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尊,蠻蠻還要繼續嗎?”
孔雀蠻蠻重新顯化人族法相,落在小莫面前悄聲問道,她是真的不傻,知道圣祖正處在一個重要的關口,不能被打擾。
小莫無語地看向她——這還要問?
“蠻蠻在一邊全神貫注守護就好了,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母孔雀揚起了小拳頭:“嗯,蠻蠻決不讓任何人靠近,娘親說過蠻蠻可是很厲害的!”
小莫無奈地撫住了額頭,這孩子是不傻,但…真的很憨。
與此同時,山峰下的師徒三人組摸不清狀況,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了,而是小聲地互相嘀咕。
“師父,那個人明顯在悟道,這可是絕佳的機會啊,咱們現在殺過去勝率極大!”年輕的男弟子壓著聲音道,他很想揚眉吐氣一次,因此求戰的愿望無比迫切。
胖子聽了卻像是被火燒了屁股,抬手又是一巴掌拍了過去,低聲暴吼:“殺你媽啊殺,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知道么?!”
男弟子很委屈,也很不忿,另一名女弟子也實在看不過眼了,說道:“師父你怎么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胖子也知道在徒弟心中的形象還是要維持的,因此低語解釋道:“你們懂什么,孔雀圣族與我兄弟天帝淵源極深,我不好對他們出手,而且山頂那人我隱約有點眼熟,有可能是一個亂古時代活到現在的可怕禁忌存在!”
“從亂古活到現在的禁忌?”兩個徒弟瞪大了眼,似乎很震驚,旋即卻話鋒突變,同時眨了眨眼,很認真地說道:“師父你也自稱是這樣的人,但好像并沒有多么可怕啊。”
“你們知道個毛線!”
胖子明顯有點氣急敗壞了,不留情面地數落起來:“亂古是怎樣一個紀元你們根本不懂,你們見過有人把一群鳳凰當雞養,天天等著吃蛋嗎?見過持續數個紀元連仙王都顫栗的黑暗大清算嗎?見過至尊多如狗,真仙滿地走的場景嗎?見過以修士凡軀斬掉不朽仙王的蓋世天驕嗎?見過生而神圣,胸懷至尊骨或半生天賜道紋大魔神的天生神圣嗎?你們都沒見過,而師父我不但見過,更曾親身經歷,在那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留下過濃墨重彩的痕跡!”
原本是呵斥,可說道最后卻情不自禁地來了個神轉折,變成了自我夸耀。
男弟子搖頭嘆道:“師父這些話你已經說過多次了,但太不真實,無法讓人相信啊。什么黑暗清算,天生神圣,養雞的仙王也就罷了,至少理論上還存在可能,但最過分的是以不是仙的境界斬掉了仙王,那怎么可能,這種人物根本不可能存在。”
女弟子緊接著補充:“關鍵是師父你都是空口白牙,找不出任何證據啊,我們挖了這么多古墓大墳,都沒有發現任何能證明這些話的東西,連您的兄弟天帝存不存在都是一個謎。”
“誰說我沒證據?”胖子昂起頭冷哼道:“山頂那位就是活著的證據!”
兩人同時詫異:“怎么說?”
胖子幽幽道:“你們以為不可能存在以非仙之軀逆斬仙王的人就是他。”
“這…這如果是真的,他活到這一世,那將蛻變成什么樣啊?!!!”兩個弟子渾身發涼,感到毛骨悚然,這也太嚇人了,傳說是一回事,當傳說中的東西真的出現在面前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回事了。
兩人稍微鎮定一點就急忙說道:“師父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不走,為師好不容易遇到亂古故人自然要好好敘舊一番,怎么能隨便一走了之。”胖修士背負雙手而立,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兩個徒弟卻要哭了,你雖然也是亂古一個時代的人,但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好嗎?人家亂古時就能逆斬仙王而您呢?現在連至尊都不是,差距這么大還有什么舊好敘!
“師父,從剛才的情況看他們似乎并不怎么友好啊,咱們還是先走,日后再找機會敘舊不遲。”
“你們不用怕,如果真是那位就好了,咱們肯定不會有危險。”胖子揮了揮手,對于徒弟們的膽戰心驚很是不以為然。
“為什么?”
“因為他便是天帝的師尊!而天帝又是我兄弟,所以說起來,我也算是他半個弟子了,拜見本就是應該的,之前想必也只是師尊為了考驗我才令孔雀族的小輩出手試探而已。”胖子神情傲然,儼然以帝師弟子自居,毫無羞慚之色。
這時候他的兩個徒弟也終于沒有再和他唱反調,雙雙松了口氣,與那些虛無縹緲的亂古神話相比,他們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隨后,他們又在山腳下幾次恭敬問候,可卻都沒有得到回應,反而引起了小莫的反感,一聲冷哼之后三人頓時不敢再出聲,乖乖等待起來。
不過空等不是他們的風格,因此傳音或小聲的嘀咕從始至終都沒停過。
秦長風這里,便似以元神進入了一個神秘的秘境,這里有密密麻麻的神秘紋路交織,天命真假、虛空、因果、死亡的法則氣息無盡彌漫。
這些紋路,便是他的神通戰紋,在他的感念下,這些戰紋每時每刻都在進行詭秘難言的變化。
時而互相融合,化為唯一戰紋,時而又分開顯化,凝為實質般的虛空雨箭、彼岸仙塔及無量圣月和修羅血陽等等。
顯然,這便是戰紋異象推演誕生的過程,秦長風無法借助任何外力,完全只能靠自己。
并且,這個過程也并不完全受他的掌控,他能在頓悟中引導大致的方向,但異象最終會變成什么樣,卻仍然有著冥冥中的大道規則在影響。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日升日落,月圓月又缺。
秦長風沉寂在這一次的異象頓悟之中,小莫早已習慣了等候,而蠻蠻小孔雀則雙手撐頭地坐在一邊望著圣祖哥哥傻笑,有時猛然驚醒連忙將笑容收斂,似乎響起了圣祖說的要保持強者威儀不能傻笑的話,可沒過多久便又習慣性地憨笑起來。
山下的師徒幾人也始終等待不肯離去,胖子其實并不確定山頂那位究竟是不是帝師,畢竟沒有見過其容貌,僅僅靠氣息和身形來推測肯定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只要有一絲可能他便不會放棄。
這個機會他一定要牢牢抓住,因為為了找尋那個時代故人的蹤跡,他已孤獨太久了,一個人擁有一段難以忘懷的過往卻舉世茫茫尋不到一個記憶中熟悉故人的感覺實在太難熬。
無聊時,他們仍以拌嘴來打發時間,這時便聽那男弟子感慨道:“師父,我不明白的是…你既然也是亂古時的蓋世天驕,體內銘刻有無上殺陣,與帝師一個時代,甚至和天帝是兄弟,卻怎么最后的差別這么大呢?”
胖道士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一下,但也只是一閃而逝,畢竟臉皮厚到一定程度后掩飾自己的內心感情就成了一件無比簡單的事。
“你們不懂,這關系到一場自亂古延續至今而且還會向后延續數個大時代的驚天布局,我是其中最關鍵的人之一,故而在亂古時竟被葬下,直到這一世才被人挖出。”
他說這話時語氣淡漠,神情高傲,一時間也難辨真偽,而且很快兩個年輕徒弟就沒心思關注這些了,因為沉寂了許久的山頂之上終于出現變化。
只聽一聲轟鳴,圍繞在秦長風身外的漫天道紋異景全部爆碎,化作無盡光符圍繞他盤旋飛舞。
這些光符,每一個都蘊藏了大道之理,單個看去時并不如何復雜深奧,但當它們在某種神秘未知的規則牽引下組合起來時,便立刻發生驚人的蛻變。
眨眼,所有光符以六個光點為核心聚攏,就化作六個驚世仙印,有的如飛羽,有的如真龍,有的似仙塔…毋庸置疑,便是秦長風的六大本命仙印。
只不過,這都是早已存在的東西,似乎與戰紋異象無關?
下一刻這六大仙印轟然爆碎,重又化作了漫天道符,全部打亂,鋪陳在秦長風身外的虛空之中,在恢弘空曠的蒼穹背景映襯下,如同無數星辰閃爍,使那個地方成為道符凈土,而身處中央的秦長風便是大道符主!
隨著他抬手一指,這些道符中的某一部分如之前一樣以一個秩序節點為中心,匯聚衍化,剎那之間一個由三千幻界所轉化而成的大道磨盤赫然現世界,隆隆而鳴。
它漂浮在虛空沒有開啟攻伐,可即便只是平靜地幽幽轉動,都令天地隨之震顫,仿佛乾坤要倒轉,聲勢駭人之極。
一旁的小莫罕見地露出吃驚之色,并非因為這大道磨盤的威能,而是因為這是柳神的標志性神通,曾在與尸骸仙帝一戰時施展,她親眼所見記憶猶新。
而且,她更清楚秦長風雖然得到過這樣的神通,可卻從來沒有修煉過,而且沒有柳神真假依存的三千虛幻世界為根基,也不可能施展出這道神通。
可眼下,秦長風卻居然以一片細碎的道符就將之完美呈現,無論氣息還是威能都純正無比!
難道這便是他的異象之威,而那漫天飛舞,如星辰閃爍的道符凈土便是他的戰紋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