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所構建而出的所謂幻境,于賈瓏而言,是并沒有太多危險的。
她步入叢林的過程中,發現自己的模式,不知不覺就切換回來,氤氳陣陣的霧靄消失了,聘聘裊裊的古裝小仙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破爛迷彩服的‘瓏爺’。
這樣才是老子嘛。
賈瓏不再去管,自己是否被系統強行安插了一段前世記憶,總之自己認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老子就是男的,哼哼哼。
走向叢林的過程中,她還發現,不止是自己的模式切換回了女武神,好像在行走的過程中,她每落下一步去,似乎就會遺忘一段技能。
噗、噗、噗。
待得鉆入了叢林,賈瓏一時間有些茫然起來。
“好像忘了很多東西,到了叢林里面,我應該注意些什么?腳下有藤蔓纏著,應該怎么辦…哦,對了,我首先得找好路徑,登山杖開道…開山刀也可以。”
她癡嗔的呢喃著,步履蹣跚起來。
往日很是順遂的動作,放在這里變得極其生澀,連最起碼的步子都邁不好,不是被藤蔓掛住背包,就是被石頭拌了下倩足,跌跌撞撞的,看起來狼狽不堪。
“哇,沒有技能的幫助,我這么沒用的嗎?”
“我就不信了,我可是荒野大主播,就算沒有技能的存在,那么多的經驗,那么多自我了解的知識,還不足以讓我成長起來么?對,我只是需要適應而已,哪怕身上不具備技能了,但我的精神還在,那么多用命換來的經驗,也絕不是虛假的,而是我一步一個腳印,以血與淚水換取的東西…”
是的,即便丟了技能,但經驗與記憶卻不可能丟棄。
要是因為技能丟光了,她就變得什么都不會的話,那這輩子的波瀾人生,就白活了。
咔嚓。
找到一段已經枯萎了小半的樹木枝條,賈瓏彎下柳腰,輕輕將其從地面撿起,還折斷了其中一部分,令它變成了趁手的登山杖。
這過程中的動作,從一開始的很生疏,飛快轉變為熟稔。
就好比開關被打開,接下去賈瓏以登山杖為支撐與開路關鍵,掃刮著道路,在這漫無邊際的叢林之中,開始了自己的‘幻境荒野求生’。
“噗哈哈哈,這水真好喝,不得不說,系統,你做了一個不錯的世界哪,如果讓我重生到這里該多好,也許就不會有那么多煩人的事情了。”
“嘔…靠…怎、怎么會這樣啊,水還…還有毒嗎?想吐,肚子…哇,肚子痛,系統,你連不干凈的水都模擬的嗎?簡直喪盡天良。我、我要上廁所。”
稀里嘩啦。
一頓亂七八糟的荒野歷程,讓賈瓏仿佛清減了許多體重,她那勻稱的體型都削瘦了點似的。
不過姑娘去除了技能,還是她自己,強大的個人體質沒丟,記憶一點一點結合當下的身體做出正確動作,也習慣了現在的運動模式后,她慢慢的,變得能夠在這片廣袤的山林如魚得水起來。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一道尖銳的勁失,射透了一只盤踞于樹杈高處的鳥兒身體。
它撲楞著翅羽,掙扎著從高空墜落地面,卻怎么都無法再飛起了。
“在這片虛假的世界里,我不用考慮保護動物的事情啦,我要吃動物。這只鳥看起來很好吃,不過系統你別告訴我,幻境世界的動物肉也有毒吧,這就不符合現實了。”
一名躲藏在暗處,手持簡易弓箭的窈窕身影,邁動著她那曼妙的身姿,從陰影角落鉆出。
女孩臉上,涂滿了用以遮掩氣味以及起保護色的泥巴與草汁。
這讓她好像原始人似的,而且如此一番操作,似乎令其解放了天性,嘴里咋咋呼呼,跳來跳去。
沒人與自己說話,她就與肯定能夠聽到自己說話聲的系統講。
不然連毛毛和無人機都沒,對哪怕習慣了寂寞的她而言,也是很難承受的孤獨。
“嘿嘿,這好像是美洲雕,也是俗稱的白頭鷹,星條旗國的國鳥,被當成此國象征的,哈哈,吃掉它。”
賈瓏知道被獵取的大鳥是什么種類后,更是吃的毫無絲毫猶豫。
沒多久,在叢林高點,炊煙裊裊,混合著香氣的陣陣煙塵彌漫四方。
可這煙塵又吸引了在這片山林里的某些大型動物。
它們全是肉食動物。
如此一來,免不得一場鏖戰。
“哇,用沒有技能的身體戰斗,哪怕一只小型虎都差點打不過,我好弱。”
“不對,我才不弱,武松赤手空拳打死老虎,都能傳唱那么久,我做到一樣的事,根本一點不弱。”
“嗯嗯,沒了技能,我不能再以原來的能力要求自己,萬事都得小心翼翼。”
“雖說在系統搞的幻境里,我不會死,但天知道系統會給什么懲罰,另外受傷了也是真的疼,手指頭被樹枝劃破了…嗚嗚嗚,好痛。”
“喊痛也沒用,天上的太陽似乎快要下山了,我得去準備庇護所了,省得一會兒又有猛獸來襲。”
“哈哈哈,沒有警覺技能,整個人小心翼翼,心臟跳的好快啊,突然好像有了點真正荒野冒險的感覺,這種感覺許久不曾體會了。”
最初的時間里,賈瓏還時時刻刻謹記著,自己是在系統搞的幻覺空間里。
但伴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渡過。
她漸漸開始忘記了這點。
天空中的太陽,與一輪皎潔明月,不時進行著日夜交替。日子就這么一天又一天,似是毫無意義,但又極其自然的,緩慢過去。
在這片空間里,賈瓏從一開始抱著好玩心態,進行的荒野生活,到了后期,變幻為真正的日常生活。
她開始適應每天每天的狩獵、采集,以及尋找各種物什,制造有利于自己的東西。
不只弓箭,還有大量繩索,各種陷阱,都從她那雙白嫩小手中誕生。
連挑選在高處的庇護所本身,也逐漸改變型態,變成一間小型營地。
咚咚。
一把鋒利的軍刺,在木板上刻下一橫。
“都三十五天了嗎?這到底是幻境,還是真正的世界?我開始摸不著頭腦了,一切都好真實。”
“如果出不去的話,我是否就要在這里一個人孤獨終老,最后老死,或者病死,還是受傷死在這種地方?”
“我不要啊。”
“感悟什么大自然,我真不懂。系統,你回答我呀,我不想留在這兒了,好孤獨,我想出去,想與毛毛聊天,想跟觀眾們打招呼,就算與那個紅皮膚的怪物交手都行,太煩人了。”
一身襤褸,衣服變得破破爛爛,卻還是遮掩不了姑娘那天生麗質美貌的賈瓏,開始有些氣餒。
但系統依舊沒回應。
過了幾天,賈瓏開始感受到不同。
這片山林天氣變冷了,大量的鳥類,從山林里飛起,然后成群結隊,向著遠方飛去。
甚至有集群式的食草動物,在山林里跋涉著,向著同一個方向舉步遷徙,它們的身后,又往往跟隨著大量的肉食動物,在虎視眈眈。
在好幾次遭遇了類似的集群式遷徙行動,甚至把營地都破滅掉兩次后,賈瓏終于明白過來。
“這是動物大遷徙…”
“一般物種遷徙,都與氣候有關,難道,這個幻境世界里,還有春夏秋冬嗎?難怪我感覺這幾天越來越冷了。”
“唔唔,如果天起來變冷起來,我怎么過冬?倒是可以在這里囤積食物,我相信我能夠做到,可就這么蜷縮在這片山林里,一直下去么?”
“不,與其一直留在這里,我不如換個思維模式,既然無法快速離開,不如好好的去了解這個所謂的幻境世界。”
賈瓏突然有點明悟。
系統讓自己來到這片幻境空間里,可能不是讓她單純來此地荒野求生的而已。
既然出不去,那么就在這里好好的進行一番冒險又如何?
況且拋開此地并非真正現實世界這個因素,對賈瓏而言,這里可是夢寐以求的荒野天堂。
雖然時常出現些違反生物法則,甚至是物理法則的東西,可這也是值得她去鉆研探討的不對嗎?
一名真正的冒險者,不應該就應該直面危險,將未知的謎團破解開么。
想到這些,賈瓏終于打定主意。
第二天,她放棄了構建運營了可能有一個多月的營地,提起自己的行囊,還背上一捆捆的長長繩索,以及好幾種自制器皿等,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自己盤桓許久的山林小營地。
“跟著動物遷徙的路徑走,因為它們肯定是去往適宜生存地域的。”
姑娘在改變了心態后,于這片非正常的空間里,再次開啟了更為波瀾壯闊,也更為刺激的冒險之旅。
在這過程中,她偶爾與食草動物同寢,也曾在一小群西伯利亞虎環伺下用餐。
面對過狼群,與銀背大猩猩掰過手腕。
甚至時間長了,她也不知道,當下面對的,究竟是幻境還是現實,一個人在荒郊野嶺里,活得如一名真正生存于此的土著野人,漫山遍野的奔跑,放肆的嚎叫。
好在,身上穿著的破破爛爛衣服,以及那些武器裝備等,在時時刻刻提醒著她,自己是一名現代人,這里并非真實世界,另外有一個世界,在等待著自己回歸。
天,果然在日子一天天過去后,變得寒冷起來。
賈瓏沒能趕上草食動物大部隊,最終在走出延綿不絕的大山林同時,伸出皓腕,接到了第一朵,從天而降的飄飛雪花。
沒多久,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遍布了整個天空。
“唔唔,好亮啊,哇,本來就覺得冷了,這雪一下來,就變得更冷,我想想…以前在南極和高山,是怎么對付寒冷的…”
“哦,對,保暖,還有盡量在下雪時,進入庇護所休息取暖,哪怕必須在風雪天趕路,但維持體溫也是至關重要的重中之重。”
“不過這雪,還真的好美,鵝毛大雪就是這樣的吧,比起南極那些地方看到的,還要美多了。”
“這個世界,看似有許多不合理的地方,可待久了,我卻感覺到,那些并非是不合理。冥冥中,有其自身的合理性,也對,這可是系統制造的幻境空間,要真那么不合理,恐怕我早就吐槽了。”
賈瓏在風雪之中,拄著有‘世界最硬’之稱的白堅木,制造而成的登山杖,在漫天白雪中,緩慢而又堅定的行走著。
她大口大口噴出白色暖氣,只覺渾身很快就微微顫抖。
“好像回到了喬戈里峰,也像南極,不過終歸來說,比起那兩個地方,可要舒適多了。哼哼,系統,這點艱苦,可打不敗我,我可是在你的折磨下,歷經千辛萬苦的人。”
她倩足不停,邁著漸漸重新領悟回來的正確荒野步伐,以最為節省體力的步子,于慢慢變得天寒地凍中的半山林地帶,朝前方行走。
若能從高空觀看,便可見到在一片鵝毛大雪中,天地都白了,唯獨這位女孩,在艱難跋涉于山林間。
累了冷了,找個防風的地形,小憩一番。
舒適了就再度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