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干脆不洗澡了,裹著被子就睡了,反正提督今天不到自己的房間。
大鳳在床上輾轉反側,終于還是艱難地放下書,慢慢爬起來走出房間,踩著木地板走過屋檐,看月亮透過云片的空隙傾瀉下皎潔的月光,圓圓的月亮映在碧綠的池面,往鎮守府的大浴場走。
從大浴場的更衣室離開,自從成為人妻,大鳳很少綁雙馬尾了,此時火紅的長發綰成一個松松垮垮的發髻,裹著潔白的大浴巾,走在室外浴池林蔭的小徑上面。
還想著書里面的情節,接下來的發展——男主角得癌癥還是女主角得癌癥,要不然車禍,要不然公司出問題導致破產,突然冒出一個未婚妻、未婚夫也很有可能,大鳳在這個時候看到迎面走過來的不撓。
“不撓…”大鳳只見不撓濕漉漉的黑發披在肩頭,她喊了一聲。
不撓也看到了大鳳,下意識露出一絲慌張,欲言又止,及時冷靜下來,沒有露出破綻,她說道:“大鳳啊。”
幸好大鳳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少女,否則換做列克星敦、密蘇里或者是赤城,不要以為赤城只是一個簡單的吃貨,當初也是和列克星敦扳手腕的存在,日系當之無愧的旗艦、扛把子和大姐頭,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一切盡在不言中,她只是借著矮小景觀燈散發出來的光芒打量著不撓,感覺自己這個好朋友哪里有點不對勁。
不撓伸手理了理鬢角的發絲,她說道:“泡得有點久了…”
“我說過多少遍了?”大鳳說,“泡得太久很容易暈的。”
“我知道了”。不撓頓了頓,“沒事的,吹吹風就清醒了。我先走了,我想起還有點事情。”
“不撓…”
不撓剛剛轉身想要離開,又聽到大鳳的聲音,她停下腳步,身子僵硬,心中咯噔了一下。
“不撓,你要吃嗎?”大鳳說,“我帶了點心過來。”
相比赤城,誰也不能動她的東西,主要是你吃她一次,她絕對會記下來,然后吃你三次,大鳳的確是吃貨少女,可是她從來不介意和別人分享,況且對方是自己的好朋友、好閨蜜、好姐妹,雖然許多年前剛剛見面發生了不愉快,后來因為戒指又發生了一點齷齪。
不撓這才發現大鳳抱著一碟子點心,她算是放下心了,感覺類似的事情多幾次絕對會折壽的,她擺擺手,說道:“不了。”
大鳳說:“羊羹還有團子,扶桑做的,蛋撻是咖啡廳拿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有一句話,馬無夜草不肥。”不撓笑,“大鳳,你看看你現在胖了多少?”
“不吃算了。”大鳳說,“那么多年了,你那個性格看來是改不了了,非要說人家一下才滿意。你才胖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事實如此…”不撓一邊說著,一邊后退,再回頭看一眼,真是好遜的提督,不分場合嗎?一開始就有人說了,酒池肉林,沒錯。
大鳳低下頭,伸手捏捏腰,沒有肉,腰肢依然很纖細,就算是露臍裝一點問題也沒有,再抬起頭,她望著不撓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拐角,懵懵懂懂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
這邊蘇顧還在泡澡,雙手搭在浴池邊上,頭仰起來也搭在上面,愜意。
不久后,當“嘩嘩嘩”的水聲響起來,蘇顧睜開眼睛看到了大鳳,他喊道:“呆猴。”
大鳳板著臉,她說道:“你再說一遍!”
“呆猴。”蘇顧不見棺材不掉淚。
大鳳鼓起臉,她要生氣了。
雖然在各種意義上面的確是,漏尿鳳什么的,蘇顧不敢喊,他怕死。
大鳳坐下,坐在浴池的臺階上面,蘇顧突然發現少女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好奇問:“呆猴…你在想什么呢?”
大鳳說:“你看見不撓了嗎?”
蘇顧不動聲色,他回答:“看見了。”
“剛剛看到不撓,感覺她怪怪的。”
蘇顧搖搖頭,他說道:“不知道。”
“哦。”
“我倒是聽說了…”蘇顧努力岔開話題,“我聽不撓說你看書入迷了,最后只能自己一個人過來。”
“剛好看到關鍵的地方,高潮的地方,等一下都不愿意。”大鳳嘟嘟嚷嚷不滿意。
“一下?五分鐘又五分鐘,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你還沒有完…”蘇顧剛剛張嘴想要說一點什么,他突然偷笑起來,“大鳳你看什么書,高潮那么久嗎?”
有人婚后越來越弱氣,肯特就是了,大鳳婚前弱氣的少女,婚后變得潑辣,當然也就是那種水平,反正她此時盯著蘇顧,好像話里面有話,不管了,有殺錯沒放過,狠狠拍了他一下。
蘇顧摸一摸額頭,嚇唬大鳳,他說道:“剛剛大青花魚在這里…”
大鳳頓時站起來,不著片縷的窈窕又勻稱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沐浴月光里面,,果然是隱藏型,沒有真正看到,沒有上手操作根本不知道居然有那么偉大,東張西望著,擔心突然出現的一雙手抓住自己的腳,最后火鳳凰變得落湯雞,狼狽不堪。
蘇顧吹一聲口哨,他說道:“承蒙款待。”
大鳳順著蘇顧的視線疑惑低下頭,很快反應過來,立刻蹲下去。
蘇顧說:“又不是沒看過,有什么好害羞的?”
“色狼。”大鳳潑水,一下又一下。
“不要潑了。”
“我偏要。”
蘇顧把大鳳放在旁邊的點心拿過來當做是擋箭牌,得意地笑著:“你潑啊。繼續。不要停。用力一旦。”
大鳳投鼠忌器,她大喊:“卑鄙無恥。”
蘇顧笑容越發燦爛,讓人恨不得兩拳打在臉上。
一番打打鬧鬧,好不容易停下來,蘇顧只見大鳳全身浸泡在水中,肩膀耷拉著,滿臉幸福的表情,他說道:“大鳳,真好啊。”
“什么真好?”大鳳咀嚼著點心,臉蛋鼓起來。
蘇顧說:“你的書最近不是完結了嗎?”
“是啊。”大鳳說,“完結了。”
蘇顧說:“完結了可以休息了。”
大鳳瞇著眼睛,雖然川秀這個編輯不像是上一個編輯會跑到家里面催稿,她不敢來鎮守府,但是只要書沒有寫完總感覺有任務壓在身上不自在,總算可以每天好吃好喝好玩,早上睡懶覺,午睡睡到下午,晚上盡情看書熬夜到半夜,朋友一起出去玩,最后居然就在川秀走了一下…
蘇顧說:“再也不用吃飯的時候想劇情。”
“嗯。”
蘇顧說:“走路的時候想劇情。”
大鳳點頭。
“還有…”蘇顧又偷笑起來,“做那個什么的時候還在想劇情。”
大鳳咬著下嘴唇。
蘇顧扭過身,雙手放在大鳳的肩膀上面,他說道:“文學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大鳳再也不用擔心憑借著臆想,只能寫出好一段破綻百出的文字,或者干脆不寫,用一段省略號代替,現在可以輕而易舉寫出超過一萬字的篇幅了…”
大鳳看了看蘇顧,不等他侃侃而談,握拳,一記直拳揮出去。
蘇顧還沒有說完,當時栽倒在浴池里面,要不要那么用力。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一分鐘,只見蘇顧沒有站起來,雙手垂下去,好像是浮尸一樣。大鳳有點慌了,一時羞憤稍微用了一點力氣,不會打出一個好歹吧。
不行,事先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能夠堅持一分鐘已經是極限了,蘇顧先起來了。
大鳳收起擔心,她說道:“還想嚇我?”
大口喘著氣,蘇顧揉著肋骨下面一點點的位置,他說道:“真的好痛,你想謀殺親夫嗎?”
大鳳哼了一聲,繼續吃點心。
“你再用一點力就真的做寡婦了。”
蘇顧沒有繼續說,一遍遍揉著胸口。
大鳳反而擔心了,她問道:“提督沒事吧?”
“沒事。真沒事。”蘇顧擺擺手,隨口問,“完結了,大鳳怎么什么時候寫新書?”
大鳳說:“新書?”
蘇顧說:“我看你找了許多資料。”
“許多,超級多的資料。”大鳳念叨著,都有一些什么,全部壘起來說不定有一人高,以前吃過虧,什么都沒有準備,沒有找資料,沒有擬大綱,最后到底有多么痛苦,突然在一瞬間變得咸魚,“還沒看呢,一點都沒有。”
“還沒開始準備?”蘇顧說,“一個月差不多了吧。”
“一個月?”大鳳說,“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兩個月肯定沒問題吧。”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還沒有玩夠呢,不想寫。”大鳳一點點蹲下去,池水沒過下巴,沒過嘴唇,最后沒過高挺的鼻子,只露出動人的眼睛,“咕嚕嚕——”一個個泡泡冒起來,她在池水里面吹氣,十幾秒后站起來,“好不容易休息了,那么高興的時候,我們不要討論這種讓人心煩的事情好不好?”
“好吧,不說這個。”蘇顧說,“新書準備寫什么?”
“隨便什么都可以…”大鳳說,“我也不知道寫什么比較好,什么都想寫,但是只能寫一本。”
“決定了,就寫那個吧,奇幻吧。”大鳳想了想開口,又煩躁起來,抓了抓頭發,把頭發全部抓亂了,“啊啊啊,我也不知道了。”
蘇顧伸出手去,攬著大鳳的肩膀,把她抱過來,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說道:“大鳳寫什么都好。”
蘇顧靠在溫潤的石頭上,擁著大鳳,很安靜,手上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他說道:“沒事的,不擔心,我們大鳳是天才美少女作家。”
大鳳把臉貼在蘇顧結實的胸膛,她心想,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現在是天才美少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