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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我沒事

  “凌醫生,我這個手指,沒問題吧。”毛鵬海望著仍然有些黑的手指,頗感擔心。

  凌然仔細的觀察了一番,道:“恢復的還行,你看縫合的位置,目前有血色了,血運基本是沒問題了,斷指也就活下來了。不過,你還是要注意保溫…烤燈的時間要不要延長一點?”

  后一句,是問復健室的醫生了。

  后者很積極的回應道:“可以,燈罩也可以放的近一點,看看情況再調整。”

  “你也要注意把患肢放高,稍微高于心臟位置就可以了,也不能太高。平時不要做垂手之類的動作。抬高患肢是為了靜脈回流,太高又影響動脈的供血…”凌然注意到毛海鵬手指的水腫未消,再特意叮囑兩句。

  水腫是斷指再植后的長期副作用,能不能消腫,也是成功的一個重要指標。

  凌然雖然掌握著完美級的斷指再植技術,但真正操作,也就是最近些天的事,毛鵬海是他最早的幾名斷指再植的患者之一,凌然事無巨細的安排著,又給開了抗生素等藥品,再做了簡單的體格檢查,才去往其他復健室查房。

  毛鵬海不由的松了一口氣,對老婆笑道:“你看,我說不用擔心吧,我恢復的還是可以的。”

  “我聽他們說,凌醫生的病人,恢復的要比其他病人的好的。”毛妻說著笑笑,道:“可能個人體質不同,你這邊至少是正常的恢復速度,哎,你得好好養傷,快點好起來,家里面就我一個人,忙都忙不過來,你媽也不來幫忙…”

  “她不是幫我哥帶孩子嘛。”毛鵬海說了一句話,忍著沒繼續說,重新聊了新話題。

  等回到病房,毛鵬海越想越是煩悶,又從床鋪下掏出一根玉溪煙,默默的用塑料尺準確的度量了三分之一,再到衛生間里,仔細的點燃,稍等兩秒鐘,方才輕輕的吸上一口。

  為了避免吐出來的煙霧會被同病房的人聞到,毛鵬海不僅開了換氣扇,而且使勁的憋住氣,直到十幾二十秒后,才脫力的將一口煙給吐出來。

  青煙淡薄,幾乎都看不到什么顏色了。

  看看低焦油的細煙,距離三分之一的劃線還有很遠,毛鵬海又輕輕的吸了一口,就很有自制力的停了下來,將煙熄滅,再盯著看了幾秒鐘,才將之丟入到馬桶中,沖走了事。

  “不是哥們我浪費好煙,我也沒辦法不是。”毛鵬海對著煙頭說話,帶著一絲絲的愧疚。

  畢竟,浪費是極可恥的。

  為了讓換氣扇充分的換氣,毛鵬海順便脫了褲子,坐在了馬桶上,一邊制造氣味,一邊拖延時間。

  他一只手端著手機,另一只手劃屏,倒也悠然舒服。

  剛剛斷手的時候,毛鵬海幾乎有天塌下來的感覺。

  缺了手指,肯定是要影響他的工作的,升職加薪是不可能了,丟掉工作也很可能的,到時候,老婆還不定怎么嘲諷自己呢。

  至于缺損了手指的不便,少了手指的難看,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隨著手術順利完成,毛鵬海的心情,就漸漸平靜  了下來。

  手指自然是沒有以前好看了,但勉強也還過得去。老婆還是那么兇,但勉強也還過得去。抽煙是唯一過不去的地方,但隔兩天抽兩口,也還過得去…

  毛鵬海平靜的刷著手機,突然發現原本微紅的斷指縫合的位置,變的蒼白起來。

  一瞬間,毛鵬海的腦海里是空白的。

  半分鐘后。

  毛鵬海飛奔出了病房,同時大喊:“醫生…醫生…”

  呂文斌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繼而望著發白的斷指緊張起來。

  腫脹程度、皮膚溫度和斷指顏色,是斷指再植后最重要的幾個視覺指標,而毛鵬海的手指顏色,顯然是不達標的。

  呂文斌輕輕將手靠近他的手指,毫不意外的發現皮溫低于正常體溫。

  皮溫低,說明血液的流動變慢了,甚至可能血栓了。

  血栓是血管堵車,輕微的血栓對于正常人來說,是有可能自信化解的。但是,遇到較為嚴重的血栓,任何人都可能出現任何程度的風險。

  應該說,對于人類這個群體來說,血栓只是無數致死現象中的一個罷了,但對任何一個人類個體來說,一旦發現血栓,全身而退絕對屬于好運氣。

  “準備手術室,通知凌醫生,25號床的患者血循環危象。開辟靜脈通道。”呂文斌首先做了最不容易出錯的決定,同時思維快速轉動。

  斷指再植,敢自稱嫻熟的醫生,可是真不多。

  呂文斌更是有些心虛。

  他現在萬分感謝,過去幾天,凌然命令他和馬硯麟,閱讀了大量的斷指再植的護理類資料。

  呂文斌一邊回憶,一邊在內心做著判斷權衡。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現在更希望凌然能到場指導。

  但是,作為急診科出身的住院醫,呂文斌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高階醫生是不會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等待著病人上門,以提供最好的醫療服務。住院樓內的病房內,有的是滿當當的病人,等待著高階醫生來提供服務。

  不論是急診室還是住院部,直面患者的一線醫生,都只能是呂文斌這樣的住院醫,或稍高一些的主治。

  “呂醫生?”做好了靜脈通道的護士提醒了一聲。

  呂文斌知道必須要用藥了,凌然不在現場,不能查體,就是打電話給他,也不一定來得及,更不一定得到最恰當的答案。

  好在呂文斌是急診科出身的住院醫,此前四五年時間里,他處理過的急診案例也有數百例了,望著眼前蒼白的手指,呂文斌定定神,下令道:“靜脈用肝素25毫克,哈里多50毫克…”

  再想了兩秒鐘,呂文斌再次下令道:“潘生丁10毫克。”

  護士一邊重復,一邊忙碌起來。

  毛鵬海傻呆呆的躺在平床上,看著輸液袋,百思不得其解:我前兩天抽的更多都沒事,為什么今次抽了一口就出問題了?

大熊貓文學    大醫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