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上所述，從地區到地區，使用骨馬拉車的成本比使用骷髏搬運的成本降低了百分之二十三，但從地區到地區，成本反而提升了百分之十一…”
熊貓站在教室外面，看著一個只剩下頭頂還稍稍有些血肉，勉強維持著半頭秀發，剩下的部分都已經成了白骨的死靈法師在臺上講課，臺下一群骷髏僵尸怨靈什么的猶如小學生一般專心學習，不由得暗暗咂嘴，覺得這畫風實在不是一般的怪異。
但怪異歸怪異，這課堂卻給了他很大的震驚。
熊貓俠：你們絕對不會相信我看到了什么！我特么看到了一個死靈法師給一群死靈上數學課…
廚師長：這很正常吧，誰都需要學數學啊。
宰相大人很不高興：他們愿意出門工作嗎？我們無限量招募有一定數學基礎的文職人員。
熊貓俠：你們聯合王國還缺人？
國王陛下威嚴滿滿：缺 熊貓俠：之前不是把大半個‘末日恐慌’世界的難民都搬過去了嗎？
戰斗牧師忠于職守：那些難民里面有文化的不多，而且就算是有文化的，大多也只是識字，數學能力很一般。他們只能做一些輔助性的工作，還要當心他們貪污腐敗。
熊貓俠：他們還搞貪污腐敗？
國王陛下威嚴滿滿：搞 戰斗牧師忠于職守：可能是因為背井離鄉缺乏安全感，這些難民對于物質利益看得非常重。真正是一有機會就想要沾點便宜，典型的要錢不要命。光是今年一年，我們就處決了一百多個貪官——全都是難民出身的。
毒舌之王：你們這是定向反腐啊！
國王陛下威嚴滿滿：呸 接下來話題就迅速滑向了政治的方向——毫無意義的方向。
大家都穿越十幾年了，甭管穿越之前地球上怎么樣，這十幾年下來，各國起碼都換了一屆，天曉得大政會是什么樣子。
沒準等幾十年后大家回去（假設能回去的話），看到的是地球聯邦旗幟高高飄揚，宇宙殖民地在太空中漂啊漂啊，還特么有扎古和高達在小行星帶搬磚…
熊貓他們曾經討論過這種可能，然后感嘆：“或許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就算有魔法，也已經成了落伍的老朽了…”
但那都是很遙遠的話題，眼前的問題是，怎么看待死靈界的教育行為？
“這是好事啊！”在住所休息和討論的時候，一個年輕的牧師高興地說，“教育讓人明理，就算是死靈，懂得了道理的死靈，總比不懂道理的死靈更好交涉吧。”
他的說法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這些來參觀的圣職者們都是專門挑選的，基本上沒有特別痛恨死靈的。所以他們的態度總的來說比較開朗平和，樂于看到死靈界表現出進步傾向。
“你們有沒有發現？他們很熱衷于生產啊。”另一個年輕的牧師說，“我本來以為死靈都是窮兇極惡的，現在看來，大概是我之前被偏見蒙住了眼睛。如果能夠用生產解決問題的話，誰會冒著送命的危險去打仗呢？”
熊貓坐在一邊，看他們興致勃勃地討論，臉上只是微笑，并不開口。
但他知道，這些圣職者們其實只是被自己美好的意愿所蒙蔽了。
古代有一位高僧曾經說過“心中有佛，看人就是佛”，心中懷著善念的人，看待人和事，會從好的方向去理解；心中懷著惡念的人，則會從壞的方向去理解。
舉個例子：大雪天交警在馬路上執勤，有的人贊嘆無私奉獻，有的人抨擊領導坐辦公室…這兩種說法自然都是有道理的，但背后體現出來的，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看待社會和政府的態度。
熊貓不希望自己當后者，但他也不愿意老老實實當前者。
惡棍們之所以能夠成功，多半都是靠著利用人們的善良占便宜起家。穿越之前，歐洲地區已經漸漸發展成社會災難的阿拉伯難民問題，不正是因為當地人的善良被利用了，才讓那些掛著難民外衣的恐怖分子們得逞的嘛！
東郭先生當不得啊！
所以他耐心地聽到最后，然后才說：“我們看到的這些，是死靈界里面的情況。這里的死靈擁有無窮無盡的死氣，基本上可以過著穩定的生活。但在人間，死靈必須不斷制造死氣，才能夠維持自己生存并且變強…兩邊的情況是不同的。”
一位年紀稍稍大一點的牧師連連點頭：“您說得對！人間的情況，和死靈界完全不同。所以羅蘭大騎士長才提出‘生者的歸生者，死者的歸死者’，把兩個世界分開，大家各行其是。最多我們人間出現死靈之后，讓他們帶走就好。”
“是啊，明明是很好的計劃，他們為什么不就贊成呢？”另一個牧師也說。
熊貓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
為什么不贊成？當然是因為損失很大。
死靈本身不能繁衍后代，他們只能從生者轉化而來。但是靠著自然轉化的話，生者變成死靈的幾率并不高。所以很多高級死靈都會有意識地創造新的死靈，或者是誘導新死靈的誕生。
如果只靠自然轉化，那么整個人間一年也出不了多少死靈。怕是連死靈界正常的損耗都補不上。
死靈，也是會“老死”的。
死靈的核心在于靈魂，而靈魂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被漸漸磨滅消亡。實力越強大的人，靈魂損耗的速度越慢，一些傳奇強者的靈魂在條件合適的情況下甚至可以存在上萬年。
但是，普通死靈真的活不到這個時候。一般的骷髏，誕生之后大概過個五六十年，靈魂就會消磨殆盡。
如果只能靠人間自然產生的死靈去彌補日常損耗，大概過個二三百年，死靈界就只剩下那些高手，變成一個孤寂空曠的，真正的“死亡世界”了。
這，顯然是死靈們絕對不可能答應的事情，也是雙方最大的矛盾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