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神助,殺穿全場,這就是接下來一個小時里,ID叫“鼠膽龍威”的霸者光輝鉆石選手的人生寫照。
沈崇一改往日打這游戲時的穩扎穩打,什么順風不要浪逆風不要投的十字真言忘得一干二凈。
翻開沈氏新華字典,通篇都是觸目驚心的兩個字,“浪”、“干”。
中單對線時,一級就開始干,強行干。
一血!
要么是我送一血,要么我拿你一血,當你出現在兵線上時,一血就必須在十秒鐘之內誕生,不然算我輸。
對方打野來抓了,一個人打兩個人還是干。
雙殺!
對方打野和輔助都來抓了,一個人打三個人依然往死里干。
一個打三個,強行換了兩個!
“會不會玩!你們都會不會玩!”
絲血逃生?
不存在的,上頭哥的字典里沒有逃生倆字。
要么死在對方基地前,要么先把對方按死,再死在對方基地面前。
“干他!干他!居然敢在我們面前補兵!誰批準的!”
“居然敢出塔!誰批準的!”
“居然敢守高地!誰批準的!”
“居然敢在泉水里復活!我批準的!”
倉鼠王這位觀眾比操刀者本人還興奮,仿佛聽了《九幽入陣曲》的人不是沈崇而是它。
趁機讓沈崇幫自己沖分,它本來也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畢竟想成為游戲高手,除了要精妙和快速的操作之外,還需要冷靜的頭腦與開闊的大局觀。
一昧的上頭并不能贏,只會瘋狂的支付。
所以,鼠爺拿出霸者光輝來,是想測試沈崇在上頭狀態下的戰斗智慧。
嗯,測試結果很滿意,雖然沈哥打法過于兇悍,但基本的華麗操作還在,一路秀得對面人仰馬翻。
無銘文上王者是不可能了,時間不夠,但我回星耀了呀!
我絕對不是為了自己沖分才搞這么一出,我發誓!
滋滋…
細微的電磁馬達轉動聲在寬敞的房間里響起,剛剛換上職業裝的林知書伸了個懶腰,清晨的陽光伴隨著電動窗簾拉開而慢慢灑進臥室,斜照在墻角處。
林知書回頭看看床上依然緊閉雙眼酣睡的欣欣,臉上浮現抹寵溺的笑意。
但當她回頭走上陽臺,看著遠處那棟高樓時,神情卻又突然陰沉下來。
不知道為什么,看見那棟樓她的心情就會變得糟糕,接連幾天都是這樣。
林知書揉揉自己的臉,輕輕捏捏拳頭。
她知道自己這狀態不對,應該盡快調整回來,從三天前她就知道了。
但辛辛苦苦調整三天,狀態卻越來越糟。
其實林知書知道答案,但心中卻不愿意承認。
真是奇了怪了。
以前,別說是沈崇只區區幾天沒打電話過來,哪怕半年甚至一年不聯系不過問他,她都從來無所謂,心情更不會因為這無關緊要的人而產生任何莫名的起伏波動。
我最近恐怕是撞邪了吧,居然會心念念著這混蛋怎么還不打電話關心一下我們母女倆?
真見鬼,你到底在出什么差,能忙到下班打個電話或者發個微信的時間都沒有?
你能比我還忙?
去去去,我怎么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林知書狠狠搖搖腦袋,往回走進衛生間洗漱,同時讓早已起床的蔣玉幫忙叫醒欣欣,給欣欣穿衣服。
曾有人說過,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得到了卻有恃無恐。
當沈崇還住在對面正大天城里時,林知書哪怕只是通過大炮筒遠遠看一眼對面大開著的客廳落地窗,明明沒見著人,但只要想到他在那里,心里都會覺得踏實。
現在知道沈崇在外地出差,那房間里沒人。
肉眼所見的場景沒有任何改變,但心情卻截然不同。
吃飯時蔣玉有意無意的問:“沈崇他還沒打電話回來嗎?”
林知書放下筷子,“蔣姐你怎么知道?”
蔣玉心想,你就差沒寫在額頭上了。
“咳咳,猜的。”
又是一陣沉默,欣欣吃到一半說要去上廁所,林知書又道:“蔣姐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我最近對沈崇表現得太熱情了,以至于他有恃無恐?不對,他完全沒有這個想法,他是在逃避?”
蔣玉就很想吐槽,林總你熱情的標準可真低。
當然沈崇也好不到哪兒去。
您二位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奇葩,欣欣都這么大了,任何一個人稍微主動點,現在局面早就不一樣,怎么就給你們撞一起了。
蔣玉搖頭,“林總我覺得你想多了。說不定他真是很忙給忘了。”
“上次欣欣給他彈了視頻,本來說好第二天打電話回來的,欣欣等到十點,我等到夜里十一點,沒有動靜。這次也是,昨晚欣欣給他發去一堆消息,我又等到十二點,沒有回。蔣姐你不知道他的記憶力有多夸張,不可能忘的。”
這事林知書真錯怪了沈崇,這些天沈拳王除了干別人就是被干,再不然就是在準備與別人干的路上。
一天二十四小時里,除去吃飯睡覺打擂臺,剩下的十三四個小時里,他幾乎又全躺在病床上養傷。
沈崇真沒忘,他是怕萬一又要彈視頻,被欣欣看到自己滿頭包或者裹繃帶的樣子平白惹出事來。
沈拳王只時不時偷偷通過欣欣手上的救援呼叫器竊聽一下,確定無事發生心里就踏實了。
他壓根沒想到老林竟會心生怨氣。
咱只是出差個一周,堂堂林總不可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哇。
蔣玉指了指林知書放在飯桌上的手機,“信號燈在閃,會不會是他回消息了?”
林知書拿起一看,打開微信,先翻個白眼,然后很是不滿道,“回就回唄,還用得著專門通知我時間么,真是的。”
說完,林知書又下意識對把欣欣從廁所里帶回來的吳媽說道:“吳媽,那個,今晚多買點菜,我讓沈崇過來吃飯,順便問問他這幾天到底出差忙了些什么。”
蔣玉看得瞠目結舌,林總你這一套操作為何如此自然!
你自己真沒有意識到哪里不太對勁嗎?
林知書嘴里啃著三明治,又喝光牛奶,兩指頭捻起紙巾,動作優雅的抹下嘴角。
“這家伙的時間觀念有問題,大清早六點鐘回微信,都不怕吵著我和欣欣睡覺。”
蔣玉覺得多說多錯,“可能他真的很忙吧,應該是昨天睡很早,起床看見就回消息了。”
“嗯,算了,原諒他,至少說明他很努力不是嗎?”
與此同時,遠在數千公里外的京平地下基地咖啡廳里,沈崇把鼠爺的手機一扔,心有余悸道:“這入陣曲的副作用是好嚇人。”
鼠爺看了眼五連勝的賽季任務后面的“已完成”標識,老花眼都快笑瞇了,“感覺如何?”
沈崇想了想,“情緒的確變得很亢奮,我也明顯感覺到靈源變得更活躍,力量上有些增強,要不是我控制得好,鼠爺你手機都快被我捏碎了。我剛才其實出現了很多決策失誤,要不是鉆石選手實在太菜,我靠操作碾壓這群小菜雞,第一盤、第三盤和第四盤都得被人翻盤。如果是在勢均力敵的擂臺戰里,我拿出這狀態是要翻車。”
“啊?這么嚴重嗎?”鼠爺很是無奈,“唉,我想幫你的,看樣子不行了。”
沈崇卻笑笑,“沒事,我有辦法。我再嘗試一下。”
“啊?什么辦法?”
沈崇先把手一壓,然后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良久之后他再度睜眼,瞳孔里精光一閃,再迅速消散。
這事他瞞不住倉鼠王,沈崇想了個蒙混過關的說法,“我能克制入陣曲的副作用。”
“哈?假的吧!”
“真能!”
“怎么操作?你快告訴我!這事弄得我們頭都大了!”
沈崇卻又搖頭,“恐怕這經驗無法普及,只適用于我一個人。我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只能告訴你,我能在自己腦子里把這首《九幽入陣曲》記下來,并且在心中循環播放。我剛試了下,靈源還是有異動,情緒上也變得很亢奮,但我的思維方式卻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倉鼠王大張著嘴,“這也行?腦內播放BGM?”
沈崇點頭,“不錯,這直接回避了電子音源失真的問題,我把《九幽入陣曲》本身的節奏韻律和靈源基礎的功法又融合在了一起。好處是隨放隨收,但壞處是沒有持續效果,我得不斷在心里循環播放才能達到目的。”
倉鼠王倒吸著涼氣,“你這什么見鬼的記憶力!”
沈崇輕咳兩聲,指了指自己腦袋,“鼠爺你就別驚嘆了,你應該是斬妖里第一個知道我有多聰明的人嘛。”
天才,就是這么不要臉。
偏偏這位天才裝逼的對象完全沒有反駁他的心思,只強行用鼠爪比出個大拇指,“有道理。”
上午九點,現場觀賽觀眾驟降到不足兩百人,但卻又萬眾矚目的二零一八年斬妖新人挑戰賽黃級組總決賽即將開始。
今年的黃級組實在過于熱鬧,以至于玄級組的風頭都完全被壓過了,從東貓博彩上的下注情況便可見一斑。
黃級組總決賽的投注人數,超過玄級組三倍。
原因只有一個,說好的運氣選手,明明是被坑進參賽名單的科研特長沈選手竟以每個人都看起來能擋,但卻都沒能擋住的姿態悍然殺進決賽,站在了這最高舞臺之上!
帶了面具躲在人群中的林達禮一臉蛋疼的看著沈崇,林少將的心情相當復雜。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給姐夫哥加油助威呢,還是該詛咒姐夫哥被狠揍一頓。
與鹿部長的賭約已經輸掉,其實沈崇這場輸贏都無所謂,但他還是理解不了沈崇這顆雙黃蛋到底想要什么。
起碼在想通這個問題之前,林達禮打心眼不贊同沈崇現在選擇的路線。
“姐夫哥,現在你沒底牌了吧,我求求你不要再秀了。希望滾滾給點力,讓雙黃蛋拿下冠軍,會給姐夫哥造成一種我也能變強的無謂的錯覺啊!”
到底誰是錯覺,沈崇不知道答案,但他現在卻戰意高昂。
他腦子里正瘋狂循環播放著剛強行記憶下來的《九幽入陣曲》,那悠揚的女聲低吟帶著奇妙不可方物的神秘。
“凌云套裝,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