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們一番感嘆,然后就把那些俘虜召集起來,叫他們想辦法解決目前的問題。
然而,這些俘虜們也沒辦法。
要控制被法術和秘藥弄得失去心志的人,并不是很輕松的事情。就算是他們的導師,或許是當代最厲害的“死靈掌控者”,一次最多也就控制二百多人——人家可是傳奇大魔法師,按照當初游戲里面的數據,等級接近八十級來著。
至于這些被穿越者們俘虜的家伙,按照他們的說法,大多也就是剛剛脫離了學徒階段沒多久,總算是可以把自己頭銜里面“亡靈法師學徒”的最后兩個字去掉罷了。從穿越者們法術鑒定的結果看來,其中等級最高的一個——這些死靈法師之中的幾位隊長之一,也不過才49級,連50級都不到,按照通俗的說法,叫做中階頂峰,還差一點點才能算是“高階”。
在西陸,“高階”就算是個很值得一提的人物,但50級的高階跟69級的高階顯然是完全不同的。而49級就更不用說了,一級的差距,其實意味著身份上的巨大差別。就像副教授和教授,副書記和書記,副主席和主席…很多玄幻里面的“半步”概念,西陸人是不買賬的。
隊長尚且還在中階里面打轉轉,隊員們就更不用說了。那些普遍才21、22級左右的家伙,除了逃跑技術過硬,在裝死這項技能上下過苦功之外,別的都只能說還湊合。穿越者們一個個問了下來,他們當中最厲害的,也就一次控制二十多人…這家伙已經一臉傲然,覺得自己很牛逼的樣子。
最終統計結果,這群“死靈掌控者”加起來,一共能夠控制三百二十人,僅此而已。
“就這么點?連零頭都不夠啊!”一番審問之后,熊貓無精打采地說,“難道還是要靠我們自己控制?那味道我真的受不了…這不是用意志可以克服的問題啊!”
三余也是一臉衰樣,作為一個廚師,他對于氣味遠比正常人敏感。而且他的職業習慣,讓他在聞到味道的時候會習慣性地從“吃”的角度去評估…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他可能就要跳起來砍人。
兩人商量了一陣,又挨個問了同伴們的意見,最后王土豪提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建議。
“我們為什么非要跟死靈們對著干呢?”王土豪說,“就算大家是敵對的,至少也可以做做生意吧。我們這里有這么多的俘虜,拿出其中的一部分——比方說那個隊長,再加上一些資源,交換這七千人份的解藥,難道不行嗎?”
穿越者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就像是玩游戲卡任務卡了好幾天,然后突然看到了一份高手發布的攻略。
“王土豪你真特么是個人才!”熊貓忍不住說,“這主意好!怎么不早說?”
“我之前也沒想到。”王土豪笑了。
三余也笑:“能想到就很牛逼了,我們是真想不到…完全不會朝著這個方向去想啊!”
王土豪說:“其實我自己也想不到,只是剛才突然想到我老爹給我們講生意經時候說過‘做生意的無所謂朋友或者敵人,朋友也是競爭對手,敵人也可以做生意,我們的原則就是賺錢,除此之外沒有其它原則’…”
“你老爹不愧是大富翁!”
“他也就是說說而已,做生意畢竟還是要講很多原則的,尤其在咱們中國。”王土豪嘆了口氣,“在非洲或者南美,也許真的可以像他說的那樣只講賺錢不講原則,但那種地方,誰知道今天賺了錢,明天還有沒有命花?穩定和機會之間,永遠是不能很好兼容的。”
閑聊之后,剛剛被帶走的那個死靈法師隊長又被叫來了。
當得知穿越者們打算跟死靈勢力做生意,這個死靈法師呆住了。
在這個世界上,死靈勢力的名聲很糟糕,說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絕對不夸張。一般人遇到死靈法師,不動手砍人就算是涵養很好——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他實力有限砍不過,居然能想到跟死靈法師做生意的,簡直鳳毛麟角。
尤其雙方剛剛才大戰了一場,竟然一轉頭就要跟己方談生意…如此清奇的腦回路,讓這位已經活了(?)一百多歲的死靈法師,也覺得難以理解。
穿越者們并不在乎他理解不理解,他們當然不會跟對方解釋,說“我們來自于‘生死之戰’版本之后的時代,死靈勢力和活人勢力之間早停火了,我們公會里面還有不少死靈呢”這些話,只問對方有沒有辦法聯系到死靈勢力的高層,有沒有希望做成這筆生意。
死靈法師隊長沉思了許久,最后表示可以試試,但能不能成功,他也沒什么把握。
就他本人來說,當然想要談成這筆生意,但他實在不知道己方高層是怎么想的。而且…能夠一下子談妥七千人的大生意,死靈勢力高層和色雷斯方面只怕有很大的合作,也許并不會為了區區一點利益,就背棄這種合作關系。
他并沒有隱藏自己的想法,如實地告訴了穿越者們。于是穿越者們表示,歡迎來戰,但戰歸戰,生意歸生意。
這種豁達的態度讓這個死靈法師大為困惑,不由得暗暗感嘆自己大概是死了太久,腦漿都干涸了,所以想法一點也跟不上活人的節奏。
商量妥當之后,穿越者們就放他走了——他們并不在乎這區區一個俘虜,反正已經抓了二十多個,多這一個不多,少這一個不少。
如果他跑了,那無非大家辛苦點,剩下的俘虜們去給哈默當苦工。如果他不跑,事情辦成了,那自然皆大歡喜——哈默或許會有點不高興,畢竟到手的部下沒了。但對穿越者們來說,七千勞力和二十幾個死靈法師,怎么看都知道前者比較重要。
…在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只有他們會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