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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早間廣告怎么了

  前門全聚德。◢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我都攢了四百多塊錢了,我尋思到了一千就帶他們來京城,好好的…”

  梁永和一抹眼淚,強笑著跟李憲說了一句。可看著桌子上的照片,嘴唇一陣顫抖,眼淚瞬間又下來了。

  哭夠了,梁永和才端起酒杯,對著桌子上的遺照一敬:“爹啊,娘。這是全聚德烤鴨,茅臺酒,都是領導人才能吃的喝的。你要是泉下有知,您就多享用點兒,兒子不孝,沒能讓您活著的時候看著嘗著,嗚…”

  旁邊兒包間似乎是過壽的,孫男娣女一大桌,剛剛對坐在主位的老人舉起酒杯,被這一聲慟哭整沒詞兒了。

  李憲見這,忙對那桌抱了個拳致歉,然后抬拍了拍梁永和肩膀。

  看著梁永和死死盯著那片好的烤鴨涕淚滿衫,他想不出來自己此時此刻該做出什么表情,說點兒什么去安慰。

  梁父梁母死于一場意外。

  四月份旋地的時候,老兩口大早開著四輪車上地的時候在坡上翻了車。躲閃不及,被壓在了底下。等附近上地干活的人發現的時候,兩口子已經沒了,人壓的跟血葫蘆似的。

  這種事兒在農村經常發生,四輪車的底盤高重心高,而且減震也做的粗陋,極其容易翻車。再加上林場的機耕路每到四月化雪的時候都跟滑梯一樣,家那邊幾乎每年都有人因為這種意外死傷。

  只是梁永和萬萬沒想到,這種事情會輪到自己爹媽身上。

  沉默了片刻,李憲嘆了口氣,給一點兒東西都沒吃,菜還沒上齊自己就鯨吞了半瓶茅臺的梁永和夾了口菜。

  旁邊兒包間,那老壽星的一個孫子剛剛打破尷尬,舉起酒杯說的一句“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還沒說完,看著碗里油滋滋的烤鴨春餅面醬蔥花兒,再看著桌子上的遺像,梁永和再次失聲痛哭。

  “接到林場電話的時候我就想著這肯定是做夢魘住啦。好好的人咋就能出事兒呢?后來領導讓我回家去看看,一直到我看見我爹我娘躺在那兒,人…人都沒樣兒了啊!我才知道…知道…知道我一下子就沒爹沒媽了。憲子,你說這人咋說沒就沒了呢?啊?你說,咋說沒就沒了呢?嗚…”

  那桌再也受不了了。

  幾個兒孫一拍桌子,直接就將李憲這桌圍住。

  “臥槽!你們他媽誠心的是吧?大晚上的嚎什么喪?晦氣不晦氣?”

  “他媽的!這他娘的知道的是全聚德,不知道還特么以為是菜市口鶴年堂呢!”

  京城人講究個體面,罵人很少帶臟字兒。菜市口是老京城斬首死刑犯的地方,鶴年堂是菜市口邊上的藥店,傳聞經常夜里鬧鬼丟刀傷藥。所以菜市口鶴年堂和他媽的一并出現,那就是老北京真怒了。

  還沒等匆匆趕來的服務員勸和,梁永和就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直接抄起了桌子上的瓶子。

  “七寸!別沖動!”李憲見這架勢,連忙一把將其拉住,“永和,永和,別…”

  他本以為及激動之下梁永和這個老實人想要打架發泄,卻沒成想,梁永和直接對著那群怒氣沖沖的食客深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對不起。”

  見到這,前來勸和的服務員舒了口氣。其實剛才梁永和進門兒的時候掌柜的就感覺不妥,但是沒辦法,客人來了總不能往出趕。好死不死的是,旁邊兒那早上訂的包間人一來,居然是個祝壽的。而此時的店里,已經沒了安排的地兒。

  對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見梁永和認錯,見到了桌子上的遺照,再聽著旁邊兒李憲說要給結賬,一家人也就沒計較,直接揮了揮手,讓梁永和換個地方。

  哪成想,悲慟之下又喝多了的梁永和直接走到了包廂,要給老人敬酒賠罪。

  “老爺子,祝你健康長壽。我羨慕你的兒女們,真的!真羨慕他們。他們還有盡孝的機會。您歲數大了,一定要好好的。人太脆弱了,說不上什么時候,什么時候就沒了啊!想吃啥就跟他們說,想喝啥就跟他們要,千萬別跟我爹媽一樣,苦了一輩子,什么福都沒想找就…嗚…”

  “嗚!”

  在一眾兒孫鐵青的臉色之下,包間里那本就風燭殘年的老頭嘴一歪,也跟著嗚一聲哭了出來。

  被人從全聚德扔了出來之后,梁永和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李憲只好帶了遺照,將其扛著,回到了酒店伺候了一宿。

  對于男人來說,悲哀的事情大致有三件;錯過一段伸手就能抓住的愛情,后悔半生。年輕時便立下大志,到頭來卻一事無成。然后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在。

  看著床上夢中猶在痛哭的梁永和,李憲默默的點了根兒煙。

  心里想著這次衛生巾的事情穩定下來,的回邦業去多待一陣子。現在宅子快修好了,天也暖和了,將李道云李友鄒妮和吳勝利接過來多住幾天。

  再就是…沒事兒就修理李匹的臭毛病,得改。

  一夜無話。

  次日一大早,李憲本想陪陪醒了之后一聲不吭的梁永和,卻沒成想央視那邊打來了電話,說是廣告案已經定下來了,讓他過去看看行不行。

  沒辦法,李憲只好和酒店交代了好好照應之后,趕到了央視廣告部。

  這一次接待他是個小年輕,李憲客氣的敬了煙,才拿起了那份薄薄的策劃案。

  見李憲皺著眉頭不說話,那小年輕問了句:“還行吧這?”

  李憲心說行你大爺!

  十萬塊錢的制作費,就給你爹這么對付?

  “我覺得,這個廣告可以更走心一點兒。我想要的是體現出我們唯你衛生巾快速吸收的性能,以及新的護翼對月經期女性的呵護。”

  “李總,你們的廣告時長可就五秒。”聽到李憲對這個廣告案不太滿意,小年輕有點兒不悅,點了點桌子上的合同,道:“五秒的廣告,你還想做出花兒來啊?”

  昨晚李憲一宿沒睡好覺,外加上因為梁永和的悲慘遭遇,心里本來就堵。現在看著對方的態度,心頭一陣無名火起。

  五秒廣告怎么啦?

  五秒廣告老子一個月得花七十五萬,三個月就是二百來萬!

  二百來萬,夠尼瑪梁永和帶著他爹媽在京城玩兒上十年!

  他騰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十萬塊錢的制作費,你他媽不給我做出花來可以,可是就給我做成這個逼樣?大街上找個人用腳都他媽能做出來的東西你拿過來糊弄我?”

  “哎?”見李憲暴起,那小青年一愣,也來了脾氣:“嘿他媽的,臉也給你做出來的,你還嫌上了?橫什么你橫?一個早間時段的廣告,你他媽還真拿自己當角兒了是嗎?還大街上拉人用腳都能做出來,話給你撂在這,我們就這個水平,你愛做不做!”

  此時的央視大樓還不是后來的大棉褲。

  里面的設施和房間還是老式的,這種接待室的房門隔音也做的一般。

  正當二人在屋子里對噴的時候,門外,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短發女人剛好走到門前。

  聽到里面的吵鬧,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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