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大地在破碎,在搖晃。
從天穹之上落下的攻擊,直接吞噬出了一片半圓形的深坑。
就像被什么東西咬上一口一般,整個坑洞顯得異常圓潤和光滑。
除了陡然變得有些異樣的空氣之外,并沒有太多粉塵之類的東西。
沒有火光,但四周的溫度在不斷劇增。
就好像有某種東西,在不斷釋放著劇烈的高溫。
苦工們麻木地看著被巨坑吞噬的同類,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觸動。
當無盡詛咒之源可瑞迪安儈德支配了整個世界之后,他們便永遠地失去了那些。
現在還行走在地上的人類,與其說是人類,倒不如說是某些擁有一定智慧和感覺的行尸。
他們無法感受和反饋任何正面的東西,邪惡的力量已經將他們的靈魂徹底扭曲了。
就像那些在煉獄中嘶吼的扭曲蟲豸一般,這是一種邪惡的腐化和墮落。
在無盡詛咒之源可瑞迪安儈德的計劃中,這本是屬于自己的王國。
但現在,一切都毀了!
“夠了!死兆恒星,它們畏懼你如秩序之光,我卻不怕你!”
“來啊!!殺死我,或者被我殺死!!”
無盡詛咒之源可瑞迪安儈德對著虛空中的存在嘶吼道!
它的本體實在過于龐大,而且基于那黑暗本質的無盡貪婪讓它不斷吞噬著新的物質。
現在,它真實的軀體已經達到了整個物質界的四分之一。
這已經是足夠驚人的概念了,物質的大小和精神的體型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物質形態的存在,本身就具備一定的力量、
而更加龐大的體型,會賦予與之對等的消耗和更為狂暴的力量!
無盡詛咒之源可瑞迪安儈德瘋狂地扭動著自己的軀體,整個物質界都在它的掙扎下撕裂開來!
海水倒灌,山巒崩塌,末日似乎就在眼前!
而在易秋的凝視之下,一個幾乎盤踞了物質界過半區域的超巨型蟲型怪物出現了。
它是如此肥碩,每一個關節處都擁擠著令人惡心的脂肪。
當它移動的時候,那些脂肪不斷扭動著,像白色的海潮。
從虛空的回響中,易秋得知了它的名字:
無盡詛咒之源可瑞迪安儈德。
易秋很少會去記邪物的名字,因為它們最終會以某種鎮壓物的形式存在。
而當其被鎮壓到寺廟之下后,曾經的名諱便失去了意義。
無論是多么強大的過去,亦或是充滿血腥和猙獰的曾經,面對那即將到來的命運,它們都是不斷生長和被收割的韭菜罷了…
易秋沒有理會這家伙的嘶吼,它那看似狂暴的動作在易秋看來過于遲緩。
負面的力量終究是負面的,力量并沒有其忠實的特性。
但對于誕生于它的存在而言,便注定要受到其影響,并且貫徹它的整個意志和生命。
如果無盡詛咒之源可瑞迪安儈德更為聰慧一些,它或許不會做出那么多瘋狂的行為。
但若它不去進行那些瘋狂的行為,它便不會從黑暗的本質中誕生。
這是一個不算經典的悖論,但這正詮釋了無盡詛咒之源可瑞迪安儈德這種邪惡生命的某種特性。
當然,在整個多元宇宙中,能夠對邪物進行這種客觀評價的存在并不多就是了…
無論如此,邪物始終是諸多中下,甚至是部分高等文明的致命夢魘…
“你沒去看比賽?”
校長室中,艾瑪看著敲門而入的比克茲頗為意外地說道。
她最近在研究關于傳奇血脈的相關的信息,她似乎隱約找到了某種脈絡。
但是那些信息仍然太少,傳奇的臺階沒有那么簡單就能跨越。
不過如果成功達到傳奇,傳奇龍脈術士的毀滅性是毋庸置疑的…
根據某種不可靠傳言,火力全開的傳奇龍脈術士,能夠壓制某些法師塔相關火力配置不足的傳奇法師。
當然具體的事實,并沒有相關的實際例子作為證明。
不過對于傳奇龍脈術士毀滅力這一點,很多被毀滅的物質文明痕跡都能夠作為其血的佐證。
“比賽?是的,我感覺那太過…無趣…”
比克茲突然面色有些復雜地說道。
“我想我終究還是開始改變了…”
比克茲看了看艾瑪,這個對于他而言,應該算是朋友的女術士說道。
在他進入魔法學院前,艾瑪與他的關系一直處于非常冷淡的狀態。
到了魔法學院里面,也不過勉強變得熟悉一些。
比克茲知道原因:他那充滿了冰冷理性的做法,對于熾熱如烈焰的艾瑪而言顯得過于無趣。
但那才是一個法師真正應該具備的姿態:以足夠冰冷的理性去面對心靈方向的抉擇。
只是現在,比克茲覺得自己不知何時開始改變了。
他似乎對于那些曾經充滿了無窮樂趣的探索失去了興趣,他變得懶惰。
他寧愿坐在實驗室里,看著那些人類的爭吵和紛亂,也不再愿意去進行新的探索了。
他失去了真正法師另外一個珍貴的品質:對于未知無窮無盡、且熾熱的求知欲。
“那不是挺好?我從不喜歡你曾經的模樣…”
“駕馭你的力量,順應你的心靈——我曾經就和你說過。”
“不過那個時候,我記得你清晰地說出與之相反的意見。”
艾瑪看著比克茲,她倒是覺得這頗為有趣。
看著總是處于絕對冷靜的比克茲露出難色,算是一個不錯的消遣。
“所以,你現在后悔了?”
“后悔?”
“不,我從不后悔,我知道傳奇的艱難——所以我佩服于你的勇敢。”
比克茲搖了搖頭,他喝了一口桌上早就涼了的紅茶,然后緩緩說道。
“所以你今天來找我,就為了讓我見證你的改變?”
艾瑪往后挪了挪,她開始逐漸失去了興趣。
比克茲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家伙,他的智慧艾瑪是知曉的。
雖然,他很少有得以展現的機會就是了。
“不,我想到了曾經的一些東西——我要回去看一看,乘我還尚未失去原本的情緒。”
“也許一個月我就能夠回來,或者,會需要遠比那更為漫長的時間…”
比克茲突然表示出希望回到自己的故鄉看一看,他似乎有某些決意。
“我從未限制你的自由。”
艾瑪頭也沒抬地說道,不過她還是想了想之后又補充道:
“聽起來有些危險?需要我陪你一起?”
“不,那是一個曾經的法師最后的救贖,或者是遺忘…”
比克茲從物品背包中取出曾經代表白蜥之塔的法杖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