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中的銀票和桌上的房契,朱由檢心中有些慌亂,他這才深刻感受到,這就是權利所帶來的福利。
前世朱由檢從沒當過官,就連小組長都未干過,從不知權利為何物。而今世他只是依仗那便宜大哥的威勢,這未來的九千歲就得低下身子,乖乖的前來送錢送房。這權利果然是個好東西。
“對了,這九千歲不是最喜歡錢嗎?今天拿了他的錢,會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可看他的樣子,不拿好像也得罪人。算了,就算他入股了。到時候給他分紅就是。”心中盤算著,這錢朱由檢可真沒松手,兩世加起來他也沒拿過這么多錢。
定了定神朱由檢才開口說道:“魏大伴,你也是宮中老人,怎么能叫你平白破費。這些…”朱由檢指指桌上的房契和手中的銀票,繼續道:“我就先留下了。不過,我不會白拿你的,這個店鋪算是有你三成股。年底給你分紅。”
魏忠賢笑著聽到他如此說,心中暗自撇嘴:“這信王不知是誰教出來的?這話說的真是滴水不漏。錢和宅子他都收下了,還許我三成股,還會有分紅?當然,這些話聽聽就算了,當不得真。”嘴上卻客套道:“看您說的。信王殿下,您能收下這點老奴的心意,老奴就已經感激不盡。什么股啊、分紅什么的您提都不要再提,那是在打老奴的臉。咱給主子做事,哪有那等說法。”
殿中氣氛十分和諧,倆人相談甚歡。朱由檢還想留他吃飯,魏忠賢卻以圣上面前有事,無法離開相推辭。最后倆人相約,等到店鋪開業之后,一起在宮外一聚。朱由檢面帶笑容把魏忠賢送到殿外。
這次相會,倆人各有所得,各取所需。
朱由檢得到一個店鋪和急需的啟動資金。魏忠賢得到信王的友誼,在宮中又添一個強援。在朝中魏忠賢的閹黨勢力正在慢慢成型。
朱由檢得到了店鋪,好奇的他幾乎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就風風火火的跑去看那屬于自己的產業。
“慢點,您慢著點。”王承恩跟在一身富家子弟打扮的朱由檢身后,不住地提醒。“我的信王爺,您慢點跑。”
朱由檢拿著天啟皇帝給的令牌,一溜煙的跑在前面,根本不理王承恩。王承恩只好緊跑幾步,拼命跟上。
離開皇宮,出玄武門時,朱由檢還在想,“那個宅子也不知有多遠,是不是得去雇個車啊、轎子啊之類的代步工具。”
結果,外面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一出玄武門,遠遠就看到一條人來人往商業大街。這玄武門外的北街竟然已經是個成形的商圈,看這繁華程度并不次起前世的王府井。
朱由檢這次沒有再跑,他安靜下來和王承恩順著大道慢慢溜達,畢竟在這繁華的大街上亂跑有損自己王爺的形象不是,嗯,我是順便看看這大明皇朝的商業狀況。
這條北街,沿街都是店鋪。大多都是二層小樓,雖然風格各有不同,但看得出,家家裝修的都是十分的仔細、精致,種種細節都透出幾分貴氣。這里赫然還是一個相當高檔的商圈。
心急看房子的朱由檢沒心思仔細逛街,兩人順著街道一直來到一個十字路口,路口的東南角就是魏忠賢送的宅子。臨街處也是一座二層小樓,看上去大概能有個7、800平那么大。原本似乎像是一個賣書的書齋,不知為何落入了魏忠賢之手。
王承恩喘息著拿出鑰匙,撕下封條,打開了鎖著的樓門。他這種內侍一般身體都比較弱,隨朱由檢快速走到此處,對他的負擔不小。
樓內十分凌亂,似乎遭到了匪徒的搶劫。到處桌倒柜翻,還有不少字畫、書籍都被撕毀,胡亂的丟棄在地。
朱由檢十分惋惜的看著字畫、書籍,這要留到前世都是古董啊。尤其是書,明朝太多的書籍都毀于清朝的文字獄了。不過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還是先看店鋪要緊。
小樓后門出去就是一個院落,占地可相當不小。看來原來的主人,是把這里當成員工宿舍和倉庫在使用。并不像是平常住家的格局。
這兒的原主人應該是倉促離開的,好多房間都有粗笨的家具留在那里。不少破爛的字畫、圖書也丟在各個房間內。
有個房間竟然還有一套機器設備,朱由檢和王承恩兩人一時也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
兩人還在逐屋的查看,猛然聽到一陣紛嚷、雜亂的聲音。一幫人吵吵嚷嚷、大呼小叫的經過小樓沖進后院。
這一幫人共有7、8個人。為首的是兩個身穿大紅罩衣,身佩腰刀的大漢,被其他人擁在中間,看上去威風凜凜,煞氣無邊。只是其他人穿的服飾雜亂無章,還有那七嘴八舌行為,嚴重削弱了兩人的威風煞氣。
其中一個黑臉的大漢手按腰刀大聲喝問:“你們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這干嘛?”
“我們”,王承恩剛要說話,旁邊那個黃臉的大漢截口說到:“這還用問?老牛,這兩個肯定是浙黨的余孽,不然他們從哪里弄來的鑰匙。”
“對啊”,那個老牛一拍腰間的刀鞘,“還是老徐有腦子,我怎么就想不到這節。哈哈,咱們立功的機會來了。小的們,先圍起來,別讓他們跑了。”
那幾個雜役呼呼啦啦的就圍了過來。王承恩大驚失色,急忙張開雙臂把朱由檢護在身后。朱由檢看著面前如老母雞一般護住自己的王承恩,心中有些感動。
王承恩一邊尖聲大叫:“住手”。一邊從腰上解下一個腰牌遞了過去。口中大聲喊道:“拿去看看,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雜家看誰還敢亂動。”
雜役們一看架勢,不敢亂來,伸手接過腰牌遞給老牛。老牛接過腰牌翻來覆去看了又看,轉手又遞給黃臉的老徐,嘴里還在嘟囔:“好像是宮里的牌子,老徐你給看看。”
黃臉的老徐接過腰牌,拿在手里仔細看了看。又抬起頭仔細打量了一下兩人,嘴里忽然冷笑一聲:“呵呵,只不過是個八品的使監,你是身后那小子花錢找來的保鏢吧。瞞不過爺們的這雙眼。這事你平不了。聰明的趕緊讓開。浙黨的余孽,還再妄想和咱們東林的大佬斗。爺們早就在等你自投羅網了。趕緊的,把人抓回咱們小旗,咱們好慶功去。”
雜役們轟然應聲,七手八腳就要抓人。王承恩沒想到這人竟然不怕內侍,一時嚇得臉色煞白,可身子仍牢牢地擋在朱由檢前面。
朱由檢看到面前這種情況,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看王承恩不管事,心中也是一陣慌亂。他看到對方大紅袍,配腰刀,還說了小旗的字眼,心中一下想起。他第一次開口喝道:“你們還真是膽大妄為,還真不怕給你們駱思恭指揮使招災啊。駱思恭在哪里,叫他馬上滾過來說話。”
嘴上說話硬氣,臉色卻有些發白,幸好他個子小躲在王承恩身后,大漢他們看不清。朱由檢心中暗想:“也不知他們是不是錦衣衛,錦衣衛現在的指揮使是不是駱思恭,哥們對著段歷史真不太清楚。這個名字還是明朝那些事上看的,不知是不是這個時代。”
雜役們還在吵吵嚷嚷的往上擁,黑臉老牛聽到朱由檢的話勃然大怒。他厲聲叫到:“都閃開,他奶奶的,敢亂叫我們指揮使的名字,找死。看我來親自拿他。”
雜役們閃開一條通道。老牛才要上前,黃臉老徐一把拉住他。他不像老牛那么粗心,一聽清朱由檢說的話,心中大驚。
他看朱由檢的表情鎮定,絲毫不像作偽。這么大的孩子,竟然不把駱指揮使放在眼里,身邊還跟著八品使監。壞了,這個應該不是使監,八成是個首領太監,雖然都是八品,可實權那是天差地別。這個孩子肯定是宮里的貴人。絕不是自己所能招惹的。這下恐怕闖了大禍了。
這可怎么辦?黃臉老徐有些慌了手腳。心中亂想,臉色也變幻不定,眼中慢慢露出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