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拳頭碰撞,發出震雷一般的轟鳴。
然后,劍和它的主人噴著血倒飛了回去,握拳者則踉踉蹌蹌后退了好幾步,勉強沒有摔倒。
類似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
僅僅從雙方交鋒的情況看來,毫無疑問是弗拉德公爵的絕對優勢。
但占著優勢的弗拉德公爵,臉上卻沒有哪怕一絲的歡喜和放松,反而都是凝重和擔憂之色。
十分鐘前,他覺得自己穩操勝券,估摸著也許下一招就能打死這個獸人圣武士。
五分鐘前,他覺得自己優勢很大,只要多打一會兒,遲早能打死這個皮粗肉厚的獸人圣武士。
一分鐘前,他覺得雖然這個獸人圣武士非常的詭異,但自己畢竟是傳奇強者,沒理由耐力不如對方,一直打下去,對方再怎么耐打也會被一點點磨死。
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有這樣樂觀的想法了。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傳奇吸血鬼的臉上滿是疲憊,看著那個又從廢墟里面站起來的身影,用沒有絲毫信心的語氣問。
“來制裁你的人!”熊貓冷冷地說。
小廣場周圍一大圈的建筑物差不多都已經成了廢墟,這都是被他撞出來的。弗拉德公爵不愧是吸血鬼一族最強的高手之一,即便熊貓已經超過了70級,還是傳奇生物,在跟他硬碰硬的時候都十分吃虧,幾乎每一次都被打飛,撞到周圍的建筑物上,不是撞破墻壁,就是撞塌房子。
這十幾分鐘打下來,結果就是制造了一小片廢墟。
而周圍別的吸血鬼早就已經跑得無影無蹤,沒跑的,自然都死了。
就算是弗拉德公爵“第一代”的后裔們,卷入傳奇等級的戰斗之中,也只能有一種下場。
如果他們神智正常,或許還能夠給熊貓增加一些麻煩——比方說協助弗拉德公爵戰斗。但弗拉德公爵卻毫不猶豫地剝奪了所有直系后代的神智,把他們變成了沒有理智的炮灰。
因為他擔心。
如果在激戰之中,某個后代突然覺得自由高于一切,冒險暗算了自己一下,該怎么辦?
這種情況,在吸血鬼的世界里面,并不罕見。
所以他的選擇也并不罕見,司空見慣。
那還是戰斗沒開始時候的事情。
但現在,他有些后悔了。
面對一個怎么打也打不倒,無論被打得多重多慘,都能很快站起來,而且狀態恢復得很好的敵人,他有些心慌,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不讓后代們充當幫手。
在這樣的戰斗里面,炮灰幫不上忙,可幫手是能幫得上忙的。
劍與拳頭再次碰撞,這次雙方并沒有用蠻力硬干,而是變化招式,攻防之間不斷轉換,戰斗得極為激烈。
一秒鐘的時間,就足夠雙方至少交換兩到三輪的攻防。他們的戰斗速度,甚至于令自己的身影都有些模糊。要是普通人看到塔樓前的景象,大概會納悶那一團模糊究竟是怎么回事——因為他們的眼睛跟不上了。
弗拉德公爵經過漫長歲月磨煉出來的武藝非同凡響,別說是熊貓,就算地球上最厲害的武術家,在同等條件下也贏不了他。
而且,他的身體素質甚至還比熊貓更強。
所以短短的兩三秒鐘之后,熊貓就被這位吸血鬼公爵用拳頭硬是在自己的劍招之中打出了一個破綻,一拳頭正中胸口。
他當即被一拳打飛,可在被打飛的瞬間,他也揮動雙劍,在弗拉德公爵的身上拉出了兩條傷口。
轟隆一聲,熊貓又摔進了附近的一片廢墟里面。
弗拉德公爵并沒有追擊,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身上騰起黑色的煙霧。剛才被劃破的傷口上燃燒的金色圣火迅速熄滅,然后傷口痊愈,再然后連破損的衣服都恢復了正常,看起來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般。
作為強大的傳奇吸血鬼,他的能力超乎想象。
但熊貓的能力也一樣超乎想象。
就在弗拉德公爵療傷的時候,碎石分開,熊貓從廢墟里面爬了起來。
他的鎧甲已經破了很多處,鮮血從傷口里面滲出來,將鎧甲上染紅了不少地方。而他所過之處,地上也有殷紅的足跡,看得出來傷勢很重。
可他的腳步卻依舊沉著穩定,看不出有半點重傷的樣子。
如果沒看到他的模樣,光從他的腳步聲分辨,誰也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傷到走路都帶著血跡的人。
“你…你為什么還不死?”弗拉德公爵看著他明明走一步就是一個血腳印,卻絲毫不受影響地走過來,忍不住倒退了半步,大叫,“你都流了幾個人的血了!”
熊貓笑了。
“在戰斗之中還有空注意這些,看來我給你的壓力還不夠大啊!”
說著,他雙劍一揮,又沖了上去。
這次的結果,和之前并沒有很大的區別,無非弗拉德公爵受傷的部位變成了拳頭,熊貓摔進了另外一片廢墟。
伴隨著黑色的霧氣,弗拉德公爵又一次治療了自己,看起來和剛開戰時候并沒什么分別。
但如果有人仔細研究開戰到現在的細節,就會發現,他治療自己的速度已經變慢了。
最初第一次交手,他只用了不到半秒鐘的時間就治好了自己。甚至在落地之前,他拳頭上的傷勢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可現在,他卻要用四五秒鐘的時間,才能將自己的傷勢治好,恢復表面上的完好無損。
這意味著什么,誰都明白。
弗拉德公爵自己最明白,所以他不禁有些緊張。
面對一個似乎怎么也打不倒的對手,自己卻在被不斷削弱,這讓他怎么能不緊張?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圣武士并非孤身前來!
作為傳奇強者,他能夠聽到很遠地方的聲音。此刻傳到他耳中的,到處都是吸血鬼們被圣武士消滅時候的慘叫,反而圣武士們瀕死的怒吼,一次都沒聽到過。
所有的圣武士的聲音,全都充滿了斗志,充滿了力量,充滿了讓他擔心畏懼、讓他感到無力的自信心。
雖然還占著上風,但弗拉德公爵的心已經漸漸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