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陽抬手一扔,將百鬼夜行圖重新展開,懸浮于乾清宮前。
喚出那宗師境猛鬼,并囑咐他看好御賜寶劍,不論是誰膽敢接近乾清宮皆格殺勿論后,身子一動,往頤和軒而去。
將這護衛御賜寶劍之事,交給宗師境猛鬼,方陽還是很放心的,就現在修道界的情況,怕是沒幾個人會是這宗師境猛鬼的對手,更何況,他還有數十只真人境猛鬼和九百多入道境猛鬼相助。
應當是萬無一失!
而隨著方陽離去,那宗師境猛鬼見方陽的樣子,也能知道方陽對御賜寶劍的重視。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他想了想后,立馬叫出百鬼夜行圖中的其余猛鬼,指揮他們列隊,形成陣勢,牢牢的拱衛著乾清宮和御賜寶劍。
一時間,乾清宮前的廣場,又成了一鬼影幢幢的鬼蜮,頗為駭人!
再看張青道三人。
一離開乾清宮前的廣場,三人幾個呼吸時間便到了紫禁城東北角的頤和軒中,剛一落地,立馬便有幾個弟子上前,行禮問好。
擺擺手,現在張青道三人心中焦急,根本沒空理會這些后輩子弟,直接自頤和軒大門大步走入。
不一會兒,三人便在頤和軒后院停下,看著眼前不斷冒出藍光的井口,以及散落在井沿四周布滿符文的碎石,眉頭大皺,不用多說,他們也知道必是有人入井,或是那原本入井的五位真人中有人出來了。
剛才,在這古井上的封印一被破除,他們便立時感應到了,這才當機立斷的放棄皇氣,放棄和方陽這個修為難測的真人對峙,第一時間來此。
卻未曾想,竟還是慢了一步。
而他們之所以如此著急趕來此處,倒不是說為了阻止他人入井,畢竟,已經有五位真人一去不回,兇多吉少,若有人要入井,甘愿以身試險他們也不會阻攔。
他們之所以來此,目的是為了要知道到底是哪派真人入井,因為如此一來,有助于他們對古井進一步了解,增加得寶的希望,或者可以說,也是為了萬一真被人取出寶物,方便下手搶奪。
而那入井的盜門老者,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為了盜門著想,他不讓張青道等人知曉是他入井,這才偷偷摸摸的行事。
因為,不論是他葬身古井,還是成功取寶脫困,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們一直在此看守,可曾見得是誰進出?”看了看古井后,溫芳主轉頭,詢問跟著進來的后輩弟子。
聞言。
這看守古井的弟子雖非娼門中人,可面對溫芳主的詢問,卻是不敢不答。
其中一青年男子,小心的上前一步,一拱手,恭敬的回道:“啟稟真人,我等不知!”
“衣著打扮,這些肉眼可視之物,你們也不知曉?”
“不知!”
頭更是往下低了幾分,這青年男子因緊張,臉上冒出汗來,可卻不敢去擦那下巴上快滴落的汗珠,只是聲音低微的說著。
“嗯~?”
眉頭一皺,溫芳主看著這男子,語氣不善,“我等在古井上設下的封印,雖擋不住真人,可也能拖延數個呼吸時間,這段時間雖說不長,但足夠爾等觀瞧了!
現在,你們竟然說對那破除封印之人一無所知!說,其中是何緣由!”
說著,這溫芳主已經開始懷疑,這些人是否與那破除封印之人有所關聯了。
“這…”
聞言,見得溫芳主怒氣沖沖的樣子,其中一女子猶猶豫豫,不知該如何作答。
見此。
忙以為這女子有問題的溫芳主,盯著這女子,淡淡道:“如若老實招來,我既往不咎,否則,我定叫爾等生不如死!”
話音一落,這女子大驚,忙顫顫巍巍的求饒:“前輩饒命,前輩饒命,晚輩不敢有所隱瞞,定如實相告!”
“還不快說!”
“是是是!”
連聲應著后,這女子組織了一下語言,“啟稟前輩,晚輩等人今日輪值看守此地,古井如往常一般,并無任何異常,故此,晚輩等人便放松了警惕!
在剛才,發現乾清宮方向出現皇氣溢散后,晚輩等人便出了頤和軒,前去查看,可哪知,這邊我等剛出頤和軒,還未走得幾步,就聽得頤和軒內傳出巨響。
不敢怠慢,我等立時便回了頤和軒,可是,等我們趕到后,卻見古井上的封印已被破除,且四周空無一人,想必,那破除封印之人已然入井或是離開!
此乃晚輩等人失職,還望前輩恕罪!”
聞言。
溫芳主看了這女子半晌,見她不似說謊后,擺了擺手,示意這些弟子退下,并沒有對他們多加責怪,這事只能說是那破除封印之人時間選的好,與這幾位看守的弟子并無多大關系。
畢竟,連他們三位真人也被乾清宮的動靜給吸引,而忽視了頤和軒的情況不是?
待幾位弟子走后,溫芳主和張青道兩人對視一眼,一指拿冒著藍光的古井:“兩位,你們說現在應當如何?”
“靜觀其變!”
智善大師毫不猶豫的開口,“現在,藍光依然自此井冒出,說明那寶物并未被人取走!如此一來,不論那破除封印之人是出井還是入井,我等只管守在此處便是。
況且,若是原入井的五位真人中有人出井,且又未曾得寶的話,他必定不會連招呼都不打,就此離去。所以,最大的可能乃是有人趁我等不備,悄悄入井。
而現在,我等對此井內的情況一無所知,貿然入井的話,太過危險,很可能便會葬身井底。
與其如此,不如我等在此靜等,不論那進井之人能否安然出來,其必定逃不過我等法眼!
到時候,他若不能出來,那也與我等無關,這罪孽算不到我等身上!可若是他出來,那在計較一切不遲!”
說著,智善大師眼神閃爍,心中有了計較。
而張青道和溫芳主聽了智善的話后,也是立馬明白了智善的意思,同時點了點頭,按智善所說,與其三人下去冒險,不如靜觀其變,這是最穩妥的方法。
至于那智善大師嘴里的‘計較一切’,只不過是沒說明的奪寶罷了。
到時候,那入井之人萬一能出來的話,若是他沒得寶還好說,若是得寶了,那這井邊必定有一番龍爭虎斗了。
同意智善大師所說,張青道和溫芳主包括智善大師在內,三人不用多說什么,心有靈犀,直接在古井的三個方位席地而坐,將古井圍在中間。
靜待入井之人出來。
當然,這得他能出來才行,張青道三人此舉,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而就在這時。
卻見一道流光落在古井旁,動靜一起,張青道三人赫然起身,看著這流光,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哪知。
流光消散,漸漸顯現出方陽的樣子。
見此,張青道三人一愣之下,大感頭疼,面對方陽這么一位他們看不出深淺的真人,心中可謂毫無底氣,剛才那李公公的樣子他們可是看的真切。
只怕現在,那李公公的尸體還在乾清宮廣場上躺著!
而方陽現在出現在此,特別是在這很可能有寶物出世的時候,若是到時候方陽參與奪寶,那他們得寶的概率可就大大降低了。
如此,他們對方陽的到來可是一點也不歡迎。
至于方陽,他落地后,看著三位緊張的真人,一笑:“三位有禮了!”
“方真人有禮!”
強笑著回禮后,張青道看了看方陽,問道,“方真人,乾清宮的皇氣已經吸收完畢?”
說實話,也不怪他這般詢問,實在是乾清宮的皇氣太多,想要吸收完的話,只怕耗費的時間不短,他不信方陽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吸收完畢。
聞言。
方陽笑道:“哪能如此快吸收完畢,不過是因這邊鬧出這般大的動靜,貧道實在是好奇的緊,便命一宗師鬼物看守皇氣,自身來此察探一番罷了!”
方陽一說完,張青道三人立時熄滅了剛升起的,想要渾水摸魚搞點皇氣的想法。
宗師境鬼物看守!想死就去吧!
見得張青道三人極力掩飾尷尬的樣子,方陽笑著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么,而是繞著古井緩緩走動,開始仔細觀察古井。
只見。
這古井的井沿呈一圓環狀,直徑兩米左右,高約一米,整體由石塊砌成,表面灰撲撲的,其上并無任何雕刻、符文,與一般井沿并無任何區別。
只是這自古井中冒出的藍光,證明了這口古井不一般。
而在古井旁邊的地面上,卻是有著一塊又一塊布滿符文的碎石,而且仔細觀瞧后發現,這些碎石原本應該是一個整體,只不過是剛被暴力毀壞,成了碎石。
在知道這一點后,方陽立馬明白,這些碎石應當是封印古井的,一大塊石板碎裂后的殘骸,是被那盜門老者給破壞的。
上前,雙手扶著井沿,方陽探出身子,往古井下觀瞧。
卻見,原本在古井外能看的真切的藍光,到了這古井上方,卻完全看不見了,仿佛從未出現過,只能看見古井下方微微泛著漣漪的清澈井水。
見此。
正準備撤身,詢問張青道三人,好知曉古井更多情況的方陽,突然一愣。
略微一想后,方陽轉身,看向張青道:“張道友,智善大師,溫芳主,不知你等三人可愿隨貧道下井一觀?”
聞言。
張青道雖不明白方陽為何如此,但還是連忙擺了擺手:“方真人美意,貧道心領了,只不過,此井過于詭異,且貧道修為低下,卻是無力下井!只得在此恭祝方真人一路平安,得寶而歸!”
“正是如此!”
接著,智善大師和溫芳主也出言拒絕了方陽的邀請,言說自己等人無力下井,并口不對心的祝愿方陽得寶而歸。
見此,對古井忌憚非常的方陽,頗為遺憾,但也不能強制別人下井不是,無奈之下,他只得在張青道等人的注視下,孤身一人下了古井。
要不是因為剛才系統突然出現,要方陽下井的話,說實話,方陽真不會下井冒險,反正他已經有了正陽印、百鬼夜行圖和御賜寶劍三件重寶,足夠他使用的了,完全沒必要為了一件可能存在的寶物冒險。
只不過,系統開口,他也沒辦法,況且這可以說是他來這個世界之后,系統第一次開口要他辦事,他還能拒絕?
想必,到時候若是在古井里遇到危險,系統應該不至于坐視不理吧?
而方陽邀請張青道三人一起下井,其實方陽這么做也沒安什么好心思,他完全就是將張青道三人視為擋災之物,以便遇到危險的時候用他們斷后。
只不過,張青道三人不肯下井,卻是讓方陽有點遺憾。
身如柳絮。
方陽平復心神后,自井口輕輕飄落,精神提升到最高,時刻注意著周圍的一切。
緩緩落下,并無任何危險發生。
踏足水面,深吸一口氣后,方陽身子直接往下一沉,整個人沒入水中,消失不見。
見此。
一直在古井上方,關注著方陽的張青道三人,對視一眼后,身子齊齊一動,自井旁消失。
乾清宮前的廣場外,張青道透過鬼蜮,看著那還在不斷吸收皇氣的御賜寶劍,以及在鬼蜮上方展動的百鬼夜行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現在,方陽入了古井不在此處,可以說,現在是他們最好的奪寶機會。
只要奪了百鬼夜行圖和御賜寶劍,那對他們來說,古井中可能存在的寶物要不要也無所謂了。
至于方陽說的,御賜寶劍有宗師境鬼物守護,他們對此卻是嗤之以鼻,只當是方陽在唬他們的。
身子一動,三人正待進入鬼蜮,卻突然聽的紫禁城中軸線上,乾清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停下,三人立馬隱去身形,看向乾清門。
只見。
不一會兒,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小跑著進入乾清宮廣場,而在他們身后,跟著兩位身穿青色長褂的中年男子。
哪知。
那隊雄赳赳氣昂昂的士兵,剛一進入乾清宮廣場,立時發出瘆人的慘叫,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眨眼間,原本血肉豐滿的士兵便成了一具具干尸。
而這一突發情況,使得那兩位處于士兵最后面的中年男子立馬停下腳步。
法眼一開,只見,原本看似平靜的廣場上,卻是有著一常人看不見的鬼蜮,而這鬼蜮中,更是有著數不清的猛鬼。
而原本數十人的士兵,竟然已經全部死亡。
見此。
知道這鬼蜮非是自然形成的兩人,其中一人抬手沖鬼蜮行了一禮:“這位朋友,我等師兄弟二人,乃是軍政府供奉,此番前來并無惡意,還望朋友勿要誤會,撤了鬼蜮,我等當面詳談!”
哪知,他說完,卻見鬼蜮安靜一片,毫無反應。
眉頭一皺,這男子雖心中不滿,但卻不愿與這鬼蜮擁有者交惡,只得再次行了一禮,準備開口再說一遍。
“這位朋友,我…”
剛開口,卻突然被廣場東北角方向一道聲音打斷。
“阿彌陀佛!五行宗的兩位施主卻是不必再言,這鬼蜮主人已然入了古井,聽不到兩位求見之語了!”
伴隨著這道聲音,張青道三人自廣場東北角走出,到了那倆男子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