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哈里斯!”當艾倫和盧娜赫敏穿過一樓橡木門進入門廳的時候,科林克里維尖叫著跑了過來,他手里的相機在胸前抖動著,“他回來了,他回來了,艾倫回來了…”
門廳的右側通向禮堂的一扇雙開門,在禮堂用餐的眾人聽見了科林的響動,匆匆離開了自己的餐桌,越來越多的男巫女巫圍了上來,臉上帶著激動和自豪的表情,這是他們的教授、他們的同學,可以將神秘人趕跑的救世主。
“砰…呲…”巨大的煙花炸裂聲響起,所有人都抬頭看向了門廳頂端,煙花炸裂成了一排字符:“歡迎歸來。”
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兄弟一左一右地穿過了這排字懸停在了艾倫前方的上空,同時躬身向艾倫施禮,當他們挺直了身體揮舞起魔杖時,“砰砰”、“呲呲”的聲音不斷響起,整個門廳為之一靜,但隨即爆發的是更為劇烈的歡呼聲——各種彩色的煙花在空中炸裂,形成了各種活靈活現的神奇生物,在門廳里四處躥動,巫師們興奮地鼓掌、歡呼,老師和幽靈也在人群中。
但有部分斯萊特林很快就笑不出來了,他們是烏姆里奇的那些調查行動組的成員,喬治和弗雷德騎著飛天掃帚飛來飛去,他們的嗖嗖—嘭煙火化作的諸如火龍、巨蟒之類的怪獸追逐著這些調查行動組的成員,他們因此東奔西竄顯得特別的狼狽——雖然被雙胞胎刻意避過,但即便是艾米麗也不得不使用了魔杖才沒讓自己被像旁邊的潘西帕金森一樣把波波頭發型給炸成了獅子狗頭。
很快一場歡迎儀式就變成了一場鬧劇,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歡呼著掏出了他們事先準備好的煙花、假魔杖等韋斯萊把戲,加入了這場特別的狂歡。
而那些哈里斯集訓班的成員們受氣氛感染則用他們的魔杖噴出了各色的鮮花、鳥禽、氣泡、星星…甚至有人使出了他的守護神…
有著很矮個頭的皮皮鬼身穿色彩明亮的衣服,打著領帶,戴著頂帽子,他的拖鞋裂著長長的縫,露出了腳趾,正興奮地習慣性尖叫著,咧開一張闊臉大嘴、瞪著圓亮的眼睛,雙胞胎兄弟此時的行徑特別符合它的胃口,仿佛為了配合雙胞胎的行動一般,它在漏網之魚的霍格沃茨管理員阿格斯費爾奇頭頂竄來竄去,同時將一些長期以來從學生那收集而來的大糞蛋這類的惡作劇道具拿了出來,開始扔到了所有人身上,看到那些巫師因為躲避不及而被糞蛋打了個正著,皮皮鬼旋轉著上升,快速脫下了頭頂上的鐘形帽子,在頭上揮了個圈,興高采烈地吹起了口哨。
倒是雙胞胎兄弟見到皮皮鬼的行為,反倒不再追逐那些身上沾滿了墨綠色、土黃色粘稠狀液體的狼狽而可憐的特別行動組成員們。
他們騎著掃把,故意在艾倫面前打了個旋轉,在釘滿了烏姆里奇頒布的各種校規的墻前停住了飛行,對視了一眼,將一些噼里啪啦作響的球形物品拍向了墻面并且用了聲音洪亮在那叫喊道:“艾倫逮捕了烏姆里奇!讓這些東西見鬼去吧!”
墻面震動,那些被玻璃框裱裝好的校規紛紛墜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圍觀的學生們拼命地拍著巴掌大聲叫好,這些東西就該被毀滅。
鄧布利多剛回學校沒幾天正忙于鳳凰社以及其他勢力交涉問題,因而只是把這些規矩取消還沒來得及交代讓費爾奇取下來,而雙胞胎兄弟顯然想等艾倫回來對他表個功,并且借機宣傳一下他們這一年來研發的惡作劇作品而故意選擇了在這種時機進行了畢業前最后一場偉大事跡,他們想成為霍格沃茨傳奇故事的一部分——反正他們之前聽從了艾倫的要求一直忍耐到參加完了高級巫師等級考試N.E.W.T,而現在在烏姆里奇已經不在的情況下也不會受到什么太嚴重的懲罰了。
拉文克勞院長菲利烏斯弗利維是第一個聽到動靜趕過來的教授,本來他勉強推開學生們從他們的大腿之間穿了過來,向雙胞胎兄弟快速地靠近,但在看到這一幕后,他轉了個方向,裝模作樣像沒看到似的開始向被丟了大糞蛋的學生們靠近,幫助他們清理自己。
“如果你們想買我們演示的這種嗖嗖—嘭煙火,請來對角巷93號——韋斯萊魔法把戲坊。”弗雷德在掃帚上大聲說道。
在同學們暴風雨般的喝彩聲中,已經退到樓梯的艾倫和姑娘們利用機會開始離去——不然在這種亢奮的情況下會耽擱更長的時間了。
赫敏和他們在六樓的時候分開了,她打算回到八樓格蘭芬多塔樓里的宿舍里整理一下剩余幾天課程的書籍,而艾倫則陪著盧娜把她的行禮放回到在霍格沃茨城堡西側的拉文克勞休息室里——雖然和格蘭芬多的塔樓一樣同處于第八層,但拉文克勞通向公共休息室的樓梯位于城堡的六樓。
隨手把東西往床上一扔,盧娜從女生宿舍里鉆了出來返回了公共休息室,她左顧右盼地看了,然后又閉上眼睛探知了一下,然后對著艾倫說道:“我去看看海蓮娜。”
艾倫一把拉住了轉身就要離開的盧娜,正色道:“我和你一起去,去見我們的女兒。”
“她正在地下室里閑逛。”盧娜點點頭,打開了休息室的大門。
艾倫跟在盧娜的身后,外面的天色和之前不同,多變的天氣讓光線昏暗起來,子彈大的雨點噼噼啪啪的打在城堡的窗戶上,空空蕩蕩的走廊里,只有盧娜和艾倫的腳步聲。
盧娜帶著艾倫返回了一樓,徑直穿過一道門,和窗外黑得像墨汁一樣的天氣不同,禮堂那邊還在喧囂,燈火明亮,火蜥蜴嗖地一聲竄到半空,瘋狂地旋轉,噼噼啪啪地放出火花,還伴隨著一些巨響。火蜥蜴的嘴里噴出橘紅色的星星,十分美麗壯觀,它帶著接二連三的爆炸聲,竄進了人群中。
艾倫他們還是朝著位于霍格沃茨學校下方的地牢方向走去,這條通道已經點著了蠟燭,但效果一點也不令人愉快,他們都是黑乎乎的,細細的小蠟燭,燃燒的時候閃著藍瑩瑩的光,這光芒照在他們的臉上也顯得陰森森的,他們每走一步氣溫都在降低,這里比城堡主樓陰冷一些。
突然所有的蠟燭被本該無風的環境中突然冒出一陣怪風熄滅了,艾倫大步上前,習慣性將盧娜擋在了身后,并用左手操起自己的黑斗篷把她護在了里面。
他右手上拔出那只準備在為古代魔法課同學們做演示用的普通魔杖,以驚人的速度揮出,由紅色魔力組成的光劍從魔杖間出現,把已經漆黑的環境照得通紅。
魔杖因為艾倫的揮舞動作發出了嗡嗡聲,隨著艾倫把什么投射物反射回去的行為,空氣里漸漸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臭氣。
赫爾加赫奇帕奇交給艾倫的那本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的個人心得筆記,艾倫已經全部看過了一遍,而格蘭芬多曾經在和艾倫的決斗中使用過的這一招雖然對現在的艾倫來說,在戰斗中的幫助已經不大,但其照明功能和燒灼反彈能力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挺適用的——雖然這么做對他和盧娜已經沒什么必要了,因為憑借對陰影的研究他們已經獲得了夜視能力。
H94制服中的鳥嘴面具被艾倫從腰包里取了出來,面具只有一個,艾倫將這鳥嘴面具遞給盧娜,但是盧娜卻直接轉身,“正好,你心里不是在想自己和海蓮娜先談一談么,她就在前面不遠飄著,我去廚房找點布丁吃…”說著,盧娜便踏入由光劍光線照射而出的陰影中離開了。
被看穿了心思的艾倫無奈搖搖頭,這畢竟和見岳父的那種內心想要逃避的情形完全不同,不過,他也決定在假期里一定要去大腦廳把這種無視大腦封閉術的類攝神取念能力學了…
將鳥嘴面具扣在臉上,將空氣中那股刺鼻的臭氣和他隔絕開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用,鳥嘴前部放著的過濾層中的魔法草藥顯然有些堵塞,這讓艾倫在呼吸的時候從鳥嘴面具里面傳來的呼吸聲顯得過于沉重和大聲了些。
皮皮鬼從一個枝形吊燈里竄了下來,桀桀地笑著,現在的皮皮鬼膽大包天,他被雙胞胎兄弟的行為激勵,想要挑戰一下自己除了血人巴羅外最懼怕的人。而當初艾倫給它的慘痛教訓讓它刻骨銘心,他認為艾倫是他在霍格沃茲最畏懼的一個巫師。而同時,艾倫又備受學校里小巫師們的愛戴,皮皮鬼覺得如果自己成功對艾倫惡作劇,那么影響力一定十分大,而且還能克服自己心中的畏懼,一舉多得,因此他特意選擇了艾倫作為自己的惡作劇對象。
它將手中的糞蛋一個接一個地投向了艾倫。艾倫揮動魔杖就像在揮舞騎士長劍一般和皮皮鬼扔過來的臭蛋碰撞到了一起,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那些臭蛋便被拍打了回去,并在半空中被艾倫那閃著紅光、灼熱的光劍融化,那散發著臭氣的液體噴濺得到處都是。
“呼…呼…皮皮鬼你找錯了對手…呼。”因為帶著面具聲音聽上去比平時要低沉的艾倫突然伸出手,隔空使用從耐瑟卷軸上習得的法師之手能力,抓住了皮皮鬼的脖子,皮皮鬼頭顱后仰,雙手徒勞的抓住自己的脖子,試圖把那無形的力量掰開。
就算本身不用呼吸,但作為有實體能碰觸到物體的、和其他幽靈不同的幽靈,在擁有觸感的時候也就因此而導致他本身能感受到了痛苦。
“我…呃…我再也…不敢了,咳咳,”艾倫松開手隨手一丟,皮皮鬼撞到了墻壁上,它掙扎著爬起來向艾倫鞠躬行禮,“哈里斯教授,我再也不敢了。”
轉眼,皮皮鬼便升到了半空穿過了墻壁溜走了——他打算把這次遭遇的復仇報復在拉文克勞的學生們身上。
在地下室的另外一頭,是一張長長的桌子,上面鋪著黑色天鵝絨。
艾倫緩步走上前去,每一步仿佛都有千鈞重,只有面具傳來的有節奏的呼吸聲打破了這里的靜寂。
隨著自己的靠近,艾倫回憶起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地打量過眼前的格林女士、打量過海蓮娜,他的女兒。
此時的海蓮娜身穿中世紀的宮廷風長裙,整個人蒼白而透明。她虛坐在黑色天鵝絨長桌的上方,成了這個漆黑房間中唯一的亮光。她低垂著頭,長長的卷發垂在臉頰旁,將她的臉遮住了一半,讓艾倫看不清她的表情。
艾倫沉重的呼吸聲聲驚醒了陷入沉思中的海蓮娜,她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艾倫走近。
“呃…很高興見到你,海蓮娜。”艾倫說道,他的目光,定格在海蓮娜那冰冷的臉上,艾倫想要和對方相認,承認自己的身份,可是卻不知道如何對眼前這個存在了很久的姑娘開口。
艾倫沉吟了一下,一把椅子便飛過來,他坐在了海蓮娜的對面,把自己的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了他那同樣蒼白的臉,然后雙手局促地放在了雙腿之間——然后發覺自己的個頭哪怕已經比他的同齡人高一些,但也不及坐著的繼承了羅伊納高挑身材的海蓮娜,她過世的時候畢竟已經完全成年了。
艾倫的手在膝蓋上摩擦了一下,腿不安地挪動了位置,仿若下定了決心般,他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海蓮娜,你如今的閱歷也算是廣闊,想必也知道世事有多復雜,魔法有多深奧…喔,對了,盧娜應該已經告訴過你了,我沒能陪伴在你的身邊,但是我沒有辦法選擇…”
艾倫有些語無倫次,他想告訴海蓮娜,承認自己之于她的身份,想告訴她自己不能陪伴她成長的遺憾…
“呃,我想說…”心急的艾倫站起身來,看了海蓮娜面無表情瞪著自己的臉,他組織著語言,思索著要怎樣開口告訴海蓮娜,作為一個完全沒有盡過一絲職責的父親,艾倫心里滿是愧疚。
海蓮娜靜靜地坐在天鵝絨黑布上,眼睛定在艾倫的身上,似乎不為艾倫此時的行為所觸動,這讓她看上去就像在面對除了拉文克勞以外的小巫師一般的冷淡高傲,她突然打斷了艾倫,伸出沒有實體的手握住了艾倫的手,“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的確知道你和母親的事,而我很開心,我是你爸爸。”
“對,你是我爸爸…嗯?”艾倫順著海蓮娜的話說了一句才反應過來,本來配合著女兒握手動作伸出的手僵滯了。
“抱歉,我說禿嚕嘴了。”海蓮娜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只是半透明的臉蛋上因為皮色光暗的變化讓艾倫明白對了對方應該是在為失誤而害羞,說著,拉文克勞的學院幽靈讓自己起了身試圖讓自己第一次把頭靠在父親的懷里,但由于個頭原因讓她在發現彼此高度存在小問題后讓自己的小腿完全陷入了地板里面——長期的幽靈生涯讓她更習慣才用幽靈的方式而忘記像活人一樣先想到屈膝了。
“Iam誘father。”艾倫低沉的聲音顯得有些甕聲甕氣,左手虛撫著懷中的女兒海蓮娜,手指從那半透明的頭發里穿過——雖然沒親眼見證對方的成長出生和死亡,但第一次,艾倫產生了做父親的感覺,并且真正意識感覺到了眼前這位女幽靈是自己的女兒,一種辜負了對方的愧疚從內心深處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