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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 走心了么?

  房間內。

  左旸請林千妤在寫字臺前坐下,自己也從外面搬了一個椅子進來坐在旁邊,而后將一張黃紙鋪在了林千妤面前。

  “你對這個人執念很深,現在憑心意在這張紙上寫一個字,我會跟隨字中的執念幫你尋找這個人,記住,一定要走心。”

  左旸指了指黃紙旁邊已經研好了朱砂的硯臺以及靠在硯臺上的毛筆對林千妤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一點我要先說清楚,一會我會進入入定狀態,這是在幫你尋人,這期間你是叫不醒我的,除非我自己醒過來,所以不必擔心。”

  左旸特意將“神游太虛”說成了比較容易理解的“入定”,一來免得林千妤聽不懂,二來也可以防止此事傳入有心之人耳中之后,為自己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知道了,什么字都可以么?”

  林千妤專注的聽著左旸的話,隨后點了點頭認真的問道。

  “嗯。”

  左旸微微頷首。

  “好。”

  林千妤應了一聲,而后略微沉吟片刻之后,拿起靠在硯臺上的毛筆蘸飽了朱砂,手腕微動幾筆下去便在黃紙上留下了一個娟秀工整的字跡。

  這姑娘小時候肯定練過毛筆字,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因為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生活已經完全被電子產品占領,寫字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能把字寫的好看的人更少,而能夠把毛筆字寫到這種程度的更是鳳毛麟角。

  “不錯。”

  左旸頗為欣賞的拿起了林千妤留下字跡的那張黃紙,她寫的是一個“念”字,“念,常思也,心從今聲,如今你經常想起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你要找的人,這個字寫得妙。”

  說著話的同時,左旸已經用一種極為特殊的手法將那張黃紙疊了起來,疊好之后的形狀看起來竟還真的挺像一個比較抽象的小紙片人。

  “你怎么疊的?”

  林千妤的關注點卻在左旸的疊紙手法上,剛才左旸的動作太快,她只覺得眼花繚亂,根本沒有看清楚過程。

  “想學回頭教你便是,現在我要開始施法了,你先等著吧。”

  左旸笑了笑,已經站起身來回到了床上,將負責護法的黑炭趕到了一邊之后,閉上眼睛盤膝坐下。

  那個小紙人則被他放在了掌心,雙手合十夾了起來。

  下一刻,林千妤便看到左旸的身體猛地抖動了一下,仿佛有什么東西被抽離了一般,而后便如同石像一般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只剩下了極為微弱而均勻的呼吸。

  左旸的感覺卻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么平靜。

  “轟!”

  伴隨著腦中爆開的轟鳴聲,他的意識已經開始離開身體,仿佛火箭一般快速拔高,穿過了小別墅的屋頂,很快就到達高高在上的云端,下面的一切都變得渺小起來,頗有一種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感覺。

  他的意識依舊在不斷的升高,漸漸地偌大的帝都都可以盡收眼底,就算重重疊疊的云層也無法阻擋他的視線。

  這時候,左旸合十的雙手終于松開,手中跳出來一團白色的氣息,他的意識無法將那個疊好的紙片人帶上來,卻將林千妤融匯其中的念力帶了出來。

  白色氣息之下竟還連著一條若隱若現的絲線,這便是念力給出的指引。

  只有達到了左旸現在的神相境界,并且在神游太虛的狀態之下,才能夠看清這條念力形成的絲線。

  這是一種極為神秘的力量。

  俗世之中有一些命理特殊的人可以使用這種力量,這些人是天道無意間創造出來的bug,他們可以隔空折彎鐵勺,可以隔空移物,但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種力量是如何產生的,只是有人猜測,這種力量或許與思想、靈魂、或是心靈有關。

  這種猜測已經很接近真相了,只是從沒有人能夠拿出令人信服的“科學依據”。

  而實際上,便是普通人也多多少少會涉獵這種力量,諸如最親近的親屬遭遇不測,有的人哪怕在千里之外也會夢到一些奇怪的畫面、會感覺心慌、甚至有的人還會莫名出現感同身受的怪異感覺,類似的事情時有發生,這就是這種神秘力量的體現。

  扯得有些遠了,言歸正傳。

  在左旸眼中,這條絲線并未指向任何方向,而是垂直的向他腳下延伸了出去。

  “難道林千妤要找的人就在帝都,而且距離我們并不遠?”

  左旸心中揣測,這種可能倒也合乎常理,林千妤的家距離帝都本來就不遠,而她當初又是在自己家附近遇到了那個人,那個人后來隨家人搬來比較近的帝都的可能性其實還挺高。

  于是跟隨著那條絲線,左旸就像一個順藤摸瓜的瓜農,開始不斷下降自己神游的高度。

  這條絲線始終垂直向下,期間沒有任何一丁點改變方向的跡象,而左旸心中驚異的感覺也是越來越濃烈。

  因為下降的足夠低時,他竟赫然發現,這條絲線所連接的竟就是他那座小別墅。

  “難道林千妤要找的人,竟是錦繡工作室的成員?”

  只有這種可能,目前小別墅內符合條件的人,就只有工作室的男成員們,“只是…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到底會是誰呢?”

  左旸心中越發的好奇,自是繼續加快下降的速度。

  終于,左旸的意識跟著那條絲線重新穿過房頂回到了小別墅里面,然后…令左旸始料未及的一幕出現了!

  因為這條念力絲線連接著的重點不是別人,居然是盤腿坐在床上正神游太虛的自己?!

  “什么情況?!”

  左旸一臉懵逼。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經歷,他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爺爺隱居在山里,從未出過遠門,因此根本不可能去過林千妤從小居住的地方,更沒有搭救過什么失足少女,而且如果失足少女在獲救之后敢給他一耳光的話,以他的性格,肯定當場就還回去了,反正這么做又不會遭受天道報應。

  所以,絕對不會是他。

  下一刻,左旸的意識回到了身體之中,而后猛地睜開眼睛便直接劈頭蓋臉的問道:“林千妤,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寫那個字的時候你到底有沒有走心?”

  “啊?”

  沒想到左旸這么快就醒過來,林千妤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后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怎么可能,我走心了啊,不走心也能找人么?”

  “嘶…也對,不走心就沒有念力,沒有念力就沒辦法找人。”

  她這句話倒是瞬間點醒了左旸,左旸凝神琢磨著,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語道,“可是為什么會找到我身上?”

  聽到這話,林千妤當即又是一愣,而后便像是做錯了什么事一般飛快避開了左旸的目光,臉色微微泛紅的說道,“是不是因為我剛才心有雜念,要不再試一次?”

  “不應該呀,雜念只是一些無意識的零碎念頭,不可能產生強大而清晰的念力才對。”

  左旸依舊有些疑惑的道。

  “哎呀,你就別再糾結這個問題了,這次我認真寫,肯定可以的,再試一次,快點來再試一次嘛。”

  林千妤的臉已經泛起了較為明顯的紅暈,仿佛有什么心事被點破了一般,給人一種在刻意岔開話題的感覺,不停的催促著左旸。

  然后她自己拿過一張黃紙,但這一次在上面寫的卻不是“念”字,而是一個“恩”字。

  恩,惠也,因從心生,彼此必有厚德至誼,故恩之本義作「惠」解,即他人給我或我給他人之情誼、利益。

  這個字顯然與“念”字有著截然不同的含義。

  “這次真的走心了?”

  左旸看了看紙上的字,然后抬起頭來用審視的目光看向了林千妤。

  “走了走了,肯定走心了,快點開始吧。”

  林千妤不停的擺手。

  “但你剛才肯定也走心了,念力是不會騙人的,到底怎么回事?”

  左旸堅持道。

  “你…我…哎呀!”

  林千妤你我了半天,始終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只得一臉抓狂的揉著頭發趴在了桌子上,就像一頭正在無能狂怒的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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