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白云飛的樣子。
“這位小兄弟,我在此也已經居住了二十多年,且這方圓數百里內,也只有我與徒兒白云飛兩人,卻是未曾見過還有其余人士存在。”
老江湖的藍海萍自然不會像白云飛一般,完全就相信了方陽,他沖方陽拱手一笑,“而小兄弟你,我也是未曾見過。況且,這一對金雕,居住在毫無人煙的天柱山上,在我到此之前,便已經存在,歲數怕是比小兄弟你還大,又怎會是小兄弟你所養,還真是令人費解!”
說完,藍海萍便盯著方陽,看他如何解釋。
“這…”
見聽了藍海萍的話后,扭頭疑惑的看向自己的白云飛,方陽立馬開口說道,“這金雕是我家世代飼養的,歲數比我大又有何奇怪之處?!至于你沒見過我,那是我從來就沒來過這邊,我家養的這兩只金雕,都是它們飛回我家,我再喂養它們的,吃完它們就會回這天柱山。”
越說越理直氣壯,方陽看著藍海萍,唾沫星子亂飛:“若不是這金雕回去我家之后,說它們生了一個孩子,我才不會來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哪知道,我第一次來,就發生了這種事情,實在是令人氣憤。
這對金雕乃是我太爺爺小時候在大漠抓來的,養了這么多年了,現在你們說殺就殺,今天不管怎么著,你們也要給我一個交代!”
見方陽越說越順,張嘴就來。
藍海萍呆呆的看著方陽,張了張嘴后,還是準備掙扎一番:“那你又有何證據,證明這金雕是你的?僅憑一只小金雕恐怕還說明不了什么!”
“嗨!你莫非是想耍賴?”
方陽看著藍海萍,背著手,來回走了幾步,“現在是你懷疑我所說,認為這金雕不是我的!那又怎么能叫我拿出證據來證明是我的?應該是你們拿出證據來,證明它不是我的才是!這就像是給犯人定罪一樣,你總不能叫無辜的嫌疑人拿出證據證明他自己無罪,不然就是有罪吧!
而應該是捕快之類的,拿出證據來證明嫌疑人有罪,若是拿不出證據,那嫌疑人就是無罪啊!這才符合無罪推定的原則!”
被繞暈的藍海萍聞言,迷迷糊糊間,覺得方陽說的,好像還真是有那么幾分道理!
怎么可以叫別人拿出證據,來證明那個本來就是他的東西是他的!
這樣確實不合理。
正在藍海萍,還在方陽話里繞的時候。
“什么是無罪推定原則?”
聽到新名詞的白云飛,起身走到方陽面前,問道。
“無罪推定原則,是法治國家刑事司法通行的一項重要原則,是國際公約確認和保護的一項基本人權!”
方陽一笑,看著和梅姑一模一樣的白云飛,解釋道。
“法治國家?”
“國際公約?”
“基本人權?”
瞥了眼疑惑的兩人,方陽擺了擺手,一指金雕的尸體:“這些不重要,現在的關鍵是,你們該怎么賠我這一對金雕。”
這玩意兒要是解釋下去,就有的說了!
“這個…”
聞言,藍海萍一臉尷尬的笑看著方陽,想了想,自認理虧的他,一把抓住方陽的手腕,“小兄弟不要急,有話可以慢慢說,一直站在這山腳下也是不好!來來來,去山上說!去山上說!”
說完。
他便拉著方陽往山上行去。
“我的小金雕!”
掙脫不開的方陽,忙回頭看向另一邊的小金雕。
“云飛會照顧好這個小家伙的。”
藍海萍撫了撫胡須,笑著說,“小兄弟你安心便是!”
果然。
兩人走了還沒幾步,白云飛便輕輕抱起了哀鳴著的小金雕,跟在兩人后邊,看著小金雕的眼神,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三人都是高手。
自然不會像一般尋常百姓般一步步走上去。
片刻之后。
方陽在藍海萍的帶領下,順著一條由石板鋪就的小路,走入了半山腰的一大片竹海之中。
抬步前行。
聽著山風輕吹竹稍,發出的沙沙聲,感受著迎面吹來的微風,愜意非常!
走不多久。
便到了青翠一片的竹海的正中位置。
在這,有著一個清澈見底,水深一米的大平底水潭。
這水潭巨大,粗步估算,面積便有數畝之大,看上去就是由一塊巨大的巖石被往里挖進去一個凹陷,形成了臉盆狀的水潭。
而在水潭的靠山一面,是一個大型瀑布,山泉水順著瀑布,灑落在水潭之中,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從上到下,形成數道彩虹!
美輪美奐。
在水潭正對著這瀑布的另一面,乃是一表面凹凸不平的垂直懸崖,水潭中的水,順著這懸崖流下。
但因懸崖表面凹凸不平,水流遇凹則順,遇凸則激,形成了一道道大小不一的小瀑布。
在這懸崖底端,乃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水潭。
山林中的飛禽走獸,有許多,現在正在那水潭邊,俯首喝水。
而在水潭中,十數道龐大的白影,正在四處游弋,隨便一個轉身,便可激起層層波浪,攪動水潭,嚇得潭邊飲水的動物,四散奔逃。
看了看懸崖下,深水潭中,那十數道模糊的白影,站在懸崖邊的方陽,轉身看向身邊的平底水潭。
在這平底水潭中,有著數不清的,五寸左右長短,五顏六色的小魚正在緩緩游動。
它們也不怕人,方陽伸手入水,它們竟然還會輕動尾鰭,游到方陽手邊,繞著他的手游動,似在尋找食物,拿嘴輕碰方陽的手掌。
在藍海萍和白云飛的注視下,方陽自水潭邊起身。
抬眼。
在這水潭中,水潭邊,則是有著十多只,體形大約是一般白鶴三倍之大的白鶴,或戲水,或休憩,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確實是一處隱居的好地方!
“來來來!”
見方陽起身,原本沒打擾方陽逗弄小魚,站于一旁的藍海萍,便笑著向方陽一伸手。
請方陽去水潭另一邊的,三間呈凹字狀分布的竹屋。
說完。
藍海萍便腳踏水面,輕飄飄的走過水潭,到得對面竹屋之前,笑看著水潭對面的方陽。
見此。
方陽一笑。
也是輕踩水面,每次腳步落下,便會在水面上引起一道輕微的圓形波紋,步步生蓮,緩緩走了過去。
而白云飛,則是一笑,抱著小金雕,腳尖一點地面,飛身而起,直接自水潭上方越過,落到方陽兩人身旁。
“小兄弟好功夫啊!”
藍海萍見方陽緩慢走過水面,眼睛一亮,忍不住贊嘆一聲。
像方陽這般,緩緩走過水面,且水不濕鞋,這不僅需要深厚的功力,還需要高明的輕功才行。
完全就不是武林上,那些所謂的高手,所能做到的。
且方陽還這么年輕!
武癡藍海萍見此,自然對方陽頗為欣賞!
“哪里哪里!雕蟲小技,在前輩面前,不值一提!”
聞言,方陽笑著拱了拱手。
方陽到不是謙虛,而是真心話,這藍海萍是先天宗師,對他來說,凌空虛渡都不是問題,這點過水面的玩意兒,在他面前,還真是雕蟲小技。
但方陽說的真心話。
在藍海萍看來就是謙虛了。
不驕不躁!
很好!
藍海萍撫著胡須,心中對方陽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隨后。
走上幾級竹制的臺階,推開門,笑著請方陽進入,由竹子架起,離地一米左右的竹屋。
坐下之后。
方陽便又重新提起了賠償一事。
對此。
“小兄弟見諒,我這就這一只白鶴,實在是沒有金雕,卻是無法賠償小兄弟你的損失!”
藍海萍聞言,倍感無奈,直言自己沒辦法。
想了想。
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方陽開口:“這對金雕,晚輩養了這許多年,驟然死去,晚輩難免傷心,但我卻也并非不講理之人。既然前輩無有金雕,那我也不會非要前輩以金雕相賠!”
看著藍海萍,方陽嘆息一聲。
見此。
已經認為金雕就是方陽所有,被自己誤殺的藍海萍,頗為不好意思道:“小兄弟,你看這樣好不好,這金雕確實是我們所殺,我也倍感愧疚。現在,我雖沒有金雕賠你,但只要是我有的,小兄弟只管開口,我必滿足!”
“這樣…”
聞聽此言,雖然心中大喜,暗喊‘我就要歸元秘籍’,但方陽仍是皺眉,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這《歸元秘籍》在藍海萍手中,江湖上基本無人知曉,若是方陽突然提出要《歸元秘籍》。難免會引起藍海萍的警惕之心。
故此,還需慢慢來,先留下再說。
沉思片刻。
方陽才緩緩道:“不知前輩可否已入先天之境?”
“數年前已入!”
見藍海萍說自己已入先天,方陽眉頭一挑,暗道一聲果然!
他起身沖藍海萍一拱手:“晚輩現在只差臨門一腳,便可得窺先天之境,但怎乃,卻是始終不得其門而入。故此…”
說著,方陽直視著藍海萍:“不知前輩可否指導晚輩一番!”
“就這么簡單?”
聞言,藍海萍撫著胡須的手微微一頓,皺眉看著方陽,問道。
“正是!”
見方陽答的干脆,藍海萍立馬松了口氣,接著大笑起來。
就這一個指導一下的要求,對他來說毫無壓力,反正他把自己先天的感悟,告訴方陽就是,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能不能進入先天之境,全看方陽自己。
進不了,也怪不到他頭上。
想罷。
放下心來的藍海萍笑著。
見藍海萍答應自己要求的方陽,也笑著。
這既然是指導,那總要在此留一段時間吧!
那只要留下了,到時候留的時間,是長是短還不是方陽說了算。若是想走,他就說自己領悟了;若是不想走,他就說自己還沒領悟。
賴著!
反正他什么時候拿到了《歸元秘籍》,他什么時候就領悟成功。
故此。
方陽便在此住下了。
時不時的聽聽藍海萍的先天感悟,和他討論一下武學之道,使得方陽對武學之道的感悟更深,也有了許多新的想法。
有空就喂喂小金雕,培養培養感情。
在白云飛練習《歸元秘籍》的時候,他就厚著臉皮蹭在一旁,也是跟著看秘籍上的內容,而對此,藍海萍和白云飛都睜只眼閉只眼,反正一個人練也是練,兩個人練也是練。
隱居多年的兩人,并沒有將秘籍藏著掖著的想法。