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左旸之前去過的那個被陶老板嚴防死守的地牢之中。
“研究了這么久,竟絲毫進展都沒有,我對你們很失望。”
陶老板與兩個“一代宗師”以及六個戴著方巾的工匠正拿著工具對著手術臺上的四個木偶敲敲打打,確切的說是那六個工匠在敲敲打打進行研究,而陶老板與兩個“一代宗師”只是在一旁看著。
“陶先生贖罪!”
六個工匠連忙跪倒在了地上,其中一名留著山羊胡的老者顫顫巍巍的解釋道,“這些木偶乃是早已絕跡的‘偃師’所造,做工太過精細,光是大大小小的配件便有成百上千個,為了使這些配件發揮作用,還配備了許多玄妙陣法,尤其是這心臟,乃是這些木偶的靈魂與動力核心,此物怕是只有天上才有,我等雖然擅長手藝,但這等天工之作,卻大大的超出了我們的能力,哪怕拆解逆推也需要大量的時間,請陶先生再給我等一些時間與耐心。”
很顯然,他們應該是受到了陶老板的威脅,才如此唯唯諾諾誠惶誠恐,否則有一些的工匠一般都是很傲慢的,就像左旸收入移花宮的仇玉大師一樣,一般人他根本就不會正眼瞧上一眼,求他幫個忙比登天還難。
也就是左旸比他還要無恥,惡人有了更惡的人來磨,才叫這個家伙的態度略微轉變了一些。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如今你們隨我來此已有數月之久,想來已是有些想念家中的父母妻兒,你們不必為此分心,他們都被我安排的妥妥帖帖,只等你們為我辦完了事回家團聚。”
陶老板目光掃過每一個工匠,冷笑了一聲說道,“不過丑話我還是要說在頭里,倘若你們再不用心辦事,拖得久了我恐怕便會失去耐心,我手下的那些人更加沒什么耐性,若是因此做出什么令你們追悔莫及的事,這后果只有你們自己承擔!”
“陶先生贖罪,我等哪敢拖延,只求盡快完成陶先生的任務,請陶先生再給我們一些時間。”
六個工匠哭喪著臉幾乎快要哭出來了,一個個連忙扶倒在地上對陶先生磕頭,額頭撞得地面“咚咚”作響。
“起來吧,抓緊…”
陶先生不耐的擺了擺手,結果話才說了一半,便聽“轟隆隆”的聲音大做,整個大魔鬼城都伴隨著這個聲音晃動起來。
陶先生不會武功,在這劇烈的晃動之中竟站也站不穩,搖晃了兩下便要摔倒在地。
好在那兩名“一代宗師”反應很快,連忙伸出手來將其扶住,才避免了這種有失體面的事情發生。
“不是昨夜剛震過么?這地震每月初三只來一次,半年以來從未例外,為何今夜卻不符合常理?”
陶先生也沒功夫去管那六個被震得東倒西歪的工匠,只是疑惑的自言自語起來,又像是在向兩名“一代宗師”發問。
看樣子,他應該還沒有發現地震之中這些木偶會短暫蘇醒的情況,否則昨天晚上地震的時候,他一定會將這些工匠留在這里調查研究,絕對不可能出現左旸進來空無一人的情況…說起來也是幸運,得虧左旸選擇了昨晚就去地牢查探,否則若是遇到了這些工匠,不管是否殺人滅口,也必定會驚動陶老板,從而影響到他探查“樓蘭密窟”的事情。
“這…是否需要屬下立即帶人在城內查探一番?”
其中一名“一代宗師”拱手問道。
“去吧,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這或許對我們研究這些木偶有所幫助。”
陶先生點了點頭,凝神說道,“我總覺得這里的地震很不尋常,震源來自地底,只可惜這里的地質太過堅硬,便是神兵利器都極難對其造成損傷,否則我定要掘地三丈,看看這樓蘭遺址下面到底藏了什么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
地窖中的那些木偶猛然睜開了那雙漆黑透亮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了陶老板等人,就像左旸昨晚的遭遇一樣,即使是那幾個躺在“手術臺”上的木偶也同時睜開了眼睛,側頭看向了他們。
“啊!活了,它們活了!”
反倒是那幾個工匠率先發現了這個情況,而后一個個嚇到大聲驚叫起來,連滾帶爬的向后退去。
“活了?”
陶老板隨后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臉上露出一抹驚色,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反倒目露驚喜之色,沖身邊的兩個“一代宗師”使了個眼色,道,“你們兩個去試探一番,看看這些木偶到底發生了什么變化。”
自他在樓蘭遺址中看到這些神秘的木偶,再結合一些只言片語的有關樓蘭古城的傳說,后來又從工匠口中聽過“偃師”的傳說之后…有獻工稱偃師,獻藝于周穆王,偃偶足之蹈之、手之舞之,其形其態,栩栩如生。人之巧,竟與造化同功。偃之秘,代代延綿,通此術者,謂之偃師…他就將三者聯系到了一起。
所以,他相信這些木偶一定可以像傳說中的那樣像人一樣活動自如,只是一直以來他都沒有親眼看到這一幕。
眼下居然看到了,他自然心中大喜。
如果這些木偶可以“活”過來,并且能夠為他所用的話,那么他便可以打造一支不怕死不怕疼不吃飯不睡覺不會背叛的木偶軍團,這樣的軍團哪怕在處處都是高手的江湖中,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那時,他將擁有現在難以比擬的權勢與地位,甚至就連秦王、乃至當今皇帝都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
聽了陶老板的話,兩名“一代宗師”對視了一眼,卻并沒有立刻服從他的命令,面對未知的事物,即使是他們也不可能沒有顧慮。
這就是陶老板要斥巨資研究這些木偶的原因,人吶,永遠不可能像木偶一樣無條件的保持忠誠。
而就在這個時候。
“咵啦!”
那些木偶竟又出現了異變,只見躺在“手術臺”上的那個已經被開膛破肚的木偶,竟猛地坐了起來,一把拽住剛剛推到旁邊的一個工匠,一手抓住他的一條腿,而后…
“唰!”
那名工匠竟直接被它撕成了兩半,內臟與鮮血灑落下來澆在這個木偶身上,瞬間將其染成了可怖的紅色。
與此同時,剩下的那些木偶也都有了動作。
“手術臺”上的木偶,除了那個腦袋被卸下來的,剩下的也是已經坐了起來。
而那些站立在墻邊的木偶,已經抬起腿來邁步向前,一步一步向工匠與陶老板等人逼近,似乎想將他們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