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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O六章:朱由檢V程秀峰

  迎頭撞上隱藏旗號的天津港巡防水師,朱由檢心中不由生出了幾分慌亂和后悔之意。

  京城的局面已經嚴重到了這種程度嗎?

  此刻,朱由檢已完全確定,他的大哥天啟皇帝朱由校肯定是出現了異常嚴重的意外,應該是已無法正常理政。要不然,某些人絕不敢這樣急不可耐的跳到前臺來。

  真不該過早的離開京城啊!

  這種局面下,想趕往京城,危險似乎有些太大了。

  不過,

  咬咬牙,迅速把心中的慌亂和后悔丟到一邊,朱由檢發了狠。

  有危險怕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

  最多不就是個‘給母歐喔’。

  大不了游戲終結,我也許還能回到前世的生活。

  人生能有幾回搏!

  朱由檢心中不停的給自己打著氣。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拼了。

  老子就不信,區區一個水師游擊,就能做到一手遮天?

  這大明朝廷的權威,還沒到威信盡喪的時候呢!

  眉頭一松,朱由檢挺直了身體,他厲聲喝道:“沈壽堯,維持最佳的戰斗速度。少年隊全部進入戰位,隨時準備開槍。”

  微微轉身,朱由檢又對高起潛和楚天行喝道:“給孤排出全副的儀仗,大聲凈街,讓他們趕緊給孤讓開航路。”

  “是。”

  感受到朱由檢沖天而起的氣勢,沈壽堯、楚天行和高起潛異常振奮的大聲回應。

  沈壽堯判斷的不錯,攔在朱由檢前方的確實是天津港的水師巡防營。

  敢調動、也能調動這大半支巡防營的,只有大明天津巡防營主將,水師游擊程秀峰。

  現年43歲的程秀峰,現在正端坐在他的旗艦上,慢條斯理的用一把小玉梳,梳理著自己頜下的短髯。無聊時梳梳頭發或胡須,這是程秀峰多年來養成的一個小習慣。

  想到這次出海的目的,程秀峰的手不由的一頓。

  要是王爺心愿真能達成的話,也許以后他很難再有這么清閑無聊的時候了。只是,最大的功勞不知會落到那個好運的家伙手中。

  心頭一陣羨慕,程秀峰站起身來,來回的踱了兩步。

  要是功勞能落到他手中就好了。

  先不說將來會有多少好處,至少現在總能離開巡防營換個別的地方待待了。

  12年,都已經12年了。

  自王爺就藩以來,他已經在巡防營這水師游擊的位子上整整坐了12年。

  他真的是坐夠了。

  可是,海上風浪太大。哪位,應該不太可能會走海路吧?

  想著心事,程秀峰梳理胡須的動作不由的快了幾分。

  “稟將主,有船來了。”

  船艙外,親兵的稟報聲打斷了程秀峰的思路。

  “船?什么樣的船?程九沒送信來嗎?”程秀峰不悅的隨口問道。

  此次,程秀峰是以查緝海盜的名義把巡防營拉出來的。

  除了親率巡防營主力遮蔽住天津港,程秀峰又讓他最鐵桿的部下程九,統率著巡防營速度最快的三艘30料戰船,在通往天津的外圍航道上布置了一條封鎖線。

  所有來天津的船,都要經過程九的檢查(收錢),才會安排小船引領進入天津港。

  程九,才是程秀峰布置的真正封鎖線。

  不過,程秀峰根本不認為他這番布置會起什么作用。

  哪位,身嬌肉貴。他真要回京,地方大員們鐵定會安排官軍沿途嚴密護送。

  就算哪位真的走了這條海路,可要是有登萊水師隨行護送,他程秀峰又怎敢異動?

  眼前的這番布置,說實話,其實不過是為了照顧下王爺的面子,順便為自己撈點好處罷了。至于王爺的念想,從12年前王爺就藩之日,那念想恐怕就已再無實現的可能了。

  升官、發財,他程秀峰現在也就只能動動發財的腦筋了。

  心中微微一嘆,程秀峰念頭一轉。

  這都把船放過來了,程九都不知道事先派人送個信來。如此懈怠,這程九又該敲打敲打了。

  “回將主,哨位傳下消息,來的是一艘少見的三桅大福船。體型足有咱們這船兩個大,船速很快。”

  聽出程秀峰口氣有些不悅,親兵有意不再提程九,只著重解說瞭望哨所看到的船型。

  少見的三桅大福船?船速很快?

  聽著親兵對來船的描述,程秀峰猛然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船他好像再哪里聽過。

  “船上有旗號嗎?”

  思索著往日所見的各種大船,程秀峰下意識問道。

  “旗號?回將主,來船打了一桿犯忌的明黃旗,不知到底是什么來路。”

  提到來船的旗號,親兵臉上浮現出一絲迷惑的表情。

  大明承平日久,法禁已遠比早年間松弛。對各種服飾顏色,已不太嚴查。像有些商人公然的穿絲帶玉,都已屬常見。可敢公然使用黃色旗號的,親兵他這還是真頭一次見。

  黃色旗號!

  程秀峰腦袋‘轟’的一聲響,他想起那是什么船了。

  巨大的三桅大福船,足有1300料,那是圣上欽定的、登州船廠新建的‘珍運船’。

  用珍運船,打明黃旗,那船上的不用說,肯定就是那位了。

  那位當今圣上唯一的親弟弟,大明信王殿下朱由檢。

  只是,那位怎么真走海路趕來了?

  程秀峰的腦中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他們來了幾艘船?”

  程秀峰完全是下意識的問了這個問題。

  “一艘,只有一艘船。”親兵很干脆的回答。

  只有一艘船?

  程秀峰混亂的腦袋,馬上被一股巨大的喜悅所吞沒。

  那位只有一艘船前來,那他只要假裝不認識,以海盜的名義把船擊沉,那潑天的富貴就輕松到手了。

  將來王爺身登大寶論功行賞,他程秀峰憑此功勞就算封不了國公,封個世襲侯爺應該是絕無問題。

  侯爺啊,那可是世襲的侯爺啊!

  程秀峰的臉色漲得通紅,眼睛亮的冒出滲人的光芒。

  珍運船,程秀峰親眼見過。那船雖大,但卻不是戰船,船體強度十分有限,絕擋不住他們這8、9艘戰船的圍攻。

  更何況,他這兩艘百料戰船上還裝有大佛郎機炮。以大佛郎機炮的威力,只需貼近一擊,擊沉珍運船應該是不成問題。

  天大的功勞啊,他只需認定對方為簪越的海盜,發出擊沉來船的命令就好了。

  ‘嘎巴’,程秀峰手中的小玉梳,被他激動的捏成兩段。

  請: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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