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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養馬、育人、招商

  養良馬肯定是一個長期的燒錢項目!

  占地數千畝的馬場至少要兩個這是米爾寶的建議,因為馬是會得瘟病的,所以不能把所有的馬都擱在一起,要不然一場馬瘟就前功盡棄了!所以至少要建立兩個占地超過5000畝的小型馬場,而且還要相對封閉。

  每個馬場都必須配一套包括馬匠、馬夫、獸醫在內的養馬班子,還有布置守衛,以免種馬被盜或者馬種外流或者母馬被外來的公馬牽了蹄子…

  種馬最好能有四匹,波斯種和大食種各兩匹。每匹種馬都必須有單獨的活動區域和與之配套的母馬群。同時建立馬賬,給每匹種馬、母馬都立馬譜,這樣才能制定出最好的交配方案。

  至于馬兒食用的牧草和精料,自然也是不惜成本投入的,這個就不必說了。

  而這種把馬當成寶來養的辦法,還不是一年兩年就能見效的,必須有二三十年時間,讓馬經過六到七代的育種,才有可能定型出一款還算優良的品種。所需投入的資金,恐怕是要以數十萬計的。

  而且在至少二十年內只有燒錢,不會有任何回報!

  育馬須得二十載春秋,育人同樣需要很長的時間。而育人需要燒掉的錢,肯定比育馬還要多得多!

  而且育人的投入,更是絕對不能省的!因為在武好古看來,大宋朝在歷史上的失敗,并不是因為沒有馬,也不是因為沒有血性,更不能讓孔子來背黑鍋,甚至不是杯酒釋兵權的錯。

  問題的根源只有一個,就是大宋沒有辦好教育!宋朝的失敗,就是教育的失敗!雖然宋朝也辦了官學,還搞了個看似可以推廣教育的科舉制度。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宋朝的教育,無論是民間還是官辦,其實都是低成本和低水平的。

  那種“男兒欲遂平生志,五經勤向窗前讀”的教育,根本培養不出能夠治國安天下的人才。比起之前被少數貴族精英壟斷的“六藝教育”,其實是大大不如的,只有給了“寒門晉升之途”這一項,還可以拿出來說一說。

  而要克服這個問題,在武好古看來,其實也挺容易的,無非就是加大教育的投入!

  六藝教育和五經教育相比,缺點就是昂貴啊!而五經教育的優點,恰恰就是便宜。

  可惜便宜沒好人…在這個問題是,人和馬是一樣的!

  而武好古要“好人”,那就不能怕燒錢了。

  按照武好古的要求,承載著為中華培養有用之儒的“六藝書院”,現在也開始動工了。六藝書院并不在界河商市的“市區”之內,而是在商市的護城壕和堤壩之外。就搭建在商市市區的東面,緊挨著界河,為了方便運輸,也有自己的碼頭,當然也有自己的防洪堤壩。

  武好古是抵達界河后的第四天,才和馬植一塊兒去看書院工地的。數百個小工正在那里忙忙碌碌,這座六藝書院的一號主樓,已經有了一點模樣兒。三層的筒子樓已經蓋了一層,在旁邊還有人在平整土地,計劃要建設二號樓和三號樓。

  “第一期就是一號、二號、三號書舍樓和一號、二號、三號住宿樓,教師樓。”

  武好古騎在馬上,對和他并轡而行的馬植說:“這所書院不是蒙館,將來學生都是九歲以上的少年。學制六年,分成六個年級,按照數字來編,一年級到六年級不等。一個年級就占一棟書舍樓和一棟住宿樓,計劃明年先開三個年級,爾后一年增加一個年級…”

  “先開三個年級?”馬植沒有聽明白武好古的意思,“不是從一年級開始讀嗎?”

  “尋常是從一年級開始,”武好古笑道,“不過剛開張的時候收到的學生肯定良莠不齊,有些學生是有底子的,可以從二年級、三年級開始,沒有底子的就從一年級開始。”

  讓一部分學生直接從二年級、三年級開始讀,自然是速成人才的需要了。武好古知道,隨著界河商市的做大和自家在官場上的提升,將來是需要很多人才的。

  而在開始的時候,適當降低一些要求,培養些速成人才也是必要的。要不然幾年后,當界河商市初具規模的時候,武好古就會沒人可用了。

  實際上,武好古這會兒就已經覺得手里的人才不大夠用了!

  “那邊還有人在做事?”馬植這時注意到“六藝書院”以東還有人在施工,仿佛是用木柵欄圈地。

  “那里是燈塔大學和船政學堂,”武好古道,“再往東就是南岸馬場了。”

  南岸馬場就是用來養“界河馬”的兩個馬場之一。不過界河商市并不只有這兩個馬場,六藝書院、燈塔大學、船政學堂、警巡所、營造所、大都保所等機構都會擁有自己的專用馬場。其中警巡所、營造所、大都保所的馬場都會設在界河北岸。

  此外,武好古還計劃在界河商市內興建賽馬場和馬球場,以期調動商人們養馬玩馬的興趣。

  如果發展的順利,將來界河北岸還會有更多的馬場被建立起來。

  總之,前景看起來是好的,不過卻需要用大把大把的絹帛(錢)來鋪就向前的道路。

  武好古和馬植兩人回到界河商市市區的時候,在政所街(就是政所、營造所、警巡所、財政所等建筑所在的臨時街道)的右側,正有幾個牛皮帳篷在搭建之中,一些商販模樣的人往來穿梭,在其中一座最大的牛皮帳篷前還掛出了寫著“阿拉丁”三個漢字的認旗。

  原來是阿拉丁商會的白思文到了!

  這個白思文是和武好古一起離開開封府的,兩人一路同行,不過在進入滄州北部時,白思文帶領的車隊因為車輛和貨物太多,無法快行,就落在了后面。今天才趕到界河商市。

  雖然武好古并不是很歡迎白思文這個天方教豪商進入界河市,不過他的到來倒是給界河商市增添了幾分商業的氛圍。因為白思文帶來的商販在幾個牛皮帳篷前面擺出了攤位和貨品,其實也沒甚好東西,就是一些從開封府批來的布匹綢緞和從大名府批發來的瓷器。

  還有幾個攤位是賣吃食的,其中一個攤位出售一種用核桃仁、葡萄干、芝麻、大棗還有其他什么雜七雜八的東西蒸煮壓制出來的糕餅狀的東西,把武好古嚇了一跳,這玩意不是切糕嗎?怎么宋朝就有了?

  就在武好古有些發愣的當口,其中一個帳篷一掀,走出幾個人來,當先一個正是白思文,看著武好古就是一個肥喏:“大官人,小底白思文有禮了。”

  在白思文身后,還站在兩個金發飄飄,五官秀麗,肌膚如雪,身子婀娜的金發番女,也跟著白思文一塊兒行了個福禮。

  “白員外,”武好古打量了他身后的美人,然后就將手指向了“切糕”,“這是甚底?”

  白思文一愣,他本來以為武好古會問自己身后的美人那可是白思文讓阿拉丁商會給他精心挑選和調教出來的兩個尤物,都是來自西方基輔國的女奴。

  可是武大官人怎么問起瑪仁糖了?他是餓了嗎?還好自己已經讓人準備了酒席。

  “回大官人的話,”白思文笑道,“這是瑪仁糖,是長途行商的必備之品,也是我們阿拉丁商會預備在界河商市販賣的物件兒。”

  阿拉丁商會怎么改行賣切糕了?

  “你家不是海商嗎?”武好古問,“怎么做去這等小買賣了?”

  白思文笑著解釋道:“大官人有所不知,我家在北地海上并無基礎,不熟海況,不知風向,沿岸各港口也無根基。所以不能貿然入海,還是先做一些小買賣,把根基扎穩了再說。

  再說這瑪仁糖之類的買賣說小也不小。無論西行走絲路還是南下走海路,都需要制備行商吃食的,都得是那種經過特殊熬制,容易儲存,分量又輕,還能填飽肚子的東西。瑪仁糖只是其中的一種。

  而且…這行商干糧,也不過我家在界河商市立足扎根的一樁小生意而已。賺多少無所謂,能立個足就行了。”

  武好古心說:賣切糕立足,那靠什么賺大錢呢?

  “兩位大官人。”白思文滿臉堆笑,又行了一禮,然后沖著身后的帳篷指了一下,“小底備了桌薄酒,想請二位邊吃邊談,不知二位可賞臉否?”

  “談甚底?”武好古沒有挪步,而是問了一句。

  他現在是修身養性的大儒了,不是必要就不想去參加什么飲宴,傷身不說,還浪費時間呢。有時間吃喝,還不如多讀些孔子孟子的道理呢。

  “說招商的事情啊。”白思文還是滿臉堆笑,一副恭喜發財的模樣。“大官人現在是勾當市舶司事了…替界河商市招商,可是大官人份內的差遣啊。小底不才,在泉州、廣州還有點生意上的朋友,做甚底的都有。是可以去替大官人招來四方客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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