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是…”
水墨畫眉正因為左旸對自己母親這種類似于“趁火打劫”的“訛詐”行為而感到生氣與不可理解,結果就見左旸已經將那張銀行卡遞了過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接還是不接…這是個問題。
因為她始終不明白左旸這么做到底在想什么,非要說“保管”的話,她之前在游戲里確實幫左旸“保管”過20兩銀子,但是那性質最多了只能算是“”,和現在的情況相比根本就是天差地別好么?
而且,現在她母親還在旁邊看著呢,這好尷尬的好么?
所以說,左旸到底是想要這筆錢,還是不想要這筆錢啊?
我到底是接著好,還是不接著好啊?
水墨畫眉的母親見到這一幕,也是露出了一臉的驚疑之色。
什么叫“你幫我存著”啊?
借花獻佛?
這畫面怎么那么像老公回家向老婆大人上交工資卡的畫面,所以說,水墨畫眉并沒有騙她,自己的女兒確實是和面前的這個男生在一起了么?
而且看這個樣子,似乎已經到了某種程度了吧?
可是這小子好大的膽子!
難道想要進自己家的門,就不需要考慮一下以后怎么過丈母娘這一關么?居然敢用這種方式從自己手里拿走這么一大筆錢,這個“準女婿”還真是會辦事呢…
“愣著干什么,走啊?”
見母女二人都像是傻了似的癡癡的看著自己,左旸強行將這張銀行卡塞進了水墨畫眉手中,微微一笑道。
仿佛,剛才那個態度高傲的左旸已經走了,之前的那個左旸又回來了。
“哦,哦…”
水墨畫眉總算回過神來,點頭應了一聲,又著重囑咐自己的母親,“媽,千萬記得給我爸的秘書打電話,我們要去我爸的辦公室看看情況,咱們走。”
說完,水墨畫眉便快步向電梯走去,按下了下樓按鈕。
“記住了。”
一直等到兩人進入電梯,電梯的門徹底關上,水墨畫眉的母親才終于回過神來,“唉?不對啊!這兩個人到底要干什么?她爸現在還在手術室里面待著呢,生死未知,他們兩個為什么非要這個時候去的他辦公室?”
不過饒是如此,她依然還是拿出了電話,撥通一個號碼:“喂,劉秘書…”
市政府并不算太遠。
大概20分鐘左右的時間,左旸與水墨畫眉便已經在早就等在門口的劉秘書的指引下停好了車,然后直奔水墨畫眉父親的辦公室而去。
途中。
“眉眉,最近幾天楊副市長的身體怎么樣了?什么時候做手術?”
劉秘書頗為關切的向水墨畫眉問道,不過聽他的口氣,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水墨畫眉父親的手術其實就在今天。
“一切都挺好的,不過手術具體是哪天我也不知道,醫院還沒定下來。”
水墨畫眉笑了笑,禮貌的說道。
水墨畫眉的父親剛剛住院的時候,劉秘書還專程與許多同事來醫院看望來著,結果因為當時是政府機關的工作日,當時水墨畫眉的父親也沒說什么,只是等到劉秘書等一干人離開之后,他就私下打電話將劉秘書聲色俱厲的批評了一頓。
這個倔老頭…
非但如此,他還封鎖了有關自己病情和手術的一切消息,不管是誰都不許說,說是不希望因為他的事,影響到市政府機關的正常工作,更不希望有人為了個人目的借這個機會來套近乎,而且來的人多了,影響也不太好。
所以說,劉秘書不知道水墨畫眉的父親手術就在今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就好,這周日我再去看他,如果有了手術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去協調相關事宜。”
劉秘書笑瞇瞇的道。
“好,謝謝劉叔叔。”
水墨畫眉點了點頭。
說話間,一行三人已經到了位于市政府大樓三層的一間辦公室門口,這件辦公室的門上寫著“副市長室”三個字。
“就是這里了,要拿的東西你們知道在哪吧?需要我幫忙一起找么?”
劉秘書一邊拿鑰匙開門,一會回頭問道。
而在上樓的過程中,除了最開始與左旸打過一次招呼之外,他已經不知道看了左旸幾眼了。常年混跡官場,最終都會成為心思玲瓏之人,自打他看到左旸的第一眼起,便開始懷疑左旸的身份。
畢竟,左旸與水墨畫眉年紀相仿,水墨畫眉又帶著他一起來父親的辦公室,這就說明兩者之間的關系不會那么簡單,而能夠與水墨畫眉這種市長千金談戀愛的男孩…劉秘書覺得他肯定很有來頭,畢竟,官場之中的政治聯姻或是政商實在是太普遍了,普通人很難摻和進來。
“不用了劉叔叔,你去忙自己的吧。”
水墨畫眉禮貌笑道。
“好,那你如果有事的話記得叫我,我就在旁邊那個辦公室。”
劉秘書點了點頭,笑瞇瞇的看著水墨畫眉,又不是禮貌的沖左旸微微一笑,便讓到了一邊請左旸與水墨畫眉進門。
與水墨畫眉一進門,左旸便順手將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
然后才小聲對水墨畫眉說道:“這個劉秘書有點問題,相術中有種說法叫做耳后見重腮,平生無往來,這種面相主心地狡猾貪鄙。”
他這幾句話只是說了劉秘書的面相,并未道破他的命理,因此還算不上道破天機,說說倒也無妨。
“不會吧?”
水墨畫眉有些意外的道,“劉秘書平時人挺熱心的,許多事情都很有原則,而且一點都不像我爸那么刻板,我爸還親口夸過他辦事能力很強,以后肯定會很有前途的。”
“呵呵,人心隔肚皮。”
左旸笑了笑,又繼續說道,“不過這些都無所謂,跟我們沒有太大的關系,重要的是…算了,先不說他了,或許是我聯系的多了,你爸的事和他沒有關系也說不定。”
其實他只是注意到劉秘書的德福宮處呈現出一片混沌的濁氣。
德福宮位于前額左右眉毛的上方,又叫做天倉,主管人的福氣與財氣,當然主要是福氣,此處若是氣色好品相正,大抵都會五福俱全、壽長健康、財富豐盈,等到了老年也能夠壽終正寢。
這個位置的混沌濁氣,通常只會出現在兩種人身上。
一種是相師,相師道破天機要承受五弊三缺之責,福德宮必將受到影響。
另外一種,則是使用風水之理害人的人,這也算是違背了天道,就算成功害了人,自身也必將受到相應的報應,與福德宮必然有損。
左旸暫時還無法判斷劉秘書到底是身懷相術的人,還是使用風水之理害人的人。
因此,才沒有將話說的那么滿。
“切,說了一半又不說完,你這個家伙就是這點最討厭。”
水墨畫眉翻了個白眼。
而左旸這邊已經不再說話,開始認真的觀察這間辦公室里面的陳設了。
這個辦公室面積還挺可觀,進門的地方擺著一個方形的玻璃魚缸,里面養著一些顏色各異的金魚。
金魚又被稱為“風水魚”,使用得當的話,對財源廣進大有助益。一般來說,只要不是五行屬火的人,養幾條金魚是不會錯的,而且金魚缸以較寬的長方形為宜,這樣才能促進缸內的水的不斷流動,而水流在風水中意味著財源滾滾來。
因此,這個魚缸的存在并無壞處,沒有什么只得詬病的地方。
再往里走,便可以看到一套較為規整的木質沙發和茶幾,沙發的旁邊擺有一個飲水機,這里也沒什么好說的。
在靠近窗戶的地方,擺了相互對稱的兩個大花盆,花盆當中種的是一種叫做“金錢竹”的綠色植物,“金錢竹”能夠為人帶來好運,而且養的非常好,上面連一片枯黃的竹葉都看不到,因此,也沒有什么問題。
再往里看,就是一套木質的辦公桌了,辦公桌后面擺著一張皮質轉椅。
后面還有一個挺大的書柜,書柜里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而這些書籍的名字,屬于那種一般人只要看上一眼,甚至連翻開的興趣都不看的類型。
不過。
有一樣東西卻瞬間引起了左旸的注意!
那看起來只是一個簡單的裝飾品,由一根非常普通的紅繩綁著,紅繩上面串了三枚古代樣式銅錢,就那樣掛在書柜的門把手上…
只一眼看過去,左旸便感受到了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共鳴!
是的!
那三枚銅錢上面散發著一種極為熟悉的氣息,那是天地靈氣!
任何達到觀氣入微境界的相師,都能夠感受到這種氣息,而這氣息對于相師的益處,絕對非同小可!
“你怎么了?”
感覺到左旸的異樣,水墨畫眉奇怪的問道。
“這東西留在這里,對你父親沒有好處。”
一邊說著話,左旸已經走上前去,將這個小串子取了下來,拿在手中細細觀摩。
三個銅錢的正面都鑄有四個繁體字,上面寫著“永樂通寶”,這說明它們是明朝的永樂年間鑄造的銅幣。
而明朝,正是道教極為盛行的年代,當時最有名的風水相師叫做劉基。
劉基又叫劉伯溫,是明朝的開國功臣,輔佐真龍天子朱元璋奪得天下,后又看出朱元璋的野心,于是辭官隱居,劉伯溫博通經史,尤精象緯之學,世人比之諸葛亮。
而在那個道教極為盛行的年代,風水相師當中最為盛行的占卜方式,叫做“六爻銅錢占卜之術”。
這種占卜之術所需的道具非常簡陋,一個龜殼,三枚銅錢足以。
起卦為什么一定用銅錢呢?而且為什么用三個銅錢呢?
因為銅錢內蘊易的三易:變易,不易和簡易。
銅錢經千萬人手,是為變易;其價值恒定,是為不易;其簡化交易流程,是為簡易;
除此之外,銅錢有正反面,字為陰,背為陽,合于陰陽。而且外圓內方,象征天圓地方。并且外圓為天,內方為地,用錢為人,合于三才…
三枚銅錢的話,每個錢為兩面,合于“叁天兩地而倚數”。
每次只有四個結果:0個正,1個正,2個正,3個正。0個正為老陽,1個正為少陰,2個正為少陽,3個正為老陰。合于四象。
銅錢數目為三個,起好一卦為六次,共有18個正反面,又合于“十有八變而成卦”。
這些都是晦暗難懂的相術知識,一般人不懂也罷…
其實說了這么多,只有一個原因,因為這三枚銅錢曾經就是某位相師占卜時使用的道具,而且相師一旦選中了銅錢,便會用自身靈氣不斷的進行蘊養,從而讓它們達到通靈的程度,在占卜的時候更加準確的呈現占卜結果,蘊養的時間越久效果越好。
因此,這些銅錢對于一名相師來說,那就是千金不換的命根子,除了身死無法帶走之外,絕對不會交給任何人。
“難道我爸就是因為這個東西,所以才這樣的?”
水墨畫眉也湊過來仔細打量著這三枚銅錢,好奇的問道。
“那倒不是。”
左旸搖了搖頭,說道,“這三枚銅錢最多只是會間接的吸取一些你父親身上的運勢,借來蘊養自己,但是無論如何都到不了那種能夠令他遭此大難的程度,所以問題絕對不是出在它身上。”
這是實話,它對普通人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等同于把本該屬于自己的運勢分給另外一個人一起享用了。
但是對于左旸這樣的相師來說…這可是難得一見的至寶,若是能夠潛下心來細細感悟這三枚銅錢中的天地靈氣,同時參透它的前主人蘊養時的心念,短時間內將自己的境界提升一截根本不在話下!
因此。
這三枚銅錢,他就決定毫不客氣的收入囊中了,倒也不算白來一趟!
“哦,那我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出什么來了么?”
水墨畫眉似懂非懂點了下頭,又追問道。
“是它。”
左旸回過頭來,伸手指向了那個木質的辦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