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隊,最后一名病人也進去了,休息一會吧。”副隊看著葉明知坐立不安的樣子,有些不忍。
這原本是多淡定的一個人啊,曾經有轉運途中的病人噴血,葉明知也只是依照程序做心肺復蘇,一點眉頭都不皺的;曾經有轉運途中的病人噴飯,葉明知也只是按照程序做心肺復蘇,一點眉頭都不皺的;曾經有轉運途中的病人噴屎,葉明知也只是按照程序做心肺復蘇,眉頭照樣被黏住了都不擦。
甚至他的前偽裝懷孕來鬧事,葉明知依舊淡定如常;甚至他的前前真懷孕了來鬧事,葉明知依舊淡定如常;甚至他的前前前再續前緣遭拒而鬧事,葉明知依舊淡定如常。
尤其是最后這一項,讓副隊佩服不已,雖然那天葉隊確實沒帶藥,有擔心表現不好影響風評的顧慮,但不管怎么說,葉明知至少證明了自己是一個有堅持有原則的人,換做是他自己,就很可能做不到這一點。
然而,今天的葉明知就太不淡定了,看的副隊都開始焦慮起來——有什么事情,是比懷孕還令人發愁的?
“前幾臺手術看的都挺順利的。”
好半天,葉明知才聲音低沉的開口,道:“正常來說,凌醫生的心情會比較好吧。”
“那肯定啊,一口氣做三臺手術,都是一個小時內完成,哪個醫院的醫生都要覺得今天順的飛起了。”副隊配合著說,倒也沒說假話。就他們見過的手術,不用是多大的手術,就是小手術,能一口氣做三臺不出任何紕漏的,主刀醫生的心情都會很不錯的。
這就好像普通人用半天的時間完成了一個星期的工作量,還是以很順利輕松的方式完成的一樣,情緒值瞬間爆棚都是正常的。
葉明知卻是搖搖頭,伸著脖子,看斜上方的屏幕里的直播,道:“但你看凌醫生的表情,你覺得他現在的心情怎么樣?”
副隊依言看過去,就見凌然超帥超酷的底子下面,是凝重的眼神,嚴肅的表情。
“這個…凌醫生的表情,這幾個小時都沒怎么變過了。”副隊頓了一下,又道:“也不是完全沒變過,剛才出血的時候,凌醫生看呂文斌的眼神挺…怎么說呢?”
“呂文斌的臉臭的像是偷腥被逮住了似的。”葉明知隔著玻璃觀察著,又道:“呂文斌的眼神好像也不興奮了,我覺得從他這邊就能看出來,俗話說的好,寵肖主人形,他這個狀態,說明凌醫生很可能不高興。”
“累的吧。”副隊道。
“不至于,雖然是三臺手術,但做下來才三個小時的樣子,等于人家別的醫生做一個小時的,他還是一助,又不是主刀,不至于累成這種像是剛扒了陽臺窗戶的樣子。”葉明知說的很有心得,又道:“再說了,手術做的這么順,又是一口氣做三四臺,他應該是挺興奮的才對吧,這么半死不活的,哎,你說的也有道理,可能是家里出了變故,或者事業上出現了問題,最好是老婆出軌了。”
“恩?”
“如果是他老婆出軌了,或者發現孩子不是親生的這種事,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怕就怕他這邊的工作出了紕漏,比如要他代咱的職位,那他肯定高興不起來。”
副隊無奈:“他代我們的職位,他還不高興?算工作出了紕漏?”
葉明知正色道:“小陳同志,咱們得對自己的地位有清醒的認知。”
“好的。老葉同志。”副隊懶洋洋的窩著:“要不是有清醒的認知,咱們早回去喝酒了。”
“恩,晚上弄完了,閑下來以后,再喝酒。”葉明知應了一聲。
“好。”副隊說過,開玩笑的道:“咱們還在急診呢,別說閑下來之后的話。”
“說閑下來會閑不下來的是嗎?”
“是啊,在急診說閑的人,最后都累死了。”
“恩…不過,咱倆應該說了好多個閑字了。”
副隊:( ̄(OO) ̄)ブ
幾名投資人,也窩在單獨的房間里,等待著前后方送來的情報。
別看表面上不動聲色,但背地里,包括漢娜在內的幾個人,都非常關注凌然的工作。
醫療轉運在美國,德國等高階發達國家,是已經玩的非常溜的模式了,發展中國家的需求,則是隨著醫療轉運費用的變化,而不斷變化的。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需求強勁的行業,更是一片漂亮的藍海,用投資界的話來說,就是一條寬闊的新賽道。
對于這條賽道,漢娜等早期投資人,對于行業本身其實是不太關注的,讓他們真正在意的,其實是這條賽道的規模。
直升飛機,固定翼飛機以及醫療設備,可都不是便宜貨,甚至可以說,它們是高額標的的典范。
而在金融行業里,標的越高,意味著利潤越豐厚——真正能賺多少錢是一回事,按比例賺錢向來是金融業的常態了。
同樣的道理之于銷售也是一樣的,賣的東西越貴,銷售就越可能賺錢。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在于整條賽道至少要能走通。
總不能病人送到了醫院,醫院無力救治,或者更糟糕一點,病人在轉運的過程中,受到了更大的傷害…
“完成了。”
手術室里,凌然丟下剪刀,宣布手術結束。
“手術順利嗎?成功了嗎?”一名投資人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很順利,看起來沒什么問題,應該是成功了。”他們特意請來的醫療咨詢顧問也是遠程連線的狀態,第一時間給出了結論。
“我的理解,就是至少從法律層面,甚至從你們的醫學判斷來說,這個手術也是成功的,對吧。”投資人開始了自我體系內的翻譯。
“是的。”醫療顧問回了一句,又道:“單就手術來說,做的非常好,是一場成功的手術。中國的凌然是嗎?”
“對,中國云華醫院的凌然。”
“聽說過,做的確實很好。”
“好的好的。”投資人不管那么多,迫不及待的暫停了連線,臉轉向另外幾人,道:“女士們,先生們,按照此前我們的計劃,我們現在應該運送大量的病人來云華了,對整個體系做一次壓力測試。當然,也包括對中國的民航體系的測試。”
“好。”
“好的。”
投資人們紛紛點頭。
“凌醫生要求的對醫療團隊的更替呢?”漢娜提問。
“給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幾名投資人再無顧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