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們之前接到的任務,就是深入洞中擊殺楊襲。”
說到這里,步崖終于略微停頓了一下,看著左旸笑道,“至于具體的任務獎勵,這就不好說了,奇遇任務嘛大哥你是懂得,這玩意兒連個任務日志都沒有,最終能得到什么只能看自己的運氣,不過這個奇遇任務因為關乎到現在這個資料片中的陣營,想來陣營貢獻值肯定是要有的…唉大哥,我才發現,你居然加入了邪派?”
其實玩家陣營的標識還是挺明顯的,一般情況下一眼就能夠分辨出來,只不過步崖這次來做的是陣營奇遇任務,見左旸也在這里,于是很自然的就把他當成了正派陣營的人,一直到了現在才猛然發現,原來根本不是。
“你才發現了,我早就發現了,剛才就一直想問來著。”
賽項羽則是斜著眼睛看了步崖一眼,然后接茬問道,“是啊大哥,你怎么加入了邪派陣營,移花宮好像不是邪派吧?”
“不是,我們移花宮是中立門派。”
左旸覺得沒必要與他們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于是便極為簡潔的說道,“至于我為什么入了邪派…其實就是當時沒看清楚,手滑不小心選錯了。”
步崖和賽項羽頓時面面相覷,大哥何許人也,居然還能在這種小事上出現這樣的失誤?
他們兩個就不可能有這方面的問題了,步崖是丐幫弟子,賽項羽是少林弟子,這兩個門派都是正的不能再正的名門正派,因此他們根本就沒有選擇陣營的機會。
反正不管信不信,步崖和賽項羽都信了,回過頭來,步崖又開口問道:“大哥,你們的任務內容不會和我們的不一樣吧,不然這些資料在接取任務的時候,那個發布任務的NPC就應該全部說出來了啊?”
“這個嘛,我其實是來幫忙的,這些都是我工作室里面的朋友,任務是他們接到的。”
這個問題還真是問住了左旸,他只得回過頭去看向了最初接到這個任務的徐志,問道,“有什么不同么?”
“好像是略微有點不一樣,我接到的任務沒有他們的信息這么詳細,發布任務的NPC只是說這個洞里面盤踞著一伙窮兇極惡之徒,然后就給了我那把斷劍并且告訴我進門的方法,讓我盡快前來將這伙惡徒鏟除。”
徐志回憶了一下,說道。
“嘶…不對呀,任務道具一樣,任務提供的信息卻差這么多,你這任務是在哪接的?”
步崖微微皺起了眉頭,不解的追問道。
“當然試劍崖啊,交給我這個任務的人是正派之中德高望重的‘北方劍客’烏蒙坦,之前我幫了蘇州城的馬捕快一些忙,馬捕快覺得我為人可靠,就給了我一封推薦信,讓我帶著信件去試劍崖找‘北方劍客’烏蒙坦幫正派做一些事情。”
徐志見步崖與左旸的關系非同一般,也是沒有絲毫隱瞞的全盤托出。
試劍崖是正派陣營的大本營,而試劍崖上的“北方劍客”烏蒙坦,只要加入了正派陣營的人大部分都聽說過,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張丹楓的大弟子霍天都忽然離開試劍崖去了天上,張丹楓一個人分身乏術,便只能請烏蒙坦出面來協助他統領正派陣營的事務,可以毫不夸張的說,現在烏蒙坦就是試劍崖的二把手。
因此,徐志接到的任務雖然信息很少,但是卻絕對不可能有什么問題。
畢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得了試劍崖,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冒充烏蒙坦來發布這樣的任務,更何況試劍崖上還有一個張丹楓,就算有人冒充又如何能夠逃得過他的眼睛…
“是這樣啊。”
步崖點了點頭,眉頭卻并沒有舒展開來,只是自顧自的說道,“難道幾乎同樣的任務還可以由不同的NPC來發布么?”
“不同的NPC?那你們的任務是在哪接的?”
徐志也是奇怪的問道。
“在蘇州城。”
步崖一邊思索著,一邊也是頗為直爽的說道,“我們在蘇州城采購藥品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蒙面女子,這個蒙面女子一上來就問我愿不愿為正派陣營出力,我說想,她就直接帶我去了蘇州城的酒樓,然后在那里與我說了血刀門的事情,又將一柄斷刀和進入迷魂洞的方法告訴了我,讓我把楊襲的人頭帶回來給她,她自會為我向張丹楓請功。”
“那你可知道這名蒙面女子的身份?”
左旸終于插嘴問道。
“從頭到尾她都蒙著臉,我連她的臉都沒有看到,怎么可能知道她的身份。”
步崖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當時我根本就沒去想這個問題,所有的心思都在這個奇遇任務上面,大哥你也是知道的,咱們平時玩游戲都是接到了任務就去做,做完了領獎勵就是,甚至有時候連劇情都不怎么看的,很少有人會去關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吧?”
這倒是句實話。
現在在這種全息游戲之中或許會有那么一點點的改變,但在以前的電腦游戲當中,大部分玩家們真是根本不帶看劇情的,接了任務只看幾個關鍵字,知道要去殺什么怪做什么事,就直接出發了,至于是誰發布的任務,更是很少有人會去關心…這點在《大江湖》開服之前做過一段時間電腦游戲打金員的左旸真是深有體會,他就總想去看那些劇情,去關心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因此效率與其他的工作室成員比起來,總是要慢出不少。
“那陣營呢?”
左旸點了點頭,又問。
“沒注意,不過印象中并不是邪派,但也沒有正派的標識。”
步崖回憶著說道,“當時她給的任務是擊殺血刀門這種邪派的堂主,我自然是理所當然的就把她當成了正派人士…哦對了,除了楊襲的項上人頭,她還讓我帶10口血刀門精英弟子的刀棺回去,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把楊襲的那口刀棺帶回去。”
“刀棺?你不是說血刀門的刀棺必須要懂得血刀門的獨門秘法才能使用么,她要這種東西干什么?”
左旸更加奇怪。
說起來像“刀棺”這么邪性的東西,正兒八經的正派人士見了只會想方設法將其摧毀,免得留下還禍害他人,又怎么會點名要這種東西呢?
更何況,他們之前已經殺了這么多血刀門弟子,掉落下來的刀棺也是不少,但這些刀棺統統都是與那些血刀門弟子的尸體被系統判定為一體的,根本就不能收起來,最多也就搜索一番罷了。
難道是因為這些血刀門弟子并不是精英弟子?
“這…我就不知道了,當時也沒想這么多。”
步崖再次聳肩,一臉尷尬的說道。
“功力境界呢?”
“也沒注意…”
左旸則還在凝神思索,其實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么這個蒙面女子會對血刀門如此了解?
要知道,像“血刀門”這樣的隱世門派,他們雖然勢力不小,但行事風格與那些龐大的宗派比起來可是要低調許多呢,尤其是他們的功法以及門內秘法更是神秘的很,可是極少會在江湖中流傳的,而這個神秘女子卻能夠如數家珍一般的與步崖說起…這說明什么,這說明蒙面女子要么在江湖中擁有著極為龐大的信息網,要么就與血刀門關系匪淺!
片刻之后,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下意識的問道,“你剛才說,你的任務要求是拿到楊襲的人頭和刀棺,以及10口血刀門精英弟子的刀棺?”
“是啊。”
步崖連忙點頭道。
“那我們的任務要求是什么來著?”
左旸又回頭向徐志發問。
“除掉這個洞里面的惡徒。”
徐志認真的答道。
“不用帶回人頭,也不用帶回刀棺?”
左旸再次確認道。
“昂…我很確定,當時烏蒙坦只是讓我來這里除掉這貨惡徒,多余的要求一樣都沒有提。”
徐志回憶了一下,非常確定的道。
“這也就是說…其實我們兩隊人馬的任務一點都不沖突,我們只需要殺掉這里的血刀門弟子就行,你們則只需要在殺掉血刀門的人之后,拿到你們需要的道具回去交差即可,所以我們現在合作進行任務也是完全可行的,對不對?”
左旸由此得出了這樣一個之前完全沒有意識到的結論。
“好像是這樣啊!”
步崖想了想,下意識的點頭道。
“這樣最好!”
連帶著他身后的那些清風劍閣的成員們也是忽然來了精神,原本他們以為這次的任務就要這樣輕而易舉的拱手讓人了,現在峰回路轉,貌似不但沒有損失掉任務,還因為有了多了一個強勁的盟友,而大大的降低了任務難度。
“這么說起來,確實是這么個意思。”
徐志琢磨了一下,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陳怡以及工作室的成員們也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反正對于他們而言,不論是之前還是現在,他們都沒有損失什么。
“現在我們應該沒有什么問題,畢竟我們的任務來歷非常正規,找不到明顯的破綻。”
左旸繼續思索著,對步崖和賽項羽說道,“反倒是你們,給你們任務的蒙面女子身份太過神秘,要求也非常奇怪,如果是一個正常的正派人士,應該沒有必要把這件事搞得這么古怪,所以你們之后交任務的時候最好留個心眼,別被人涮了,畢竟這游戲里面有些NPC的智商和情商都很高,心懷叵測的NPC也是不少的,再加上這是一個奇遇任務,奇遇任務最終出現什么狀況都是正常的。”
“呃,大哥,要不到時候你跟著我們一起去看看唄,你思維敏捷邏輯縝密,不像我們兩個腦子不夠用。”
賽項羽倒是對自己有一個充分的認識,連忙接著話茬對左旸發出了邀請。
“好吧。”
左旸倒也沒有推辭。
一來是投桃報李,這兩個家伙剛才的表現給足了左旸面子,左旸把他們當朋友,自然不介意順手幫忙;
二來則是他也對這個神秘女子的身份有些興趣,說不定此行對于他來說,也能夠觸發出什么任務來,得到什么意外的收獲,那自然是最好的。
得出了這樣的一輪之后,兩撥人馬繼續上路。
也是從這一刻開始,清風劍閣的人明顯變得比之前更有干勁了,畢竟現在已經不算是給別人打白工了。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兩撥人馬的合作也是逐漸變得默契起來,再加上左旸這個無缺公子的存在,這個陰森古怪的“迷魂洞”基本上已經變的毫無難度可言,甚至比平時刷怪還要輕松一些。
如此不多時,他們已經殺到了洞穴深處。
里面的怪物也終于發生了一些改變,這些怪物依舊還是血刀門弟子,不過他們身后背負著的棺材卻比之前那些弟子的大了一些,同時上面還飄散著幾縷猶如實質的黑色氣息…
面對這樣的血刀門弟子,左旸一招披星戴月(無缺)四連爆已經無法將其秒殺,不過可惜他們的數量并不多,基本上處于被左旸等人圍攻的狀態之下,也是基本沒有什么反抗之力就變成了尸體。
“就是這個!這就是我們交付任務需要的刀棺!”
步崖等人的反應,已經足以證明他們的身份,這些就是血刀門的精英弟子了。
“按照正常的秘境設計方式來說,我們現在應該距離通關已經不遠,很快就能見到這次的主要目標——楊襲了。”
左旸笑道。
果然,在步崖等人湊夠了10口刀棺之后,眾人再向前走就進入了一個如同擂臺一般的巨大廳堂。
擂臺之上,一名披頭散發的獨臂男子背著一口與眾不同的、縫隙之中散發著血色光芒的刀棺站在當中,地上全是一灘一灘的暗紅色血跡,仿佛迷魂洞內濃重的血腥味都是從這里飄散出去的一般。
“來者何人!”
感受到了左旸等人的到來,獨臂男子抬起頭來,僅剩的左手按住了背后的刀棺,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逼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