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人家里做客吃飯,可不料卻趕上了熊孩子造反,這頓飯自然也就吃的有些別扭了 剛被提拔的劉長和即便是貴為邗州市的副市長,可也拿蘇益嫻這個老婆沒轍,更何況這事兒還牽涉到家里的獨女劉卉,因此當蘇益嫻抹起眼淚、他也就只能豎起雙手投降了。
愛女心切的蘇益嫻實際上也是個通情達理的,在得了劉長和承諾會盡快搬進市政府大院、找個一樓住之后,就紅腫著雙眼收拾了桌子給付正義泡了杯茶,讓付正義有機會打聽些情況。
剛剛走馬上任的尹國強、尹書記,是個務實且勤勉的干部,履任后不是直接就將前任的施政計劃一股腦的推翻,而是廣征意見、希望能找出邗州經濟發展緩慢的癥結,以便讓邗州經濟能夠盡快、盡早的步入快車道。
不迷信外資、更不愿意犧牲國有資產去換取外商合資的可能,對高科技企業相當重視且愿意進行扶持和政策傾斜,單憑這幾點付正義就比較滿意,也就覺得可以將互聯網公司總部設在邗州。
因為女兒劉卉的不省心,劉長和自斟自飲干掉了兩個口杯,竟是借著酒勁一把拽住付正義感慨自己根本就不是個好父親,不但不知道女兒喜歡些什么,更不清楚女兒根本就不喜歡去學金融,費心勞力的還讓付正義費了那么大勁兒才將女兒弄進了交大的經管學院。。
晚些時候還要去跟佘海波吃宵夜、談正事,付正義也沒怎么喝酒,被劉長和這么一說臉上可就有些燒,便問既然劉卉不愿意學金融,那她到底想要學什么?
蘇益嫻之前是躲進了房間悄然垂淚,但聽到這話還是走了出來瞪了撓頭苦思的劉長和一眼,坐下來有些尷尬的告訴付正義,劉卉想要當飛行員,可惜年初的召飛她體能、身高、視力都沒能過關。
“想要開飛機啊?這志向可是不得了哇…”
“哎,這妮子小時候從不碰女孩子們喜歡的那些娃娃,就喜歡疊紙飛機、跟男孩子們混在一起,大了之后喜歡航模,我們又沒跟她生活在一起,老人們又不會關注這些,等好不容易請你幫忙將她弄進了交大之后,這才知道她之前就已經試過了招飛,可惜復試的時候給淘汰了…”
要是說劉卉想要在交大換學院、重選專業,付正義覺得自己通過慈善會的米希爾教授努力一下,還是有可能的,但要是說讓劉卉進民航系統、或者是參軍成為飛行員,他就真的是兩眼一抹黑、根本就不清楚該怎么入手了。
陪著劉長和喝了會茶,八點三刻付正義的手機就響了,見是曹運江的電話接起來一問,果然他已經接到了佘海波,剛到了翠園橋的排擋一條街等著他過去了。
道了歉,付正義出門下樓,距秋分沒幾天的邗州城夜里還是有些涼的,他打了兩個噴嚏之后倒是想了起來一件事兒。
國內招飛的條件是非常的苛刻,政審方面也是不可能馬虎的,可若是走民航委培這條路的話,應該也并非是沒辦法運作的,不過此時應該已經過了時間點兒了,即便是去找關系疏通、砸錢進去運作,怎么也都是明年的事兒了,付正義想在有眉目前倒也不急于告訴劉長和,不然萬一辦不成反倒不好了。
開車到了翠園橋的排擋一條街,下來見里面跟前些年自己過來時一樣的熱鬧,他回憶起第一次跟張文武坐在這里喝酒、醉了的方大剛蓋著軍大衣躺在旁邊呼呼大睡的那一次,也記起了因車禍而遇見了馬艷紅而生出的那許多事兒,一時間竟是有種時間飛逝的恍惚。
見付正義一個人晃悠著走了過來,就坐在街邊翹首以待的佘海波趕緊招手,等付正義進去坐下便倒了杯啤酒放在了他的面前,奇怪道。“怎么沒精神啊?”
早就注意到佘海波選的排擋就是之前自己跟張文武喝酒的那排擋,老板依然還是守著那烤架在忙活、老板娘還是站在外面招攬生意,他端起啤酒走了一個,這才舒了口氣說這個排擋可是有好幾年沒來了。
老板娘端著盤烤韭菜過來,一聽這話可就笑了起來道。“呦,怪不得遠瞅著覺得有點眼熟呢,上次你是跟武哥、剛子一起過來喝過酒的吧?”
景色依舊,付正義有些感慨,便問這里現在誰負責?
老板娘猶豫了下,這才壓低了聲音。“武哥走了之后有人倒是想打這里主意的,可這里不是距離CC舞廳比較近嘛,有次劉老板會過來吃宵夜的,正巧撞見就發了火,之后這里可就真的清凈了,各家的生意比以前還要好些…”
付正義聽明白了,心想這個劉明達事兒辦的漂亮,翠園橋排擋一條街距CC舞廳也就幾百米遠,不許別人占、自己也不伸手,這里的氛圍好了自然對他的生意也是個幫助。
等那老板娘走了佘海波可就趕緊湊了過來。“正義,你之前可是說了你說話會算數的,我可是收拾了行李立馬沖到汽車站搭最晚一班車回來的…”
“網吧還需要考慮下,但網絡公司會盡快搞起來,從無到有的籌建初期不會輕松,你可是要有心理準備!”
佘海波一拍胸脯。“沒問題!只要能養活自己不用老是家里面貼錢,白干我都沒問題啊!”
“拉倒吧,真不給你發工資要不了三天你媽就該找上門來了…”
付正義笑罵著端起了酒杯,跟佘海波喝完轉過臉見曹運江雖說也在陪著喝,但一直都沒怎么吭聲,便問他目前是個什么狀況?
曹運江的臉紅了一下,墨跡著端起酒杯問艾米麗怎么一直都聯系不上了?
“怎么?看上人家了?”
“我看上了也沒用啊,人家學歷高、長得又漂亮、能力也強,我算什么呀,連個大學都沒能考上,還是靠著你才折騰了點事情做能自食其力了,就是喜歡也沒用啊…”
曹運江自嘲著,從擺在手邊的皮包里掏出個信封推了過來,正色道。“正義,咱們也是好多年交情了,要不是你之前的幫忙,我搞不好還在那自考學校里混吃等死呢,這是之前艾米麗定制毛絨玩具結算出來的盈余…”
付正義打開信封,里面一張銀行儲蓄卡、一張兩個月前的存款單,名字是自己的、金額有八萬多,他也就明白了曹運江的意思,想了想便問道。“只有這么點?”
曹運江愣住了,遲疑了片刻才說從外國語學院轉過來的那批毛絨玩具訂單,最終結算下來的利潤是近十一萬,扣除開銷和自己的工資之外就全在這里了。
將那儲蓄卡塞回信封,付正義笑道。“我是覺得艾米麗負責的訂單只有這么點盈余不太對,定制生產、又無需經過外貿公司的盤剝,外國語學院都賺了不下三十萬的,艾米麗說最起碼廠家這邊應該有兩萬美金的盈余…”
曹運江松了口氣,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才解釋說,因為對質量要求比較嚴格、且他想要讓這些家庭作坊以及鄉辦廠能盡快的聯合起來,所以對初期質量不合格的部分予以了少量的補貼,所以才導致最終的盈余比預期的要低不少,要不是因為賬冊都放在楊廟那邊,現在就能拿出來給付正義看明細了。
“看什么看?你忙活了那么長時間自己的工資都沒拿可不是白忙活一場?也不過就給自己留了點工資,難不成你是覺得我會有想法?”
調侃著將那信封直接塞進了口袋,付正義見曹運江神情間并無失望、也無不滿,這才跟他喝了一杯之后便說這筆錢算是他的本錢,以后投進網絡公司或者是網吧里投資。
“別!你幫我找到了出路、我都還沒感謝你呢,這筆錢無論如何你都要收著!我現在將楊廟那邊的二十多家毛絨玩具廠聯合了起來,已經嘗試著開始跟歐美的采購商聯絡,準備繞過那些外貿公司直接開展業務。要是能辦成了,那以后可就真的是能賺不少…”
隨著曹運江的介紹,付正義這才知道這小子在做那批毛絨玩具訂單時不但摸清楚了這個行業的門道,還想到了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準備以廠家聯盟的方式擺脫外貿公司的鉗制,直接跟歐美的采購商接洽、溝通。
“一個毛絨玩具廠家貼牌的采購價格跟最終的零售價格相差幾十、上百倍,雖說目前毛絨玩具廠家即便是聯合起來也沒這個資金實力去創立一個自有品牌,但要是能歸攏更多的廠家參與進來,我是覺得早晚是可以創出一個屬于邗州毛絨玩具廠商們的品牌,跟國外的那些大牌相抗衡的…”
曹運江的思路是正確,方式、方法也是可圈可點的,付正義覺得自己該更多的給他些關注和建議,以避免他在實施過程中走不必要的彎路、遭受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