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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守戶之犬關寧軍

  (女生文學)

  孫承宗在奏章中分析:

  修建寧遠防線,關寧軍很積極。因為寧遠防線就是給他們修的院墻。

  從寧遠向松錦、右屯、大凌河這些后金放棄的地方滲透,關寧軍也很積極。因為這是給他們擴充屯田的地盤。

  孫承宗為了給朝廷節省糧餉,提出的“以遼人守遼土,以遼土養遼人“的方針,關寧軍更是舉雙手贊成。

  那是因為,裁撤客軍減少了關寧軍的競爭對手,就地屯田更是在為關寧軍屯田掙錢。

  關寧軍對孫承宗各種策略的擁護,給了孫承宗強烈的信心,讓他有了發動柳河之戰的底氣。

  孫承宗萬萬沒想到,到了真正開戰的時候,關寧軍竟然開始反對他了。

  也許是兩年多來,關寧軍拿著朝廷下發的糧餉,又在遼西走廊屯田種糧,這種美滋滋的小日子磨滅他們的進取心。

  又或許關寧軍本身就真的只是守戶之犬,反正關寧軍根本就不愿開戰。

  若是孫承宗安排他們繼續修筑錦州、大凌河等處的城防,關寧軍也許不會有二話。可孫承宗偏偏選擇要與后金全面開戰,這關寧軍就完全接受不了了。

  對后金開戰,關寧軍根本就沒有戰勝后金八旗的信心。

  在關寧軍看來,戰事一開,關寧軍就將損失慘重。

  別的不說,就算寧遠防線能守住,城外關寧軍的各處莊園也不可能幸免于難。

  再說,打仗是要死人的。

  就算只死些炮灰部隊,少了那些種田的農夫,關寧軍也會損失很多。更何況,若是精銳家丁有傷亡,關寧軍的損失就更加的大了。

  與后金開戰,精銳家丁能不傷亡嗎?

  不可能不傷亡。

  只要與后金正式交鋒,關寧軍的精銳家丁肯定會有傷亡,估計還會有很大的傷亡。

  開戰,關寧軍就要冒著傾家蕩產的風險,朝廷給的糧餉和撫恤不可能彌補上他們的損失,關寧軍怎么算都不合算。

  如此盤算下來,在柳河之戰的前夕,關寧軍作為雇傭軍的本質爆發了。

  關寧軍徹底的拋棄了孫承宗。

  也許因為下定了辭職的決心,孫承宗毫無顧忌的,把他與關寧軍的分歧分析的清清楚楚。

  聽到這里,魏忠賢明白了柳河之戰的內幕。

  在關寧軍明顯厭戰的情況下,孫承宗還堅持要打,矛盾怎能不升級。當然,若是大明朝廷完全是一個聲音的話,關寧軍即便再不情愿,他們也只能俯首聽命。

  可朝廷主政的是閹黨,偏偏又與東林黨人孫承宗之間有著非常明顯的矛盾,這就讓關寧軍看到了希望。

  而霍維華的聯絡更加重了關寧軍的信心。

  魏公公都在明顯提防孫承宗了,關寧軍還怕什么。

  在那些軍頭眼里,孫承宗想建功立業,那肯定是魏公公不希望看到的。大家先拖孫承宗的后腿,再借這個理由驅逐孫承宗,這不是投靠魏公公最好的投名狀。

  既然這樣想,那些軍頭當然會毫不猶豫賣了柳河前線的同袍。反正投靠馬世龍的魯之甲和李承先已經不算他們的自己人了。

  賣掉馬世龍的嫡系,趁沒召來后金大軍的機會,再借大軍奔潰的借口搞定孫承宗,順便把那個他們一直都很不爽的客將馬世龍一起攆走。

  既拔除了眼中釘、肉中刺,又討好了魏公公,多么一舉多得的事情。

  在這種暗流之下,柳河之戰怎么可能不輸。當然,魯之甲和李承先會全軍覆沒,這個結果那些軍頭可能也沒想到。

  “難怪陛下會不給雜家好臉。”

  魏忠賢苦笑著搖搖頭,這個黑鍋他算是背的結結實實的。

  關寧軍算的太精了。

  在魏忠賢想來,“大軍奔潰”那不過就是關寧軍把吃的空額吐了出來。相比整個關寧軍的利益,那1、2萬空額帶來的糧餉不過是個很小的數字。

  再說,只要過了這陣風聲,說聲重新招兵,恢復空額那還不是關寧軍一句話的事。

  如此精明的關寧軍,如此精明的遼東軍頭們,看來他們是非常不喜歡外地人為他們當家了。

  這樣算起來,孫承宗留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功,這不分明就是一個巨大的火坑嗎?魏忠賢發現,他還是小瞧了孫承宗。

  孫承宗一個辭職就輕易脫出遼東的苦海,還逼得他不得不跳入哪個灼人的火炕。

  “千萬不要讓朕再次失望。”

  天啟皇帝的話音在耳邊隱隱響起,魏忠賢就感覺后心一涼。

  若是他接手后,遼東依然大敗,那他可怎么對陛下交代?

  遼東還真是個大難題啊!魏忠賢感到頭疼異常。

  費了很大的心力,朱由檢才壓下直接詢問那7、8個人姓名的欲望,他感覺還是等徐光啟自行介紹比較好。

  “先生,若是我來出資,組建一所專門傳播實學的書院,您覺得怎么樣?”

  組建大學唉!那才是千古流名的好事。

  朱由檢忍不住在腦中想象組建一所大學后的場景。

  “殿下萬萬不可。”

  沒等朱由檢的想象展開,也沒等徐光啟回答,張之度就搶著叫道。

  我們在很嚴肅的討論學術問題,你也亂插嘴?

  朱由檢面色不善的看向張之度。

  “殿下,圣上才禁了東林書院。”張之度一臉緊張的解釋,“您若再組建一所書院,不管是什么樣的書院,不都是讓圣上難堪嗎?”

  聽到朱由檢要組建實學書院,徐光啟眼睛一亮,可聽到張之度的話,他的眼睛又暗淡下去。

  “好吧,張之度說的也有道理。”朱由檢接受了他的說法。

  雖然要建的書院與東林書院性質完全不同,可真要組建書院,在外界看來,確實有和大哥唱對臺戲的嫌疑。朱由檢很快就想清楚了這一點。

  都怨東林黨,東搞西搞的亂折騰,把好好地學校都搞瞎了。搞學術的不去好好搞學術,瞎搞什么政治?

  朱由檢心中充滿了對東林黨的怨念。

  有東林書院在前,大學看來是建不成了。

  “先生,咱們把你熟悉的實學學者找來,一起研究、改進些器械怎么樣?我來出資,你們研究。若有成果,我負責想朝廷推薦。”朱由檢期盼的問道。

  不能建大學,那就建個研究院吧!反正一定要先把那些人抓到手中再說,絕不能讓他們跑了。這才是朱由檢心中真正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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