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紅發騎士愛烏泰勒佛他一把推開把劍架在埃塞爾沃夫脖子上的鍋蓋頭騎士,“莫德雷德,作為一名騎士你應該把你的殘暴嗜好收斂一些!”
被推開的鍋蓋頭騎士莫德雷德繼續用比剛才更加陰鷲的眼神盯著紅發騎士看了一小會,“哼,這就是為什么威廉大人要我帶隊而不是像你這樣該回去干宮廷詩人老本行的軟蛋。愛烏泰勒佛,你是因為這里是你祖先的故鄉所以讓你更軟弱了?你給我小心點別被我逮到犯了什么錯,不然你知道我們諾曼底對付這種家伙和他家人的手段的。”
愛烏泰勒佛不再多言,他只是回瞪鍋蓋頭騎士一眼,然后回過身讓自己雙手拄在膝蓋上,俯身看著埃塞爾沃夫:“戰士們在哪里?男人們又在哪里?”
“老爺,他們去了北方。”埃塞爾沃夫看著如同鄉親般熟悉的紅色頭發,知道他不回答別人也會回答的他最終還是向著眼前這個看起來面善一些的騎士回答道。
“挪威人果然打過來了。”莫德雷德自言自語的確定著。
“沒錯,老爺,他們為了與維京人作戰。”埃塞爾沃夫如實回答,“所有的年輕人都跟隨國王陛下去了北方。”
“謝謝。”愛烏泰勒佛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向著剛才的俘虜區走去。
而鍋蓋頭騎士則干凈利落地一劍就把還沒反應過來的埃塞爾沃夫砍得上半身只有一些皮還和下半身連著。
茱蒂絲再也忍不住,發出了絕望而驚恐的尖叫聲然后暈了過去,不過她的叫聲也吸引了紅發騎士的注意力,他回過頭看到了這血腥的一幕。
雖然非常憤怒,但熟知對方殘忍弒殺為人的愛烏泰勒佛并沒有再多說什么,這個老頭之所以會被殺其實也有很大原因就是因為莫德雷德不滿自己的態度,想給自己一些警告,如果再激化矛盾指不定對方還能做出什么事來。
紅發騎士只是朝著在被俘女人們堆積的墻角走去,他先是把暈倒的茱蒂絲調整了一下躺著的姿勢讓她不至于發生窒息意外,然后看向了一位蜷縮在角落里正抱著自己的孩子瑟瑟發抖低聲哭泣婦女,愛烏泰勒佛用手指食指抵在了嘴唇旁,告誡她不要出聲。
還躲在木房子里的梅林看到自己的父親埃塞爾沃夫的遺體在地上不成人樣血肉模糊,他握著自己的拳頭,并沒有沖動地沖出去進行一場完全沒有勝算的復仇,他只是透過木窗的縫隙瞪著鍋蓋頭騎士的臉,想把對方的長相記在心里,等自己有能力復仇的時候再讓對方為今天的暴行付出代價。
而此時,往梅林所在的木窗看了一眼,莫德雷德招呼手下士兵手里接過了一個火把,他環顧這些倉皇的俘虜們,有些張狂的帶著戲謔的笑容說道:“這…就是對你們國王背信棄義的懲罰。”
莫德雷德在抓埃塞爾沃夫的時候就發現了躲在木屋里面的梅林,但他一直都并沒有拆穿,他看了一眼在俘虜區的紅發騎士后繼續說道:“是對你們的士兵、還有離棄你們的男人的懲罰,說什么去跟維京人打仗了?他們大概一去不復返了吧!”
“我說得不錯吧,我的愛烏泰勒佛大人?”莫德雷德看向了紅發騎士。
愛烏泰勒佛的眼中流露出不忍的神色,但這是他宣過誓的領主威廉公爵作戰戰術計劃的一部分,他只能一言不發地站在那里。
村民們的房舍都被熊熊的烈火點燃了,絕望的村婦們尖叫著看著自己的家園被毀,熊熊烈火、滾滾濃煙、刺耳的尖叫聲占據了這片區域,而莫德雷德也故作自然地用手中的火把點著了梅林所在的木屋,并對著木窗后的小男孩露出了殘忍的微笑。
黑夜如幕布,天空上高懸著有著光暈、朦朦朧朧的月亮,在寂靜的夜色里,傳來了低沉的咒語聲,這聲音就著涼風在空氣里哀婉低回,加上飄忽的火光、黑黢黢的野草以及那些歪歪斜斜的墓碑,配上一個個隆起的小土堆,令人毛骨悚然。
在那跳躍的火光上方,是一口用泥土變成的陶制大釜,里面濃墨色的魔藥咕嘟咕嘟地冒著大大的氣泡,而一些已經死去的維京狂戰士成員被浸泡其中。
在大釜旁的空地上,一個散發著暗紅色光芒的五芒星陣在地上熠熠生輝,但那光芒并不讓人覺得溫暖和安慰,在墓地這樣充滿了負能量的環境中,反而更添冰冷和詭異。
其中一具濕淋淋的尸體從巨釜中飛了出來,懸停在了五芒星陣的最中央,那尸體正屬于之前戰死在橋上的那位維京狂戰士首領林奇。
艾倫站在五芒星陣的外圍,高舉法杖,隨著他的動作,尸體上也隨即出現了同樣的紋路,當艾倫停下了最后一筆,尸體上整個紋路發出了光芒,和五芒星陣的光芒連成一片。
突然,這具尸體的眼睛突然睜開眼睛,眼眶內閃耀著兩點橘色的光芒,當光芒黯淡下來后,他從空中墜落,單膝著地,低垂了頭,“主人。”
狂戰士首領的尸體已經被艾倫親手制作成了死亡騎士,他的聲線比身前冰涼得多,宛如深谷中傳來的回音。
當林奇抬起頭的時候,除了膚色呈現了一種不自然的白的發藍的異常狀態,他看上去和身前別無二致——除了他的皮膚比生前變得更加堅韌,虬結的肌肉也在負能量和魔藥的侵染下得到了加強,就像獲得了一層天生盔甲一般。
這具死亡騎士被一股可怕的、象征死亡和邪惡的氣息所包圍,如果他不把這種類似艾倫和攝魂怪那種恐懼光環的能力收起,只要站在死亡騎士身旁十五英尺范圍內的生物,會發自內心地產生恐懼和絕望而影響自己的戰斗發揮。
艾倫的目光在他的身上那破破爛爛的熊皮和落后的鎖子甲上面轉了轉,有些不滿地搖了搖頭,雖然費了功夫制作了魔藥湯劑,讓本來應該和絕大部分死亡騎士一樣或多或少開始腐爛的皮膚保持了正常,但本就生活得比較窮苦的維京人扮相實在不怎么樣,只是目前艾倫的手中還沒有好材料可以支撐為他們制作更符合艾倫審美和功能需求的裝備。
雖然作為不死生物,他們已經不會被非腐蝕性質的毒物和疾病困擾,所有作用于活物身上的法術已經對他們毫無作用,也不會因為要害被攻擊就會喪失戰斗力,甚至根本不需要擔心體力和呼吸問題——但直接攻擊的法術和擁有魔力的武器還是可以正常傷害到他們,和普通的戰士一樣,這些死亡騎士一樣需要武器裝備才能發揮出他們生前習得的武器技藝。
艾倫不由想到了自己剛到這個年代時第一個遇到的那個叫克羅赫斯特村的村莊,村子里有一個只能大招一些農具的小鐵匠鋪,希望制作完這批死亡騎士后能在里面找到一些鐵錠,然后用變形術先湊合給他們做點全身板甲作為裝備。而且憑借他們現在增長后的力量,足以承受起遠超他們還是活物時能夠承受的重量。
不過首先,艾倫得先趕往黒斯廷斯布置之前在斯坦福橋附近布置的法陣,然后才有閑功夫處理這些次要事宜。
想到此處,指揮著他站到了一邊,艾倫繼續了工作,隨著時間的推進,幾天后一具具維京狂戰士的尸體被制作成了死亡騎士,三十三個死亡騎士整齊地排列在一排墳墓前,氣勢逼人。本來艾倫如果他自己愿意,其實還完全有時間繼續多搶救幾個符合制作成死亡騎士條件的尸體,只是三十三這個數字太過于巧合,艾倫一直迷信三這個數字,于是便沒有再多收攬。
看著自己制作的這些皮膚白得發藍但穿得破破爛爛的軍隊,艾倫聳聳肩自我諷刺一句,“起碼我不是要靠你們進攻絕境長城…”
說完,他再次揮動法杖,地面開始發生震動,在五芒星陣消失的位置,虛無的空氣中突然開始燃燒,然后分為兩道火焰開始沿著一個弧形自上而下的開始移動,無數的像是在發出無聲尖叫的頭骨在燒灼后出現,當火焰最終歸為一個巨大圓環時,一座高大的、由頭骨組成的拱門也出現了。
突然,艾倫扭頭向拱門的右側看去,兩只骷髏和一只韋斯萊家閣樓上那種只知道吃蜘蛛和飛蛾的食尸鬼被這些死亡騎士吸引了過來,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如果艾倫肯讓死亡騎士們接收,它們將成為他們的不死隨從。
只是艾倫此時顯然無意于接納這些沒有什么心智可言的低級或亡靈生物,它們對戰斗基本沒什么幫助反而長相可怖讓人生厭,那只食尸鬼還渾身散發著一種腐敗的惡臭——事實上,這幾天已經多次這樣的事情了,巫師無奈的下令死亡騎士讓它們停在原地。
看著被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斷地呻吟還生得丑陋的食尸鬼,艾倫的內心忍不住有些納悶:“為什么韋斯萊不是請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的食尸鬼驅逐隊把他們家里那只趕走而是把它當成寵物養在家里,莫非那只食尸鬼是韋斯萊家某位祖先變的?”
異界之門傳來的燃燒聲讓艾倫回過神來,他召喚出了魅影駒,一個利落的翻身騎了上去,沖入了門中。那些維京狂戰士也紛紛利用自己成為死亡騎士后獲得異能,召喚出了屬于自己的骨馬,跟在艾倫的身后開始向異界之門沖去。
這三十三位騎士身前看來并沒有什么機會能夠騎馬,和站在地上時哪怕不算上恐懼光環都自有一番威嚴不同,在馬背上的他們顯得更加烏合之眾了,甚至有兩個維京死亡騎士先后從自己的骨馬上摔了下來,然后被身后的隊友們踐踏了過去——幸好他們雖然騎術不佳但起碼抗打擊能力不錯,等馬隊過去后他們從地上彈了起來,連身上的灰塵泥土都沒拍就再次翻身上馬也追了進去。
馬蹄聲震蕩著整片墓地,當最后一名死亡騎士踏入傳送門后,這面異界之門也隨即關閉消失了,墓地上只剩余了一些骷髏和食尸鬼在漫無目的的四處游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