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是傻子嗎?
“不。”白暉這會反應過來了,他懂公孫龍話中的意思。
付出的代價越大,韓王越是會答應,同時,秦付出這么巨大的代價,肯定也是要有所回報的。那么這個回報就是整個河東郡,還有韓國的一片地方。
白暉問公孫龍:“公孫先生的意思是,我給韓王的好處,還不夠?”
“對。左庶長高明,門下有一計,但這一計會引發兩國大戰一場。只要左庶長不在乎這場大戰,那么此計可行。”
白暉起身施禮:“請教先生!”
公孫龍還禮:“事實上左庶長用的也是此計,但目標物錯了。”
“怎么講?”
“不是煤礦,而是汾城。”
白暉反應過來,當下說道:“那么這一條可以改為,汾城實為韓地,秦國托管。但當我與兄長準備好與韓一戰之時,我不承認這個托管,韓必于我一戰。若是在我王派出使節得力的話,六國不會出兵。”
“左庶長高明。”
白暉又說道:“那么還可以離間韓魏兩國,魏國不會出兵助韓,只要打勝了,那么順便把汾城東的武遂也劃到我大秦來。”
公孫龍重重的點了點頭:“就是此計。”
白暉思想了想,感覺一頭汗。
不是計策不好,反而是太好了,只是這條計策之中有一環讓白暉頭疼,就是秦韓必有一場大戰,這場大戰最小也是集邊境所有兵力的一場惡戰,放大了說,有可能是一場集秦韓兩國主力的一場超大規模的血戰。
白暉絕對不會說自己害怕打仗,搖了搖頭:“此事太大。”
“正是。”公孫龍也明白,這么大的一個計劃并不是小小的左庶長能夠挑起的。不過公孫龍也有他的想法,當下補充道:“左庶長,此計只要一場小勝,接下來若是兩國大戰,左庶長只有功沒有過。”
“怎么講?”白暉聽出話中有話,立即追問。
這次倒是文蘿開口說道:“左庶長怕是這會忘記了,秦國想東出,這一點天下人都看在眼里,秦國怕的是六國結盟,不怕與任何單獨一國對戰,縱然是強齊也未必敢于秦單獨交鋒,所以秦在找打仗的借口。”
白暉還有些遲疑,因為這么大的事情若是沒有上報秦王知道,估計是個死罪。
見白暉猶豫,司馬靳在一旁喊了一句:“王上的詔書上有寫,從權,左庶長所作之事就是為我大秦圖謀河東,還有何猶豫。”
白暉反應過來了。
戰國,七位王給大臣的權力是巨大的,只要事先有詔書,在詔書給予的權力內,甚至可以挑起國戰。
白暉自己拍了拍腦袋,心說都是后世辮子電視劇害人。
不過白暉可不會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而是說道:“汾城可以給,但怎么給卻不是那么簡單的,若是痛快的給了韓王會懷疑有詐,這才是難點。”
“在理。”公孫龍認可白暉的話。
司馬靳無論將來如何,眼下還是一個孩子,他知道自己多嘴了,這會坐在角落之中不再出聲。
韓王宮之中。
韓王聽到韓咎的話,也親眼看到那一塊鐵渣。
“直接就將鐵礦石給融了,這么強的火力確實驚人。只是…”韓王沒再說下去,只是不住的搖頭。
“父王。”韓咎有點急,韓王輕輕一抬手制止了他:“你不懂,寡人是在想這個白暉是之前就知道煤這種可燃燒的石頭,還是攻打北屈城之后。”
韓咎不解:“有什么區別?”
韓王很無奈,自己的長子死后,另外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草包,但韓咎畢竟將來要繼承王位,再無奈韓王也要教。
所以韓王說道:“若是攻北屈之前知道,那么北屈之戰本身就是秦人借題發揮,正好魏兵搶劫楚商,以秦軍河西守軍那點兵力不足一月連下九城,斬五萬看來,怕事先就知道,圖的就是這煤礦。”
韓咎追問:“那么,他繼續找借口打汾城就是,為何與我韓合謀?”
“他怕韓魏聯兵,他手上的兵力不足以應付韓魏聯軍。而秦王不想開戰,畢竟齊、韓、魏三國聯軍攻到了函谷關,若非楚人半途退縮,聯軍有可能已經攻下函谷。再或者,這是一個陰謀。”
聽到韓王說陰謀,韓咎完全不明白:“難道是為了分化韓魏?”
“糊涂,韓魏有什么可分化的,若非強秦在側,韓魏之間打的仗還少嗎?我只怕,這位左庶長所圖之大,非你能夠明白。”
韓王越想越怕,越發的感覺白暉可能在玩某一種陰謀。
韓王找來數位韓國重臣,商議數日也沒有結果,反而煤的出現引發了韓國貴族們的一種貪婪,煤絕對是一種埋在土里的金子,韓國上層貴族已經將煤稱為黑金。
白暉左等右等,不見韓咎再出現,眼看都過去七天了。
白暉等不及了。
“各位,估計會有變化。無論韓人作任何的打算,這么多天遲遲沒有再次會談,肯定有我們猜不到變化。”
文蘿問道:“門下去找韓咎?”
“不,我有一計。這一計需要有人作出犧牲,你不行,公孫龍合適。”
聽白暉說完,公孫龍當場就解衣服拿刀子。
白暉看的糊涂:“你這是干什么?”
公孫龍很是堅決的說道:“縱然是要離斷臂之計,門下也甘愿受下。”
“不,不,沒有這么復雜。我有一計,你去取咸陽周邊的地圖來。”白暉吩咐之后公孫龍立即就去找來地圖。
白暉對著地圖看了很久之后才分清地圖上標注的幾條河。
白暉對公孫龍說道:“這次要你作的就是間中間,你去找韓咎,聲稱你被俘后找個理由讓韓咎信服,你不得不為秦國作事,然后你獻上一招毒計,這一招叫疲秦之策,若成功可至少拖住秦十年不敢對外用兵。”
“啊!”公孫龍聽的驚了。
司馬靳急了:“當真有這種毒計?”
“確實,這條計策確實可以拖住秦,但不是完全不能用兵,只是不能大規模用兵罷了。相信我這一條計策一定可以說服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