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越聚越多,漸漸地布滿了天空。而且越聚越厚,仿佛正在空天上朝著地上壓過來,感覺就像是天空要墜落下來,將地上的一切都碾壓粉碎。
浣熊鎮的居民們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癱在地上哆嗦個不停,就連那兩個接受過神秘學者教育的年輕人也不例外——他們的情況甚至還不如別人,其他人只是恐懼哆嗦,他們卻甚至已經開始口吐白沫,用力地用雙手摳挖自己的五官。如果不是熊貓等人發現得快,及時將他們捆起來,只怕他們能夠把自己的五官都摳得稀巴爛,就這樣悲慘地死去。
穿越者們是慶典會場僅有的能夠站著的人們,他們皺著眉頭,看著天空。
“這是有要來的架勢啊!”獅人雷丁說,“而且看起來很威猛的樣子。”
“威不威猛,嗚,打過才知道!”狼獸人科雷恩不服氣地說。
熊貓眉頭緊鎖,他覺得眼前這一幕,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過似的。
黑壓壓的天空,烏云密布;黑沉沉的云彩越壓越低,好像要碾碎地面上的一切…
突然間,他的心中閃過一道電光,響了起來。
這不就是自己之前做的那個“夢中之夢”嘛!
但他卻并沒有因為這個恍然大悟而變得輕松,反而悚然一驚。
為什么現在發生的情景,自己卻提前在夢里預見到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不止一個人驚呼:“這不是我做夢看到的情景嗎!”
熊貓低頭看去,發出驚呼的清一色都是感知屬性較高的人。
他微微一愣,隱約猜到了幾分。
“這家伙一直都在附近。”阿爾菲茵——或許是世界上最后一個正規的民俗學者,她開口解答,“但是此前很長一段時間,祂都處于‘未顯現’狀態,對人間幾乎沒有影響。所以我也一直都沒跟大家說這件事。”
“等等!你能感覺到祂的存在?”熊貓驚訝地問。
“當然,我是民俗學者,首先就要能夠感覺到各種‘異常’的存在,然后才能交涉或者戰斗啊。”
“那…這個儀式,你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阿爾菲茵嘆了口氣:“之前不明白,現在明白了。”
她看看臉上寫滿了“我很好奇”四個字,幾乎眼睛都在閃閃發光的同伴們,解釋了起來:“其實,浣熊鎮并不是真的能夠只靠一些符咒就抵擋污染。在民俗學者的世界里面,如果不能向某個存在借到力量,那么符咒就沒有力量。換句話說,浣熊鎮用來抵擋污染的力量,正是這團…該怎么說呢?勉強叫它‘墜落之云’吧——浣熊鎮抵擋污染的力量,就是它的力量。”
“也就是說,這個慶典,其實是在向它獻祭?”熊貓問。
“沒錯,它終究也是邪神一類的存在,想要借助它的力量,當然需要獻祭。”阿爾菲茵點頭,“之所以慶典要定期舉行,其實就是通過獻祭借來它的力量,以鞏固抵抗污染的效果。”
她停了一下,又仔細看了看會場,補充說:“獻祭的過程中,產生的‘力量’并不會全部被這個‘墜落之云’拿走,還會有一部分溢出。這些溢出的力量首先可以凈化土地,其次可以增強人們的身體素質——所以會場才會是這樣的布局。”
熊貓微微點頭,總算是明白了。
“不對啊!”和音開口問道,“因為我們的緣故,浣熊鎮抵抗污染的力量已經大大增強。就算是不借助那個什么‘墜落之云’的力量,也能夠抵抗污染,能夠讓居民們安全地生活下去。村長為什么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舉行獻祭呢?”
阿爾菲茵笑了,笑容之中滿是嘲諷:“因為他身不由己。‘墜落之云’的力量可不是那么容易借用的,借用了力量,就要遵守契約。而契約的內容,肯定包括定期獻祭。”
她看著村長倒在地上的殘破尸體,搖搖頭,說:“我本來以為他能夠施展超出自己等級的能力,是靠著學習和專門練習的效果,現在看來壓根不是。他只是借助了‘墜落之云’的力量,才能夠舉行那些超出他本身能力的儀式。”
“那么現在村長被我們砍死了,儀式也失敗了,接下來該怎么辦?”星照問。
“還能怎么辦?”阿爾菲茵嘆了口氣,“有人闖到了向你獻祭的會場,破壞了獻祭,打死了你的祭司。如果你是‘墜落之云’,你會怎么辦?”
熊貓大笑:“那就簡單了,這正是我們擅長的項目啊!”
穿越者們也跟著大笑起來,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說了那么多,結果不還是打怪嘛!”
“道理我不懂,總之把那個什么‘墜落之云’打死就好了吧?”
“我喜歡這個選擇!”
“附議!”
也有人感嘆:“仔細想想這‘墜落之云’也挺衰的,到手的好處沒了不說,還要被我們砍死…”
“怎么了?你同情它?”旁邊的人瞪大眼睛問,“你什么時候染上圣母病了?”
“不,我的意思是說,這樣自己送上門來的,請給我來個三五組,依次排隊站好,我超喜歡這樣的情況啊!”
于是大家又哄笑,氣氛非常的快活。
浣熊鎮的居民們完全無法理解穿越者們突然就輕松的氣氛和高昂的情緒,他們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茫然。
熊貓讓沖上臺來的肖恩把那個差點就成了祭品的少女扶下去,同時出腳如閃電,啪啪啪啪將臺上四個幫忙執行獻祭的年輕人踹到了臺下,然后拔出了一把神圣短劍,指向正在緩緩墜落的天空。
“在夢里我化身盤古砍你,這個技術我在現實中不會,或許要讓你失望一下。不過呢,你也不用太失望,嘗嘗這一招吧!”
他手上的短劍驟然亮了起來,變得如同陽光下的金子一般燦爛,然后他稍稍弓了下身體,使用渾身力氣,把這把變得明亮的神圣短劍朝著天空狠狠地投擲過去。
“打個招呼,歡迎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