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人,立即從咸陽調人,此事不可怠慢。”魏冉嚴肅了起來,白暉的話讓他不能不認真對待,若真的可以談,那么秦國西南將無憂,十年不攻結束,秦國可以全力東出。
周季這邊,九濮為首各族數以百計的部落也不想打。
白暉的狼刃展示出的強大力量讓他們害怕,同時,白暉這邊巨量的貨物貿易讓他們心熱,只是名義上并入秦國,一切自治。這事可以商量。
三天后,周季入蜀南關。
見到白暉的第一句話就是:“老弟,合約先不管,各族正在召集族老們組織你說的各族聯席議會,然后再談。有一個條件你要答應了,我先給你七萬人,然后每年五萬你還三萬七,然后兵器你要按人頭配足。”
“成,老哥哥你頭一次提要求,就算我不吃不喝,也要把這些人訓練出來,養活的白白胖胖。”
“那這事,可以談了。”周季給了白暉一個承諾。
在白暉的推動下,歷史上第一個人數達到一百五十人的云貴百族議會,進入了籌建期。
各族紛紛派人前來。
那個小部落若不參與,他們就有可能成為這個龐大聯合體的攻擊對象。
所以,只有接到通知,那怕是小部落沒有人有資格進入議會,也會派來一兩百青壯作為赴秦受訓的士兵。
十大頂尖部落的受訓士兵,回來之后會一比一得到全部的配發軍械。
小部落依次往下減,最低給予六成。
留存的,作為聯席議會公用的軍械物資,對外作戰的時候,可以用來補充軍械物資等等。
蜀南關內,看著一隊一隊幾乎是光著的,穿的還是秦軍配發大褲衩的滇軍,秦王笑得合不上嘴。
“我秦國還不差這點糧食與軍械,七萬青壯至少可以練出一萬精銳。傳寡人王令,任何人膽敢稱我秦屬地為蠻,斬。他們是滇軍與滇民,郎國與郎民(夜朗)。除白起、白暉之外,入蜀各軍進一爵。”
不是秦王小氣壓白起、白暉的爵位。
而是到了白起、白暉這種程度,進一爵都需要朝堂大議,所以白起、白暉的事要等回咸陽才能辦。
秦王與周季祭祀天地,歃血為盟。
贏氏公族選一女入滇,為周季之妻。九濮選一女入秦,直接就封了七子。
接下來,才是漫長的,一字一句推敲的盟約。
魏冉的頭發一把一把的掉,累的,但他累并快樂著,這樣的大事他不敢有絲毫的放松,那怕從咸陽調來幾十名重臣、干吏。每件小事他都會親自過問。
司馬錯身為太尉,也參與到其中,同樣是累的眼睛布滿血絲。
白起則要負責調配這些什么都不懂的滇兵、郎兵,每天忙到深夜,唯有白暉。
白暉正帶著宰羽等人,游山玩水。
九龍瀑布群下,白暉坐在巨大的竹筏上,泡著茶,吃著當地采摘的水果,悠閑的欣賞著無盡的美景。
秦王坐在幾案的另一邊,品了一口茶,又看看了旁邊大竹筏上嬉笑的眾女,轉頭對白暉說道:“為兄說錯了,你不僅僅是天下最會吃的,更是最會玩樂的。”
“王兄只看到我玩樂,卻沒看到我辛苦。來蜀之前,我查詢無數資料,提前布置,打探周季的喜好,性格等等。所以,王兄說錯了。”
“沒錯,會吃會玩,不代表說你不辛苦。”秦王用力的聞一下茶香:“這上上等野茶,確實不俗。”
白暉放下茶杯:“王兄,別小看滇地,這里僅茶一樣就能夠讓秦國年入百萬金,那辣椒,估計數百萬金。”
“恩。”
秦王不懷疑辣椒的價值,這確實是上上等調味品。
特別是加上滇地新發現麻椒的麻辣火鍋,真是驚人天人的美食。
白暉又說道:“王兄,估計今年過年,或是明年中,你又要去一次洛邑。”
不用白暉解釋秦王也明白,自己非去不可。
很快,楚國西南的許多部落就會掛上秦國的旗幟,這等同于斷了楚國西進的路。當然,斷了也不會讓列國害怕。
可是,秦國吞并了西南滇、夜郎兩地,這才是讓五國害怕的。
然后秦國北進,滅義渠。
五國如何不怕,秦王需要去洛邑去安一下列國的心,別讓五國感覺到害怕之后,聯手攻秦。
秦王說道:“消化滇地至少需要五年時間,教化需要十年。看來秦國十年不攻,是上策。”
“就怕韓國反應過來,這不攻是秦國一計。”
秦王默默的點了點頭,他明白,這個時候他不能退縮,必須親自去洛邑,安五國之心。當然,是安五國之心,齊國眼下已經殘了。
話說齊國。
向壽作為留到最后的秦國最高軍銜的將軍,看著歷下碼頭上堆積如山的物資,再看看自己的帳篷,不由的想起了歷下城。
歷下城中,糧倉之中連老鼠都餓死了。
“還有幾天。”向壽問身邊的副將。
副將精神抖擻的回答:“將軍,三天,三天后我們秦軍將完全撤離齊國。”
向壽背著手,緩緩向帳篷外走去。
副將在后跟上:“將軍,回到咸陽之時,將軍怕也是大良造爵。”
“爵位?你可知道,先走的是精銳,越留在后面是越是次等秦軍,換句話說,我們這些人如果再不加把勁的話,以后怕是秦軍出戰我們就是運輸隊。”
向壽幾句話說的副將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向壽又說道:“至于爵位,你以為我等的功能可以與攻下臨淄城相比?”
副將完全沒話說了,他也突然明白,他們淪為秦軍三流部隊了,一流是白暉所部,二流的是各地精銳以及咸陽衛,他們還真的是三流。
向壽輕輕的在副將肩膀上一拍:“你識字很多,雖然劍太差了點,但你還年輕。若真想有所作為,寧可不要升爵,也要調到宜陽、伊川去,那怕不是被調去,也要爭到一次四年輪值。”
“謝將軍指點。”
“至于我,作一個后勤將軍倒也不錯。”向壽說著自己笑了,然后背著手往碼頭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