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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鬼胎

  “請蘇掌門直說。”

  左旸有些不奈的催促道。

  身為一名相師傳人,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兩種人,一種是在他面前賣關子的人,另外一種是不配合讓他無法好好賣關子的人。

  見左旸似乎有些不悅,蘇百靈只得將拖得挺長的尾音與神秘的笑容收了起來,繼續說道:“老朽每次與化地老祖相見,敵人都躲在一個滿是爐火的密室之內,密室中的溫度高的離譜,老朽便只是在里面待上一刻鐘,也要渾身大汗呼吸困難,但化地老祖卻是不同,即使是在這樣的密室之中,他仍然裹著厚厚的棉衣,身上卻不見一滴汗水,你說這不是怪事么?”

  “除此之外,化地老祖雖然命西夏王族殺了許多漢人,并將這些漢人的尸體存入冰窖之內為自己練功提供便利,但他本人卻從未踏足冰窖一步,每每用到尸體也要命人先將尸體融化之后再送過去,這點也是極為奇怪。”

  “后來老朽想來想去終于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這煉尸之術本就是一門至陰邪術,化地老祖受到尸毒反噬,那便等于時刻將自己置身于至陰之境,因此怕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試想倘若滅了他那密室中的爐火,再將一些堅冰帶入密室短時間內令那密室也變成一處冰窖,如此一來,尸毒的陰氣與堅冰的寒氣合二為一,化地老祖就算能夠依靠身后的內力堅持,功力也必定受到極大的影響,屆時若閣下與老朽聯手,或許便有機會將其擊殺。”

  說到這里,蘇百靈臉上露出了希冀的表情,似乎已經看到化地老祖身死,自己身上的“生死符”化解之后的畫面。

  “這…”

  聽了蘇百靈的話,左旸卻是皺起了眉頭,故意說道,“如此說起來,蘇掌門提供的方法其實也不過只是推測,并沒有真憑實據,這樣就讓我賭上性命冒險,倒有些強人所難了。”

  其實他并不懷疑蘇百靈的話。

  看得出來,蘇百靈是真心想要解除“生死符”,也是真心想要殺了化地老祖,這完全符合他的利益,因此在對付化地老祖這件事上這個家伙應該不會有所隱瞞,否則一旦刺殺失敗,那就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巨大的坑。

  不過其中是否隱藏了什么私心,又或是行動的時候是否有其他的變數,這就不太好說了。

  所以左旸仍要故意抻他一抻,從而從他口中抻出更多信息,知道的越多,他就越有機會順勢而為,而不是不明不白的被這個家伙當了槍使。

  “閣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蘇百靈又連忙勸說道,“不瞞你說,化地老祖的尸神訣雖然修煉起來困難,但一旦練成便可與喬北溟的修羅陰煞功一較高下,倘若我們能夠殺了化地老祖,這尸神訣便歸閣下所有,而老朽,只求化解身上的‘生死符’即可。”

  “除此之外,在這個計劃之中,一切都由老朽來打頭陣,一旦閣下覺得形勢不對,大可以迅速遠遁,一旦離開這西夏王都,便是化地老祖也很難拿閣下怎么樣,倒是老朽想要逃也為‘生死符’所困,恐怕只有落得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閣下因何還有顧慮?”

  說白了就是只要殺了化地老祖,好處你來拿,黑鍋我來背,就算行動失敗,死的也是我,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既然如此,那就依蘇掌門所言行事吧。”

  左旸沉吟了一下,覺得似乎也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來了,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閣下果然是個人物,如此老朽便命人去做些準備,閣下今日也暫時在院內住下,明日一早與這位女俠換上天曉子與蘭姬的衣物,便與老朽一道去見那化地老祖。”

  蘇百靈喜不自禁,當即頗為殷切的說道。

  “如此甚好。”

  左旸也是微微頷首。

  事情就這么“草率”的定下了,接下來蘇百靈叫收拾完尸體的阿言為左旸與李涵秋安排好了房間。

  待將他們送入房間之后,阿言便又回到了蘇百靈身邊。

  “師父,您的計劃堪稱再世諸葛,不過這兩個人武功高強,而那化地老祖更是極難對付的魔頭…最終無論是化地老祖死了,還是這兩個人死了,我們只怕都不會有好下場,阿言賤命一條不足為慮,阿言只是在為師父憂心,師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斷然不能死在這等凡人手中。”

  關上門之后,阿言便用極小的聲音低眉順眼的說道。

  這就是蘇百靈喜歡阿言并且對她偏心的原因,這姑娘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是他的這幾個弟子與姘頭之中最會討他歡心的,哪怕現在分明是在質疑他的計劃,說出來的話也是那么的中聽。

  “死在這些人手中,呵呵,他們配么?”

  蘇百靈早已一改之前的殷切模樣,眼中劃過一抹狡黠,聲音沉悶而陰冷的道,“屆時只需讓這兩個人與化地老祖纏斗起來,一旦化地老祖落了下風,為師便可在不知不覺中施展化功大法將化地老祖的部分功力吸納過來歸為己用,那些功力至少可助為師突破桎梏成為‘一代宗師’,到了那時候,這兩個人又有何懼!”

  “敢殺為師的女人與弟子,你以為這件事便這樣算了么?為師若是讓他們死的太痛快,那邊不是為師了!”

  另外一邊。

  “你真的決定了么?我總覺得蘇百靈沒安好心,雖然他的計劃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但這樣的人說的任何一個字都不可輕易相信,否則必受其害。”

  李涵秋也是悄悄來到了左旸房內,精致的臉上盡是擔憂之色。

  “難道我說的話就可以輕易相信了么?”

  左旸笑著反問道。

  李涵秋一愣,隨即說道,“你不僅僅是說的話不可輕易相信,便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至是呼出的一口氣都不可輕易相信。”

  “既然如此,那你又為何憂心呢?”

  左旸又問。

  “我、我練功去了,你早些歇息。”

  李涵秋當即安心不少,轉身走出了左旸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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