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沉睡的這些年里,你竟然膽敢闖入帝國的城市,踐踏我的領土。”愷撒盯著他。
“怎么,你現在才來興師問罪?”
阿茲利爾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說,“如果你真的有勇氣,那時候就應該阻止我,而不是以沉睡為名躲進陰冷的地洞,直到今天才敢現身。承認吧愷撒,你就是一個邪惡、自私又膽小的家伙,嘴上說得頭頭是道,真正面對的強大存在時卻跑得比誰都快。”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你也應該知道。”
黑龍昂起頭,緩緩張開翅膀:“我這個邪惡自私又膽小的家伙,今天有勇氣出現是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你被豬油蒙了心智!”
阿茲利爾斯哈哈大笑,巨大的骷髏頭猛然貼近黑龍的頭顱,幾乎要與愷撒的腦袋頂在一起,火焰灼燒著黑龍臉上的鱗:“是什么東西給了你自信,讓你覺得自己能戰勝我?嗯?”
“試試。”愷撒語氣平靜。
“不自量力的家伙…”阿茲利爾斯說著,突然靈機一動來了興趣,“那這樣好了,我們打個賭。”
“賭什么?”
“看在你這家伙曾經給我找了這么多樂趣的份上,等會我可以饒你一命。”炎魔之王露出得逞的表情,“不過你必須滿足我的要求,要把原先從黑石山取走的熔火之心…十倍奉還。”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你的人丟進深淵戰場也好、把你自己的鎧甲拆掉也好,必須將熔火之心足額足量送進黑石山。”
“可以。”愷撒想都沒想直接點頭,“要是你輸了呢?”
炎魔之王很自信:“你想要什么?”
“你輸了我也饒你一命,但你得老老實實呆在黑石山,背棄你的惡魔主君、不準再跟其他深淵領主往來。”
愷撒頓了頓,又補充說:“另外,在我與日不落帝國開戰時,你要作為黑翼的盟友參戰。”
“隨便你怎么說。”阿茲利爾斯哼了一聲,撇撇嘴:“反正最后都是我贏。”
“好了,我的耐心在此時此刻已經消耗殆盡,現在,我將擊碎你的幻想。”
數萬米的火柱自黑石山升起,頂部貫入云端,炎魔之王的面孔在火柱中若隱若現,聲音變成雄渾的咆哮:“讓火焰——燒盡一切!”
黑龍平靜的看著這一切,忽然打了個響指:“火焰偶爾也會聽我號令。”
元素被抹除,通天的火柱像是轉瞬即逝的剪影,驟然消失,阿茲利爾斯的元素體軀殼頓時暴露在外,沒有繚繞周身永不止息的烈焰,這家伙顯得孤零零的,看起來甚至有些…寒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炎魔之王的聲音在黑石山回蕩:“再來!”
隨著吼聲,阿茲利爾斯體內涌出無盡的烈焰,再度將黑石山變成一片火海,但很快又被黑龍一個響指湮滅虛無,場內又只剩下炎魔之王形單影只的身軀。
“說了火焰偶爾也會聽我號令。”愷撒上下打量著阿茲利爾斯的身體,語氣略含譏諷。
“我不信,再來!”
接下來的場面…相當滑稽,炎魔之王不斷地咆哮,從身體里迸發烈焰,但很快就被黑龍抹除,炎魔之王再擠,再被愷撒輕描淡寫揮散…
在無塵之地面前,所有元素都不堪一擊。
“該死,你是在戲弄我嗎?”
五次之后,阿茲利爾斯終于意識到了問題,它不再嘗試依靠元素攻擊愷撒,而是伸手掰斷了黑石山的山峰。
烈焰沿著山體流淌,巖石迅速融化、然后再次凝結,對矮人來說需要反復鍛打的鑄造工藝,在炎魔之王手中不過是十幾秒鐘的事情,阿茲利爾斯展現了神祇般的威能,將山峰鑄造成自己的武器,當滾燙的巖石冷卻下來的時候,呈現出黝黑堅硬的巨錘形狀。
“阿茲利爾斯的重錘”,是這柄傳奇武器的名字。
“既然元素與魔法對你無效,我就只能鑿爛你那張討人厭的臉了。”炎魔之王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手中重錘迸發火花與雷鳴:“如果這就是你想看到的,那么現在如你所愿!”
“來吧。”愷撒拍打翅膀,剎那間突破音障,“我也想知道,元素體是不是也會流血?”
這是龍與惡魔的對決,鐵錘和利爪撕裂空氣,留下密密麻麻的空間裂紋,血液剛剛飛濺出來,就被高溫化作殷紅蒸汽,沖擊波以黑石山為中心呈漣漪狀擴散,地表早已沒有其他任何活著的生物。
可惜這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斗,阿茲利爾斯從一開始就落入下風,它接連受挫,動輒被黑龍的利爪掏穿身體,普通生物如果遭受這樣的重創早已死了千百回,不過依靠元素體的特質和神祇般的力量,炎魔之王很快就輕松恢復,再度投入到殘酷的戰斗中來,勉強能在黑龍的攻勢下屹立不倒。
隨著時間推移,愷撒瞳孔底部深藏的裂紋漸漸凸顯,體表也溢出金色的粒子波濤,那是他體內熔爐開始運轉的外在表現,炎魔之王確實變強了不少,如果自己還保持著五十年前的力量水平,真有可能不是它的對手。
可怕的侵蝕灼痛了阿茲利爾斯的神經,作為元素體,炎魔之王不怕任何肉體層面的打擊,在戰斗中即使身體被打散也無所畏懼,但這種精神上的痛楚對它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毒藥,那些怪誕的囈語和影像叫人直欲發瘋。
“夠了。”
阿茲利爾斯受驚般扔掉手里的重錘,極速遠退,脫離黑龍能夠施加影響的范圍,抵達安全距離后重復:“我說夠了,停下!”
“認輸了嗎?”愷撒止住身形,不再追擊。
阿茲利爾斯喘息著,努力摒除精神上的負面影響:“蠢貨,你死到臨頭了卻還一無所知。你這家伙,是不是最近曾到訪深淵?”
把阿茲利爾斯揍一頓之后的愷撒心情很愉快,語調輕快閑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但別以為這樣就能把賭約糊弄過去。”
“你剛剛戰斗時的狀態,難道你自己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那些瘋狂的囈語和模糊的影像,你自己沒有看到、聽到嗎?”阿茲利爾斯聲音里透出心有余悸的恐懼。
“哦你說這些?…我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