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專業的刺客早已滲透到了這個港口,當他們通過魔法道具得到“行動開始”的通知之后,就立刻在城區制造了一些混亂,吸引了城中衛兵的注意。
借助這個機會,數百名精銳士兵潛水進入了港口,然后展開了大規模的破壞。
他們不像一般的盜匪那樣忙于掠奪,甚至連人都不怎么殺,相反,他們在不斷驅趕恐慌的平民,將這些平民往港口之外的城區驅趕,讓他們把恐慌散布到城市各處,并且妨礙衛兵們的調遣。
與此同時,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拿出了一些紅色的水晶,將其塞在一個金屬管子里面,再扔向附近的船只或者房屋。一兩秒鐘之后,爆炸聲便四處響起。
這是煉金炸彈,成本不低。拿它炸船肯定有得賺,但用來炸房子,那就難說了。
不過對于色雷斯而言,這點物資算不了什么。為了這次作戰,色雷斯潛水部隊準備了上千枚這樣的炸彈,如果能夠把它們按照計劃全用掉的話,那對于整個戰局的幫助將會無比巨大。
在戰爭面前,錢——至少不太多的話——算得了什么呢?
大軍耽擱一天,軍餉軍糧乃至于各種物資消耗,就不是個小數目了。更不要說那些精銳部隊的戰損——諾瑪防線上,幾個月內損失了近三千士兵,已經讓色雷斯國內不少貴族都有些擔憂,甚至有貴族已經向國王請求暫時中斷這場戰爭,等來年來說。
今年色雷斯南部的糧食收成不好,稻子的長勢喜人,但結穗的情況卻不理想,預計總產量估計會下降兩到三成。這個問題放在平時算不了什么,這種程度的歉收不足以釀成天災。但放在今年,就大大增加了后勤的壓力,以至于負責后勤的官員之中已經有不少人積勞成疾,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過勞死的…
年邁的老將軍紋絲不動地坐在指揮席上,聽著部下們不斷將來自前線的消息回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的冷漠和部下們的興奮激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過了一會兒,他打斷了一個好消息接著一個好消息的部下們,冷冷地問:“多久了?”
堪薩立刻回答:“還有六分鐘,就半小時了。”
老將軍點點頭:“傳令,讓他們回來。”
堪薩愣了一下,問:“不是約定了半小時嗎?”
“目標已經達成,沒必要再拖延。”
大概二十分鐘之后,衛兵們終于姍姍來遲。他們看到的是已經一片火海的港口區,以及一艘艘正在燃燒和沉沒的船只。
一天之后,又一個港口受到的襲擊。
緊接著,是第三,第四個…
“出事了!”在聊天頻道里面,正在聯邦首都莫來大競技場的雷蒙(真殘念)突然發消息說,“聯邦的多個港口都遭遇到了色雷斯軍的襲擊,現在形勢很緊張。”
熊貓愣了一下,驚訝地問:“莫來港也被襲擊了?”
“莫來港當然沒有,但是被襲擊的港口已經有四個…現在是五個了。”雷蒙說,“現在聯邦警衛隊已經往港口區加派了人手,幾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很多貴族都在急急忙忙趕回領地,防止領地被人襲擊。”
熊貓這才稍稍放了點心——要是連莫來港都被襲擊了的話,那聯邦的士氣差不多也就被降到底了。
前方在打仗,后方卻連首都都保不住,那這場戰爭還怎么打下去?
但他放心得太早了。
此后的大半個月里面,壞消息不斷傳來。
色雷斯人的潛水技術明顯又有提升,他們以小隊為單位,使用潛水的方式來到各個港口附近,襲擊了一下立刻離開,沒有任何逗留。
總的來說,他們的襲擊并沒有能夠給各個港口造成很大的損失,最嚴重的一處也不過就炸毀了二幾艘船,燒掉了半個碼頭,殺死、炸死和燒死加起來不超過二百人。
這當然不是什么小數目,但對于一個城市來說,也還沒到足以傷筋動骨的地步。
伴隨這個消息而來的,是各路領主的撤軍命令。
盡管達達里昂侯爵很努力地想要說服各個部隊的將領們,但對于這些將領們來說,領主的命令遠比達達里昂侯爵的勸說來得重要。所以最終他連一路人馬都沒能說服,除了地處內陸的領主們所派來的軍隊之外,沿海各個港口領主們的軍隊幾乎全都撤走了。
莫來商業聯邦的繁華都市大多在沿海,這么一撤,整個諾瑪防線的兵力直接少了差不多一半。更糟糕的是,士氣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雖然就算只有一半的兵力,應該也還能扼守要塞,最多就是壓力更大一些而已。但眼看著一支又一支友軍撤軍,眼看著防線上的兵力越來越少,誰能不擔心?誰能不緊張?
更糟糕的是,不久之后,甚至有不靠海的領主撤軍了。
達達里昂侯爵氣得昏厥了過去,老頭兒原本年紀就挺大的了,這次由他來主持防線的實際軍務,因為他是聯邦高層里面唯一經歷過上次諾瑪攻防戰的將領——由此可知他的年紀有多大。他平時又喜歡喝酒,身體本來就不怎么好,這次被氣得狠了,頓時就臥床不起。
達達里昂侯爵病倒了,諾瑪防線的軍務自然就落到了諾瑪公爵的頭上。
按說諾瑪公爵才是整個諾瑪地區的最高統帥,但這位公爵是個文化人,寫詩畫畫他都很拿手,唯獨打仗不在行。之前由達達里昂侯爵代管軍務的時候也就罷了,現在換成他主管,頓時有些暈頭轉向忙不過來。
公爵麾下當然也有軍事人才,可這些人才或許有一定的才能,卻沒有足夠的威望和經驗。處理這種牽涉到兩萬大軍以及三道防線的大事,他們就有些顧頭不顧腚了。
公爵倒是找過老侯爵,向他借用人才。但那些牽涉到大局的問題,是只能由最高統帥來決定的。
比方說,防區的布置和調整。
因為一支又一支部隊的撤離,諾瑪防線上出現了不少空虛。在這種情況下該如何安排防務?是只能由公爵親自拍板的大事。
公爵的幕僚們獻上了好幾套方案,但公爵都覺得不放心,看著地圖上的一處處漏洞,他就覺得心驚肉跳。
可這也沒辦法,諾瑪防線的兵力已經捉襟見肘了,必須抓住重點,稍稍放松那些相對不很重要的地方。
道理,公爵當然明白,但他就是沒辦法說服自己,下定這樣的決心。
就在這種拖拖拉拉猶豫不決的情況下,色雷斯人再次發動了進攻。1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