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星期之后，那份由多位數學、統計等相關專業高手聯合炮制出來的論文，被熊貓和羅蘭帶到了談判會場。
“這是什么？”看著那份厚厚的資料，亡靈勢力代表團的團長，那位傳奇死靈法師“枯萎之風”奧蘭治有些詫異地問。
“我的一些朋友做的一個研究。”熊貓說，“之前我跟你提到過這個。”
說著，他把這份資料遞了過去：“好好研究研究吧，等你們看完了這個，很多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死靈們半信半疑地將這篇論文帶了回去，然后，他們就被論文的內容搞得暈頭轉向。
嚴格來說，這篇論文的內容并不復雜，只是簡答的統計、分析和計算而已。只是穿越者們為了加強忽悠效果，在計算的時候刻意轉了個彎，盡可能使用復雜的算法，盡可能假設更多的未知數，盡可能將所有邊邊角角的東西都列入計算之中…
總而言之，這篇論文對一向覺得自己知識水平很高的奧蘭治造成了極為沉重的打擊，因為他只看了大概五六頁，就開始發現自己已經跟不上論文里面的計算。看到大概十多頁的時候，他已經完全無法理解那些復雜的深邃的計算過程——而且他還找不出這些計算過程的半點錯誤來。
最終，按照這篇論文的計算結果，人間至少要維持相當于目前百分之七十九點八五的人口，才能保證不會在生與死的轉化上陷入惡性循環。而且這些人口還必須維持目前的分布態勢，如果分布變得更加集中，需要的人口就會更多。
“也就是說，對我們死靈勢力來說，最重要的是，讓人間處處繁榮，這樣才最有利于我們的繁衍，避免惡性循環的發生？”
看著論文最后的結論，另一位傳奇死靈法師問：“奧蘭治，你是數學專家，你覺得他們這個計算，有沒有什么問題？”
奧蘭治沉默了很久，最后嘆了口氣。
“雖然說出來很丟人，但我完全看不出這套計算有任何問題——這篇論文對我有很大的啟發。其中的數學手段令我大開眼界，如果這次的談判可以順利完成的話，我想要找寫這篇論文的學者去求學，向他學習數學。”
死靈代表們面面相覷。
“這么說…就是沒問題？”
“應該是沒問題。”
“沒問題的話，那我們就要改變思路了。”
“沒辦法，之前我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奧蘭治嘆道，“不過…我們之前也沒條件展開這樣的研究啊。何況，誰會想到要研究這個？”
死靈代表們紛紛點頭，這篇論文最重要的是指出了他們思維中的盲點——并不是只要有一定數量的生者存活，就能夠源源不斷地給死靈們提供人口來源。一個穩定的、豐富多彩的人間，才能夠給死靈們提供他們真正需要的“優質人口”。
對這些強大的死靈傳奇來說，諸如尋常骷髏僵尸這種程度的死靈，根本就不值一提。他們隨便找個亂葬崗，一晚上就能召喚出幾百上千來。
但這樣的死靈，對于死靈勢力也并沒多大價值——他們需要的，是擁有自我意識，能夠成長進步的死靈。
無意識死靈就算數量再多，充其量也就是多一些工具罷了，這樣的工具意義不大。
死靈代表們商量了一下，差不多就決定了接下來談判的方向。
第二天的談判中，熊貓又扔出了另外一顆重量級的炸彈。
那是某個死靈勢力人間據點的詳細資料，包括地點、人員、地圖，以及相關人員的身份、實力…甚至有主持那里的一位傳奇怨靈生前的詳細資料。
這份資料看得死靈代表們瞠目結舌，靈魂之火跳動得好像被大風吹了似的，甚至讓大家有點懷疑他們要猝死在談判桌上。
過了許久，奧蘭治才問：“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表明一下我們的誠意而已。”熊貓笑著說，“你們可能覺得自己藏得很深很隱秘，但實際上，你們遠不像自己想象得那么隱秘。”
“因為壽命比較長，你們可能覺得自己很古老。”羅蘭接著說，“但其實你們并不像自己以為的那么古老。”
死靈代表們陷入了沉默。
這次，他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
回到臨時住所之后，他們又展開了一番討論。
“我不明白，為什么我們秘密建設的據點，會被他們了解到這個地步？”一個代表說，“這豈不是等于說，我們在他們眼中，其實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畢竟對面有一群真正的老不死啊。”奧蘭治嘆道，“雖然我不明白為什么這些可能是第一紀元時代就已經出身的老東西們為什么選擇這個時候跳出來，但…或許我們從一開始就被他們看在眼里，我們的一舉一動，他們其實全都明白。”
“那這仗還怎么打？”一個死靈騎士問。
死靈代表們不由得長吁短嘆，更加苦惱。
此后的談判總的來說相當順利，被徹底打掉了傲氣的死靈代表們再也不堅持利益問題，甚至于愿意在很多問題上讓步，換取矛盾不至于全面激化。
最終，雙方達成了一份協議。
協議的內容，主要有三條。
第一條：死靈和圣職者之間的關系不作改變，大家依舊像之前那樣爭斗，無論是你殺我還是我殺你，都和以前一樣。
第二條：傳奇圣職者不能去死靈界發動天譴打擊，而傳奇死靈也不能在人間搞產生大規模破壞的行動。
第三條：如果惡魔或者別的什么會對人間造成巨大破壞的敵人出現了，人間各國經過協商，可以激活本條款，向死靈勢力求援。而一旦本條款激活，死靈們要拿出死靈界受到入侵的力度來幫助人間，對抗這些破壞者。
這三條協議并不能讓圣職者們完全滿意，但總的來說，也算是讓他們多少有所收獲。
雖然，不止一位傳奇圣職者都表示，那個第三條真的很無聊——人間怎么可能落到需要死靈們趕來救援的地步嘛！
這絕對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