁咒就行,干脆送給白美人也符合規則。
可是,人皇沒有離開。
沒想前往塵外天。
這就表示…人皇還在思考解決‘天蝕’的辦法。
戰爭結束了。
戰斗沒有。
諸天萬族平安了,頂層法師們沒有停止前進。
“稻草人,你說無盡虛空‘扣留’禁咒等于保留一個希望嗎?”大魁凰最后一問。
“不。”
“為什么?”
“塵外天如果真的存在,那里的人不會入侵無盡虛空。”
“這么肯定嗎?”
“你沒有修成禁咒,你還不懂。等你修成你自然能明白。在無盡虛空這種地方,修練禁咒簡直就是一種折磨。諸神之塔就像超然物外,在那里修行更容易,懂嗎?用比喻說,擁有禁咒的人進入諸神之塔就好像魚兒入水。相反,停留無盡虛空就好像魚兒滾到了沙灘上。”
“所以,他們根本不想來。”
“對。放棄禁咒的人,不可能會為了區區霸權入侵無盡虛空。想要修練,也不選擇過來無盡虛空。想要打架,他們在塵外天更容易找到對手。所以就算有人來,大概也是來邀請…慢著,鑄星者們…他們…”稻草人忽然陷入沉思。
大魁凰沒問,只等著稻草人思索完畢。
好一會。
“大魁凰,你知道嗎?鑄星者早于諸神,也早于神前世代。甚至,原祖龜說過:它第一次聽見‘強者’的名字就是鑄星者。”稻草人忽然說道。
“這代表…鑄星者更早出現了?你跟他們打過,他們是干什么的?”
“他們都擁有共同的大咒:大星辰術。”
“也就是…”
“專門制造星球的工人。大概跟我一樣,我是的工人,他們是無盡虛空的工人。”
“稻草人,你懷疑他們來自塵外天,在無盡虛空的‘混沌’狀態就開始鑄星,然后一點點建立了秩序與生命?”
“可能不用一群,一個就夠。”稻草人指著自己,也只有它鎮守。
這時候。
大魁凰也不說話了。
“上世神話的一男一女,如果他們…”稻草人不需要說完,有很多事情可以想象。
“嗯。”大魁凰也輕輕點頭。
這時候,兩人又沉默了。
諸神的沉淪引出了很多東西,例如天蝕,又例如地母,再例如塵外天。以前大家都不知道塵外天,也猜不透鑄星者們在干啥。現在知道了塵外天,大家的想法也會隨之改變。這無關聰明愚笨,而是‘上限’決定了思維高度。
諸神最高,大家只能想象諸神以下的東西。
出現了塵外天,大家也能往上想象了。
“去告訴那個少年這些猜測,他可能比我們更容易找到答案。另一件事,云中君也是他,他擁有三個禁咒。滅世神體我只教了他,不可能另外還有一個云中君學會。”稻草人暫時沒想動,天蝕這個存在需要一個解決辦法。
“喔,好。”大魁凰眼中閃過驚異,也知道這個秘密不宜外傳。
天蝕和鑄星者。
無盡虛空的最后兩個疑難。
“如果你能夠找到星界女皇,帶她一塊去塵外塵世。星界女皇擁有大星辰術,她只需要進一步就可能變成鑄星者了。而且,星界女皇是奧靈的朋友,如果星界女皇有麻煩,奧靈不會袖手旁觀。諸神已經完蛋,我可不想鑄星者變成新的麻煩。”稻草人話中有話。
其實,它已經可以離開了,短時間內離開一陣子絕對沒有問題。
除了諸神這群敵人,沒有人敢動。
稻草人言下之意。
鑄星者只是‘無盡虛空的工人’,可以。想成為無盡虛空的新霸主,絕對不行。如果真這樣,它一定出擊。
“我明白,我會帶星界女皇過去的。”
“小心一點。”
“嗯?”
“霸權戰爭是結束了,只不過,個人的競技挑戰可能更猛烈。神前世代留下的怪物不少,他們對權力不感興趣,對戰斗卻很執著。而且,你無法指望他們手下留情,他們平常打架都很認真。”稻草人又度提到神前世代,看來也非常了解。
稻草人去過塵外塵世的諸神之塔,這些話絕對不是玩笑。
大魁凰也能理解。
霸權之爭結束,遺剩的諸天種族和新神聯盟都‘閑’了。沒有禁咒去不了塵外天,無聊之時,競技挑戰就成了唯一。
諸天種族平靜了。
諸天強者平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