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仗了。”白小鷹又給自己猛灌了一碗酒,然后起身準備離開。西乞和拉住了他:“明天再開始,今天全營休。
左平補充了一句:“休兩天。”
“可以!”西乞和認為休兩天是可以的。
大河口軍營是一處連成片的,由數千個小營組成了龐大軍營區,在靠近河的許多區域修有幾十處成片的木屋區。
這木屋區就是軍營之中士兵休閑的地方。
木屋區有烤肉、釣魚、打牌、球場等等分區,不過西乞和的休假命令以及接下來的強級操練讓這木屋區瞬間就擠滿了人。
運輸部隊、大河衛也休了。
這木屋區沒人烤肉,也沒人釣魚,卻是一間間小木屋被占滿。
用白暉的話說,沒事鉆什么小樹林,我給你們建屋子,別和野獸一樣。
秦軍風俗就是這樣,每次出征前,各村旁的小樹林里總是有許多男男女女,尋常的普通百姓不是貴族,貴族還有婚約這種事。尋常的百姓只要兩人看對了眼神,雙方長輩不反對,任何一邊的族老作個見證,這事就算成了。
當年西乞和娶白暉的姐姐,就屬于這種情況。
眼下,沒有各方族老在,各營領將負責登記、備案、見證,也算是成了。
兩天后,公孫龍到了新鄭,這里有五國派駐的使節常駐,說的直白一點,這五國使節更希望住到洛邑去,這樣他們距離白暉更近,有什么事情可以早知道。
但白暉眼下不在伊川,他們只能在新鄭等,等白暉回來后,商討此事。
公孫龍到,正式的遞交了一份文書給五國使節。
“二百里地換趙國的儋林堡?”趙國使節很是吃驚。
白暉原本是想三百里或五百里換九原堡,但眼下趙國還沒有得到這塊地方,這是李牧打下來后建城,眼下李牧他爹都還年輕。
“我秦國打算將此堡改名河曲,取大河千里一曲之意。在此建堡,屯兵屯糧,北擊林胡。”
五國使節感覺頭皮發麻。
因為這座城的性質很特殊,是在黃河東岸,黃河西岸則是秦國上郡,難道秦國想再玩一次北屈的招數,要一個河東岸的橋頭堡。
公孫龍說道:“請告之趙王,這是我秦國的誠意,我秦國完成可以往北三十里再另建一城。那里眼下屬樓煩,并不屬于趙國,選這一城就是我秦國的誠意,秦國既然在盟約上答應十年不攻,就一定會十年不攻。”
“請公孫先生回趙!”趙國使節這句話一語雙關。
他沒說赴趙,而是說回趙。
公孫龍本是趙國人,所以這話可以理解為回家。
公孫龍自然是聽得出來,若是放在兩年前,他或許還有心回趙國為官,但現在不會了,白暉一統六國之勢在他眼中已經無人可擋,他能作的就是順應這個大勢,同時為趙國百姓爭取更多的平安。
公孫龍說道:“外臣會在這里先等五國回復,然后再赴趙與趙王詳談此議。還有,請楚使上報楚王,我秦軍準備調三萬大軍赴楚,以應昭陽公之請,助楚國平定婺州西南之亂。還請楚王依約,助我秦戰艦百只,兩年后,秦助燕北擊東胡。”
五國使節,五個人的臉幾乎是同時狠狠的抽了一下。
秦國答應十年不攻,可秦軍不在想閑著,天南地北的找地方開戰。
不過想了想也好,各國就是出些錢糧,秦軍可是要死人的。
“好,我等上報國君,請公孫先生入住館苑。”
“請!”公孫龍施禮后告退。
再說蜀南關。
關外九濮聚集過來的軍隊人數已經超過十萬,他們認定了秦人要開戰,否則為什么來蜀南關上掛了起了白字大旗。
雖然遠在蠻荒之地,可秦國白起、白暉之名,各部落首領還是知道的。
非常可怕的,秦國兩兄弟,戰無不勝的兩兄弟。
關門打開,從關內走出了一百名士兵,全身上下被鐵甲包的嚴嚴實實,就這打扮就讓九濮的諸首領頭皮發麻。
這時,一百士兵背對九濮軍而站,關上數以千計的箭如飛蝗射向這一百人。
一百人站沒動,任由箭雨落在他們身上。
然后關內,幾十只野豬被趕了出來,百人當中,只有前排的人動了,手起刀落實,野豬全部被劈成兩半。
這是示威,紅果果的示威。
九濮的首領很清楚,就這一百人,就能殺掉他們部下數千人。
白暉出來了,帶著十個護衛,十六個隨從,笑呵呵的往九濮大營而來。
白暉對身上這套鎧甲只有罵,沒有半點喜歡。這是銅鉛合金銅,也就是黃銅,打磨的非常光亮,看起來象是金甲。
這種鎧甲,整個秦軍有資格穿在身上的,不超過十人。秦國銅匠的巔峰工藝下的極精品,集美觀與防御力為一體,可以說放在后世價值連城。
但是,白暉就是不喜歡。
全身上下差不多四十多斤,太重了。
白暉親自出來,九濮的首領們連一個衛兵都沒帶,就迎上前來。
白暉這邊總數才二十七人,九濮的眾首領加起來,四十多位,這還不算小部落沒資格出來的。
九濮的眾首領中有推舉出來的大首領,屬于最大部落,也是公認的最高首領。
“周季兄,風采與書籍之中記載完全相同,出于對周季兄的向往之情,我白暉這才不遠數千里來到這里,就是為了一睹兄之風采。我白暉對周季兄的敬仰之情,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絕。”
卟通,九濮的首領栽倒一片。
他喵的,有帶著秦軍精銳前來一表敬仰之情的人,有沒見面有示威的來表現敬仰之情的人。
周季,確實是姓周。
他這個姓是因為祖上隨周王伐紂會盟有大功,而賜為周國侯爵,所以就以周為姓。
“周季兄,咱們是一家人。八百年前就是一家人。”
九濮諸首領啞巴了,雖然他們聽得懂中原話,也會寫中原一些文字,可這一家人讓他們完全沒辦法信服。
這白暉不按常理出牌,讓所有人不知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