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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節 巨型木雕

  與陳博士分開。

  秦淮給商雅打了一個電話告捷,

  然后在中華科學技術大學校內參觀了三十分鐘,方才調頭返回金陵。

  金陵也有光學顯微鏡的制造公司,倒沒必要待在廬州了。

  這個裝置有液晶電視大小的,而且,這是精密儀器,長途運輸的話,磕磕碰碰也很心疼的。

  秦淮帶著U盤,腳下生風,美滋滋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高鐵如飛,一個小時后,到達金陵。

  爾后秦淮找到了一家該領域的優質物理器械公司,把圖稿拷貝給負責人。

  負責人看了一下,神情波動不大。

  “另有其它特殊要求嗎?”

  “希望探針能三百六十度靈活使用,無影燈管明亮一點,使得我能看清楚載物臺上的玉料細節。”

  “這一點上面都有詳細說明了,沒有其它要求的話,請先生付一些定金。”

  負責人點頭頷首,這類裝置,以前做過許多類似的,故而完全不存在問題。

  “貴公司要多少天才能完成呢?”

  秦淮正在掏銀行卡的手卡在口袋里,抬頭問了一句。

  對于探針玉雕,他一天都不愿意多等。

  多等一天都是煎熬。

  “一個月。”

  負責人岔開手,漫不經心的說道。

  “不能快一點嗎?一個月時間太長了,我只爭朝夕。”

  “那得看你加多少錢了…”

  負責人露出一個‘有錢能使鬼推磨‘的資本主義微笑。

  秦淮無言以對,喉結滾了滾。

  “加錢的話最快幾天?”

  秦淮直接了當的問道。

  “四百萬的話,三天就辦好!我讓四個車間一起造。”

  聽得負責人這句話,秦淮啞口無言,眼神中有許許多多的無奈。

  三十天變三天,如此神一般的跨越,秦淮忍不住眼皮狂跳。

  “我要速度和質量兼得的器械。”

  秦淮目光嚴肅,他被三十天減成三天的前后反差唬得不敢相信。

  “錢到了什么都好辦!放心,信譽保障。”

  負責人拍著胸口。

  “不能少一點?三百萬如何?給我幫忙的教授說,其實做出來也就幾十萬的價格。”

  秦淮覺得四百萬實在是太多。

  “四百萬,壞了隨時可以來修,一年內保證不壞,免費換,不能再少了,我們四個車間的工人也要工錢的,而且這是屬于高科技領域了。”

  “行,按你說付錢。”

  秦淮淡淡一笑,付了定金,然后瀟灑離開。

  這種裝置做出來,感覺人生都美滿了呀。

  不過,看得秦淮的姿勢,負責人心里突然咯噔一跳,好像剛才立了一個了不起的flag嗎?

  或許是多慮了,四百萬先賺到手再說咯!

  負責人美滋滋的拿起U盤拷貝的資料圖稿,準備通知車間趕工。

  而秦淮已然離開,在木料市場選了一些大型橡木,這才回到玄武湖畔。

  打開院門,轉入屏風,商雅在左邊的空放中練習拳擊。

  見秦淮回來了,遂摘下拳套。

  “秦淮小哥哥一切順利嗎?”

  “順利的,三天后能拿到新工具。”

  縱觀整個技藝史,工具是不斷進化的。

  最初是采用骨質、石質工具打磨玉料。

  爾后發展出銅器打磨玉料,還用河砂打磨開光。

  最后出現了昆吾刀、現代細砂紙。

  秦淮捏了捏手指,眼睛落在商雅的平坦小腹上,還有滲滿了晶瑩汗水的胸口。

  除了不愛穿鞋這些小毛病外,商雅幾乎完美。

  “來嘛,鍛煉一下?”

  “好。”

  秦淮也拿起一幅拳套,在商雅的指導下,慢慢練習著拳擊。

  一直練到正午十二點半,大汗淋漓的秦淮才想起來做飯。

  下午一點,木料送到了。

  被工作人員放置在院內,一棵棵皆是一年前就陰干好的巨木,小像一般匍匐在院內。

  占據了不少空間。

  秦淮知道這些樹的尺寸,都是直徑一米六,長一米三。

  商雅的小手指在書皮上摸了摸,粗糙扎手,從斷口處能夠聞到自然的泥土芳香。

  秦淮拿著木鑿,銼刀,小鐵錘,站在木料前,搬過來一張木桌,把工具分門別類擺得整整齊齊。

  “第一次出現如此夸張的架勢,你要雕刻什么作品?”

  “雕幾件謝禮。感謝閻老先生、須老先生、杜老先生…這些老先生的那幅字。他們對我寄予厚望,我那天很敷衍的回應了一下。

  這些天思考下來,心中的答案愈加清晰,故而利用空閑時間,正式給幾位老先生一個答復!”

  秦淮目光前所未有的犀利,刮過木樁的表皮,似乎要掀翻出兩行孔洞。

  感覺這一次的秦淮,要鑿一件特殊的作品呀。

  這種前所未有的凌厲氣勢,應該就是一個雕刻家的胸襟?

  是的,秦淮好像每一天都在成長,每天都在進步,每天都在變得有魅力。

  這個才二十二歲的小哥哥,即使已經有了吃一輩子老本的資本,但依舊在不懈的在藝術高峰攀爬著。

  秦淮真的能在藝術史上寫下艷然璀璨的一筆。

  百年過后,一定會有頂尖藝術家對秦淮生活的這個年代心馳神往,慨嘆:‘愿為秦核舟門下走狗’。

  這就是風骨。

  哪怕是千百年的時間,也洗刷不掉秦淮身上的純粹。

  這樣的藝術家,多少年一出呢?

  真幸運能有機會和秦淮走過一生!

  商雅被自己感動到了,恍惚的時侯,秦淮已經挑出一截巨木斧砍刀鑿了。

  銼刀用力很猛,剝掉厚厚的樹皮,露出里面已經陰干的棕白色木料。

  淡淡的自然芬芳,溢出來,不過用力嗅才能嗅到。

  秦淮神態認真的鑿粗胚。

  一個橢圓形的‘輪廓’緩緩在刀鑿下生長而出。

  不過輪廓很模糊便是了。

  以商雅匱乏的藝術想象力,搞不明白究竟是要雕鑿什么。

  于是,商雅搬了一條玫瑰椅,坐在冬日暖陽下慢慢觀看。

  輪廓初顯后,地面上已經積攢了一層厚木片。

  隨后,秦淮開始用小一號的木鑿,在橢圓木料的正面鑿出小溝壑。

  這一步,依舊是粗胚,不過掉落的木板變成了木花兒,片片灑落。

  隨著乒乒乓乓的刀鑿,能看到一只握著的拳頭!

  商雅伸長雪白的脖項,面帶疑惑,秦淮這次的作品,好像有些‘平平無奇’。

  一個握緊的拳頭,有風雪夜歸人的詩意?

  有青玉夔龍紋茶具的小酌清泉意境?

  有核舟的月下遨游、樹化玉李白夢境的仙氣嗎?

  通通沒有。

  “怎么啦?”

  秦淮放下舉起的手臂,望著商雅。

  商雅那小花癡一般的表情,很多時候,其實也是秦淮創作的動力。

  少了小姐姐的眼神與表情,秦淮竟然感覺有些不習慣呢。

  “總覺得少了一些什么。”

  商雅尖尖玉指點住下頜,把內心的想法如實坦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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